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是在第二天早上便跪倒了她的床前,看着那个一脸羞愧难当的少女,皇浦清平倒难得有些闲情逸致去打趣人:“怎么了这是,一大早的,蓉蓉我说了我不爱人跪我,快起来吧!”她自然是清楚蓉蓉为何下跪,只是那件事不怪她。
“公子,我……”昨天是她太大意情敌,虽然不清楚为何最后会放了她,但是,这依然还是会让她觉得很耻辱。
皇浦清平转过身子看着她,慢慢的说道:“我们要调查的对象我已经清楚他的底细了,所以蓉蓉就不用去查了,对了,柳扶疏也来了哦,不过蓉蓉若是遇见最好还是假装不认识吧,毕竟我们在这里还算是新人,很容易得罪人的。”
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各国集会场所,现在联想国并没有把她当作公主,而独孤遗恨又态度暧昧,她们夹在其中真心会不讨好。
“是”蓉蓉点点头,没有任何的问题,公主说话她一向是奉若圣旨的,再说那柳扶疏虽然是她第一个心动的对象,可是,那根木头毕竟只是木头,懂不了她的心。
皇浦清平继续发呆,目光放空,现在的局势很不好呢看来,这矿脉果然是一个大蛋糕,有点脑袋的人都趋之若鹜,她想分一杯羹,看来无异于要虎口夺食了。
到了鄞州,知道了大概的情况,皇浦清平决定不急着去买山,毕竟这个节骨眼去买山是一件很扎眼的事情,而且贸贸然去买山说不定还出什么幺蛾子呢。
所以她干脆就每天带着蓉蓉到处闲逛,荒度时间,独孤遗恨果然没呆几天就走了,而柳扶疏也是没呆多久便消失不见,皇浦清平冷笑,原本热闹的鄞州也开始逐渐安静下来,就连那个肥胖的县令也没有一开始的欢乐了,整天郁郁寡欢的。
日子一天天的热起来,皇浦清平也懒得出去瞎逛,于是整日的窝在房子里发呆,不过到了晚上她们可就忙了起来,皇浦清平大手笔的买下了一座宅院,然后自己又亲自挖了一个地下室,以备不时之需嘛。
皇浦清平从镇子里搜出很多地理杂志的书,然后和蓉蓉一人一半的开始看,从鄞州开始形成到地质变化,这样的话有利于分析出最好的矿脉出现在哪里,然后闲暇的时间皇浦清平便捏出一个大致的模型,皇浦清平整日整日的围着那个沙盘看,一个人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蓉蓉也托着下巴看着沙盘:“这里好像很多矿脉都被寻了出来呢!”她手指在沙盘上移来移去:“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被挖了买了,好没意思。”
皇浦清平放下手里的书,一手撑着脑袋:“那些好的本来就是大家争着要的,被发现自然不是问题,不过我相信肯定会有其他的地方是没有被找到的。”她指了指北边的山脉:“你看这里,几乎都是一片还没有被开发的宝地呢。”
“可是”蓉蓉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皇浦清平:“这里可是被鄞州的居民称之为死亡迷谷的地方唉,听说有鬼的。”
皇浦清平倒显得很镇定:“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若是有”她顿了顿,转口说道:“如果晚上你不敢去,不然我们白天寻个日子就过去好了。”反正想探寻那地儿究竟值不值得她去冒险,查一下就可以了。
“这样,那好吧!”蓉蓉犹犹豫豫的点点头:“那我去准备!”她起身,假装没有听到皇浦清平之前的犹豫,对于公主的秘密她从不妄想去探寻,因为有些秘密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皇浦清平独自一个人呆在那黑暗的地下室里,若是有鬼神,那么她早在传来之时就应该看到的,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她不抱怨,也不感激,只是努力的活着,证明自己。
蓉蓉办事速度一向很快,皇浦清平走出地下室就看见她已经坐在马车上了,而马车上的另一个人则是在皇浦清平意料之外:“县令大人?”她疑惑的看着蓉蓉:“您怎么也来了?”
胖县令露出憨憨的笑,有些尴尬:“听说你和蓉蓉姑娘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所以要去死亡迷谷,所以本县令想,不如本官陪你一起去好了,作为一个本地的父母官,还是有点作用的。”
作用?辟邪吗?皇浦清平很想大声的问,可是碍于对方是地方官,想想还是忍住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我也听说了一些那个死亡迷谷的事情,若是县令能给我好好讲讲,应该会更有意思吧!”她露出一个笑上车坐到他身边:“县令大人应该听说的比外面的都多吧?”
蓉蓉哀怨的被赶出去赶马车了,呜呜,她也不想遇到这个男人的啊,谁知道一出门就看见他了呢,赶也赶不走,吓也吓不走,真是讨厌。
“其实对于鄞州的百姓来说,死亡迷谷确实是一个很恐怖的地方,因为很多人都是有去无回的,而且有些人虽然去了也回来了,可是却要么傻了要么就疯了,所以那一直是鄞州一个很不详的地方,当然,这里很多都是传说,因为这里几乎没有人愿意去那里的!”胖县令拍了拍自己硕大的肚子:“本官到任为止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呢。”
皇浦清平读过一些鄞州的地方志谈,也有不少书里曾经描绘过这个死亡迷谷,据说那里树木参天,怪兽四下潜伏,只要有人打那里的主意便会被怪兽吞噬,死无葬生之地。但是这个谣传只是从大约一百年前开始流出来的,而一百年前的死亡迷谷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山谷,并没有那么神秘。
也就是说,真正的秘密应该是一百年前开始的,那么,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为何要用这么大的谣传来掩饰?而那些失踪的人又到了哪里,若是活着,为何不回到镇子里?
“对了,小公子你上次说到我们这里来其实是为了家族寻找百年之地对吧?”胖县令身上的肥肉因为马车的不平稳而呈波浪线般的荡漾着,非常的喜感:“其实我们这里除了矿脉,真的,风水很好的,很多风水先生都说这里适合下葬啊!”
皇浦清平的注意力忍不住的就被那层峦叠嶂的肥肉吸引:“是吗,可是镇子里的人好像大多数都是外姓人,若是死了,好像也都是要送回老家的吧?”
“是啊,所以说这些人都不懂,要是我死了就一定会葬在这里的,风景不错,说不定下辈子我也能投成一个有钱人,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整日的看着别人的眼色过活,唉,不怕你笑话,我都觉得我这个父母官当的真没意思。”
胖县令的某个开关被打开,那些牢骚的话便倾泻而出:“你看我每天好吃好喝的享受着,其实我每个时刻都在焦虑不平静,担忧啊,烦心啊,唉,你看,我都瘦了这么多了!”他扯了扯身上的肥膘:“这里看上去很平静,谁知道哪天会发生什么事。”
“哦?怎么会呢?您可是这里的地头蛇啊,就连皇亲贵族来了也要给您一点面子的吧,您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我还想长大了就去考取功名弄一个一官半职的当当呢!”皇浦清平的表情非常的认真,仿佛在为胖县令的遭遇所不值。
“放屁!”胖县令觉得自己要好好的指导一下现在孩子的思想了:“其实我小时候也跟你想的一样,可是事实证明这都是浮云啊,当年我也以为鄞州是块肥肉,朝廷将我分到这里是看重我,可是呢,到了之后我才明白,在这里权势神马都是狗屁,人家钱多了,想弄谁弄谁,知道么,在我来之前,已经有两任县令被罢职了。”
皇浦清平表示真心不懂,不过胖县令却是不吐不快:“这世上什么最好?钱和权,有了这两样,你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我有什么?权?狗屁!那点小权力这些大富豪们可不放在眼里,老纸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玩具,高兴的时候就逗逗,不高兴的时候就威逼一下,哼!”
皇浦清平咧咧嘴,呃,好像踩到什么了,她不着痕迹的退了退,想不到胖县令也有这么多的烦恼啊,她还以为这个人压根就没有脑子呢。
胖县令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于是尴尬的将车厢内小茶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说来也不怕公子笑话,其实第一次看见公子我就有种,有种……”他似乎在寻找一个恰当的词语来表达,又似乎在难以启齿。
皇浦清平深深的震撼了一下:“那啥,其实吧,我觉得我这人也蛮……”可千万别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来啊,亲,她可不好这一口。
胖县令猛地开口说道:“其实我觉得小公子和我年轻时挺像的,都一样的很聪明自负,只是,时间是把杀猪刀啊!”胖县令忍不住的感慨道:“我很喜欢你身上的那股闯劲,只是,不得不提醒你,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你能得罪的起!”有些话,他不好说,但是能说的,他会记得提醒:“若是你想要矿脉,我可以卖给你。”
皇浦清平含笑着摇摇头:“我真的是来寻找百年葬身地的,当然,以后若是有多余的钱,我也会买条矿脉玩玩!”她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对于胖县令的剖白她也是听进去五层,其他的,以后会有时间证明的,打起帘子,往外看了看:“我们已经出镇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