这时一清在小魔女的包里自行打通了任督二脉和大小周天,他感觉骨肉在迅速膨胀,他赶紧从小魔女的包里跳出来,一闪身恢复原形。
一清欢喜地叫道:“我练成了。”说完忙跪在古难疯跟前:“谢谢古前辈的赐教。”
古难疯望着这个年轻的和尚,忽然想起自己的往事,当年他年轻时,也跟一清一样为学成一门武功而兴奋不已。可当自己的武功登峰造极了,却什么也乐不起来,反而只有更多的苦恼,名利这东西一旦缠身就像绳索一样会把人束缚死,他现在极想在晚年里摆脱名利的束缚,做一个真正的自由人。他淡淡地说:“小兄弟不必客气,老夫只是举手之劳。”他想跟一清说点做人的道理,但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年轻那会不是没听过前辈的教诲而是人自己不到黄河心不死。他是过来人,他不想说那些无用的话。
一清嘴拙不知道再说什么,傻跪着不知所措。
小魔女上前拉起一清,说:“你起来吧,老顽固说不用谢,你还谢干吗呢,小和尚哦。”
古难疯站起来,从身上撕下一块破布把酒壶的残片包起,说:“今天我的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呆着,你们都下山去吧。”
小魔女拉住他的手,说:“古爷爷,我想陪你。”
古难疯望了望她,说:“下山去吧。”
小魔女有点不舍,她从未见古难疯这么伤心过。古难疯抱着破碎的酒壶独自伤感,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在这里陪陪他。但古难疯的语气很严肃,她虽然跟他嘻哈惯了,但她懂得一些为人的分寸。这种情况下她知道应该听从古难疯的话。
小魔女说:“古爷爷我真的走了。”
古难疯坐在石桌前背对着小魔女,说:“走吧。”
小魔女对一清说:“我们走吧。”
一清朝古难疯抱拳道:“古前辈后会有期。”
古难疯没吭声。
小魔女拉一下一清的衣袖,说:“走啦,我们以后再来。”说完带着一清离去。
古难疯快听不到小魔女他们俩的脚步声时,突然回头朝小魔女离去的背影想喊什么,但嘴巴张了一半又闭上了。他叹道:“算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那笨牛还会来找我的,我又得搬家了。这回我搬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
“哈哈。你搬到哪里去,我都能找到你这个臭乞丐。”突然一个洪亮的老头声音在洞外响起。
古难疯闻声便知来者,他呵呵地朝洞外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短袖衫和喇叭格子短裤的老头子朝这边走来。这老头子须发乌黑,胖敦的身材,满脸红光,双眼炯炯有神。他脚上穿着一双人字拖鞋吧哒吧哒地走来。他就是江湖人称逍遥老顽童周笑人。
老顽童从洞外走进来看到洞内的破烂景象便说个没停:“哎呀呀,你这臭乞丐又搞什么名堂了,谁又来你家拆台子了?”他蹦蹦跳跳地说着手指朝天一指,然后拍一下脑门,大叫道:“哎呀呀,对了对了,是不是刚才我在洞口外面遇到的那两个小王八蛋。我去替你教训他们一顿。”说完转身就朝洞外走。
古难疯急忙喊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不关他们的事。”接着说:“老顽童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搬家,你帮我搭把手吧。”
老顽童说:“不是他们俩个小王八蛋,那是哪个王八蛋啊?”
古难疯抚起一只石凳,说:“刚才史剑来了,他在这里发了一场疯。”
老顽童双手叉腰,说:“什么?史剑,就是那个三十年前被你打败后跳崖自杀的狗屁也不是的剑神史剑。”
“是那个狗屁也不是的剑神史剑。”
“他不是死了吗,难道他的鬼逃出阴曹地府来找你算账了。”老顽童说着赶紧转身要离去:“哎呀呀,要是这样我还是走算了。我可不想撞见鬼。”
古难疯笑道:“跑什么跑,他没死,他为了找我报仇,他在崖下练了三十年剑,你说他笨不笨。”
老顽童听他这么一说,便跳到一只石凳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说:“哈,原来是这样的呀。哈,这人确实够笨的,白活了三十年,要是我我就拿三十年去过开心的日子。对了,臭乞丐你刚才说要搬家,你是不是怕他了?”
“我是怕他了。”
“他是不是武功已经高过你了?”
“这倒不是。”
“那你还怕他干什么?要是我干脆再打败他一次,让他再去跳一次崖,要是那样,太好玩了。嘿。”老顽童说着在石凳上笑得像小孩子似的,“到时他跳下去不死也没多少年可活了,你不就什么麻烦都解决了嘛。”
“这又何必呢。”
“你不这样他会老缠着你啊。——哎呀呀,不跟你说这些了。你真是愈老愈糊涂了。哈。我不跟你说了,你家烂成这样子了。本来我想到你家来吃午饭的,现在全泡汤了。哈,走走,臭乞丐我们到山下的酒店喝酒去。”老顽童请人喝酒,一般是请人吃霸王餐,因为他身上从来不带钱,他肚子饿了,就会钻进一家名声不好而且生意很好的酒店里吃霸王餐,吃完就溜掉。
古难疯知道老顽童的意思,便说:“我这里还有两坛陈年二锅头,咱们老哥俩就在这里喝个痛快吧。”
老顽童听古难疯说有陈年二锅头,跳起来拍手道:“哈。好好。”他突然皱起眉头问:“我们拿什么下酒啊。”
古难疯指着地上的烧鸭说:“洗一洗用这个可以。”
老顽童跳过去捡起满是灰土的烧鸭,说:“哎呀呀,这么脏怎么吃啊,不行不行。你等着我啊,我到山下去弄些酒菜来。我会很快就回来的。”说完忽地一声朝洞外跑去。
一清跟随小魔下山走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为什么不向古难疯打听回欲界的门路呢,他忙对小魔说:“小魔女我们回去吧。”
小魔女问:“回去干吗?”
一清说:“我想向古前辈请教回欲界的门路呢,我要回广州去找我师父去,我师父现在可能找不到我很着急呢。”
小魔女又想伸手去弹一清的光头,但这回站在她身旁的是一位帅和尚哥儿,她伸出手来不好意思弹了,便抿嘴一笑,说:“不可以回去。他现在正在伤心呢。我们明天再来找他打听吧。”
一清说:“我向打听一下,又不打扰他什么。”
小魔女说:“不行就是不行,老顽固的脾气我很清楚,你这个时候去找他,他是没心情帮你的。哎呀,你跟你师父才失散一天就这么想师父了,是不是你师父对你特好啊?”小魔女说着纵身跳过一条小山沟。
一清跟着也纵身跳过去,跟上小魔女,说:“我师父对我特好了。我是我师父扶养大的呢。”
小魔女随手采摘一朵野花,问:“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魔女提起爸爸妈妈,一清就情不自禁地伤心起来。他从小到大见到别的孩子满嘴爸爸妈妈地叫着,也想叫,可他没有爸爸妈妈可叫。他曾经问过他师父他的爸爸妈妈是谁,他师父告诉他他是他师父从山路上捡来的,他的爸爸妈妈到底是谁,他师父也不知道。
一清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