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洛天大陆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可不吃红楼酒,不可不闻红楼香。红楼的熏香对于那些生活在战乱中的人民有着特殊的存在,有些熏香会让人感受到家的气息,有些则是恋人香还有就是好眠的催眠香。
据说那红楼的老板是一位妙龄的女子,但是好像是异族人,眸子还有头发都带着一点点天然的紫色,不过因为她一直都是蒙着面的,所以大家对于她的了解并不多。
南宫逸风却隐隐约约的怀疑那个老板娘就是皇浦清平,可是又一直没有机会去见她,所以只能焦急的不停的递着帖子,希望可以拜见一下她,但是人家实在太忙了,根本没有机会可以碰面。他想偷偷的去人家的闺房,结果却发现她竟然先人一步的请了东郡南楼的杀手做护院,结果自己只能灰溜溜的等着她的召见。
皇浦清平看着那放在桌子上高高一摞子的请帖,脸上的表情冷冷的,镜子里的少女皮肤白皙瞳孔却是微紫色的,这便是泡了太多紫温泉的遗留,不过这样也好,有别于过去,提醒着自己别在犯一样的错误。
“哼,我当是什么样的人这么高高在上,简直比那独孤遗恨还要难见,原来只是一个臭丫头啊!”身后的床上忽然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有些沙哑的音调喜怒难辨:“还以为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姿色,不过而已。”他走到皇浦清平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命她看向自己:“杂种。”
倨傲的表情,三年未变,皇浦清平轻轻的勾起嘴角:“东方公子倒是好兴致,半夜的闯进姑娘家的闺房只为如此的羞辱清平吗?”她轻轻的推开他的手,站起身微微的后退一步目光与之平视:“只是不知道清平是哪里得罪了公子呢!”
东方令的脸色猛的变了又变:“你知道我是谁?你叫清平?”他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不知为什么,她张口的瞬间他觉得自己莫名的紧张起来,好像有种奇怪的期待在血液里沸腾。
“奴家皇浦清平!”皇浦清平很平静的看着那个惊慌失措的男子浅浅的笑了一下:“久闻东方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玉树临风风姿卓越,只是这夜黑风高闯闺房不应该是您做的事儿吧?”
“皇浦……清平?”他紧紧的盯着那个淡定从容的少女:“你是她吗?”那年,当黄清明被打落悬崖之后,南宫逸风却一改之前的优雅差点就杀了那个叫蓉蓉的女人,他只得现身化解,然后才知道黄清明其实就是联想国的小公主皇浦清平,他其实是个女孩子。
皇浦清平目光平和,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她?谁?是东方公子认识的人吗?”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也不会承认自己是昨日的那个人。
东方令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可是没有,她的表情异常的平静,平静好像他们在谈论的是另一个人的话题:“你……不是?”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会觉得有一样的感觉,皇浦清平就是皇浦清平。
皇浦清平含笑着看着他却也不急着解释:“那东方公子和那位皇浦清平又有什么样的纠葛呢?”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东方令的右脸笑容妩媚:“难道,是那种关系?可是我听说三年前那个皇浦清平可就已经死了哦!三年前好像联想国的小公主只有十三岁呢。”
东方令被她那莫名一摸顿时脸颊燥红起来,可是又因为平时性格使然黑着面,所以就导致了他此时脸上的神情好玩的很,一会红一会黑,简直像是在变脸。
皇浦清平却好像忽然就失去的兴致:“你走吧,我对二手货没有兴趣!”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目光森然:“恕不远送!”
东方令好好的忽然受到这样的歧视心里自然不爽,伸手就朝着皇浦清平脸上的面纱撕去,皇浦清平冷哼一声,身形未动,身子却移出门外,她一手置于身前一手背负在身后:“我从不知道原来东方公子不仅喜欢闯女人的闺房还喜欢对陌生的女人动手动脚呢。”
东方令被皇浦清平这忽然显露的轻功给惊了一下:“你会武功?”而且这武功还不弱,他忽然就想起三年前皇浦清平只身破了那重重的屏障到了死亡迷谷的中心,于是运气打算去捉住那个妖异的女子,可是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了,他瞪眼睛:“你下毒?”
皇浦清平冷冷的勾着嘴角:“这话可不能说,奴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若是贸然的承受着莫须有的罪名可是会折了奴家的纤腰。”她挥一挥衣袖,用帕子遮了遮嘴角:“既然东方公子这么喜欢这间房,那奴家便换房好了,总不能和东方公子来争房间啊。”
说完就袅袅挪挪的走了,看着那摇动的腰肢东方令咬牙切齿:“皇浦清平你个小变态给我回来!”该死的他一把年纪竟然栽在那么一个臭丫头的手里,简直是忍无可忍,等他恢复了一定让她好看,他非要她知道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
皇浦清平重新找了一个房间安稳的坐好,两只手紧紧的捏成拳,东方令,那个间接害死她的人,三年不见,竟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她咬牙,恨不得自己此时杀回去,然后碎尸万段。
可是理智却拼命的劝解着她,忍耐忍耐,她要的不是一条命一条命的报复,她要的是让他们所有人都陷进那比死更痛苦的报复中。
东方令在的那个房间里的熏香里她偷偷的加了一点魅杀花的变异花粉,不过,这也够那东方令喝上一壶了吧?陷入过往不能自已,哼。她偏过脸,白皙的脸上是与之不符的一片阴沉。
走到窗口,推开半掩的窗扉,香,其实只是一种推脱,一种寄托,一种自欺欺人。
她三年在那个谷底学会了很多东西,制香种香,以及每种香味的各种作用,她一一从那个不爱说话的白发那里习得,然后成为自己新的生活手段,和报复手段。
香,不是毒药,杀人也不会有任何的痕迹可被查询,它的最大功效只是在于使人沉迷,不能自拔。慢慢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勾起嘴角:“我回来了。”她张口,却没有声音,眸子盯着那满月,独孤遗恨,蓉蓉还有南宫逸风,我回来了。
东方令被定在皇浦清平之前的房间一时难以动弹,不过时间久了便又开始恢复了知觉,他慢慢的动了动那有些麻木的小指,嘴角勾了勾,这个小家伙竟然在什么时候下手自己都不知道呢,不过越是这样他越喜欢,不管她是不是联想国的公主,这个人他都要定了。
目光落在桌子上那叠厚厚的求见帖子,东方令自得的坐了下来,然后随意的拿起一本看了起来,嘴角却嘲讽的越勾越用力,南宫逸风,怎么,你也觉得这个人很好吗,哼上次他一定是故意不告诉自己黄清明是女子的事实,不过,这一次好像是他抢得了先机。
右手一挥,指尖便出现一簇蓝色的火,他将那些帖子全部都一本本的拿出来然后烧掉,一字一句,烧掉那些说不出口的话,烧掉,皇浦清平不愿意看不想看的话。
只是到了下半夜,皇浦清平的窗扉再次被人推开,她揉了揉眼睛,做起身,看着那个占据了大半个窗扉的男人:“谁啊?”伟岸的身躯有些熟悉,可是又陌生的紧:“这东郡南楼的杀手都是吃干饭的吗?一会放进一个人?”
那个男人从窗子口跳了进来,背着月光出现在皇浦清平的面前:“在下东郡南楼右执法,焚天。”他忽然顿了一下语调,然后才缓缓的接口道:“你就是第一个说动我们阁主让他派了人去做护院的皇浦清平?”他的语调到了最后竟隐隐的有些颤抖,似乎在极力的压抑什么。
“不错,本人就是皇浦清平!”她从床头随手拉了一件衣服罩在身上,走到桌边点了一只蜡烛:“原来是右执法,只是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她面容平静,目光如水,似乎从未和他见过:“还是执法觉得您更适合做我的护院?”她知道那些杀手不愿意做这个,她也只是找个幌子而已。
焚天相较三年前变得更加的成熟稳重,原本就是小麦色的肌肤现在更加的健壮起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皇浦清平:“你是皇浦清平,可是你却不认识我?”她明明就是三年前的小不点,可是,她却再也变不回那个狡黠的小不点了:“以前也有个叫皇浦清平的联想国公主,可惜死了。”
若是他没有走,若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皇浦清平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好像今天很多人都问我一样的问题呢,不过你们觉得我有可能会是那个联想国的公主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早些时候就听闻那公主其实长的并不出色,而且也很小的时候就被烧死在皇宫里,怎么却好像很多人都认识她呢。”
有些香味,虽然弥散了,可是却会一直存在,因为失去,所以才会有人珍惜,只是,那些珍惜是做给活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