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遗恨的表情总算有些软下来,他刚想露出一个笑,结果皇浦清平下面一句话就让他彻底的笑不出来了:“就算你把整个天下都送到我面前也没有用了,你让我连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信任都被消耗光了,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
她不慌不忙的朝着独孤遗恨走过去,然后刻意在他身前停了一下,露出一个带着毒的笑意:“既然做不了朋友,就做一辈子的敌人吧!”然后得意的从他身边走过,她再也不会被他身上那阴暗的气息所恐惧,她可以大声的和他宣战,和过去宣战了。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皇浦清平这才松开紧握的手,手心里全部都是汗水,她抵着门一边傻笑着一边喘着气,哈哈,现在,她已经算是真的成长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她了!
晚上,一向躲避着她的南宫逸风匆匆而来,他看上去比前段时间瘦了很多,只是精神还算不错:“平儿,你没事吧?下午的时候他们说小璃被人打伤了,我看那招式,是,是他吗?”他最后有些吞吞吐吐的问道。
皇浦清平悠闲自得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笑眯眯的指了指身边的位子:“坐啊,看你跑的都一头热的。”南宫逸风忽然觉得很诡异,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人性格天生欠虐,所以人家对他越好他就越不舒服:“我,我还是站着吧。”
皇浦清平冷冷的一个眼神就横了过去:“坐!”这次她只用了一个字就让南宫逸风迅速的坐好:“有什么你就说吧!”
皇浦清平一手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一手撑着下巴,烛火下,她的容颜显得更加的飘忽不定了,南宫逸风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为何她的表情会是这样的呢,若是像往常一样,他倒还安心些,可现在偏偏……
“你说过要跟随我的,对吧?”皇浦清平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她的目光依然胶着在自己的茶具之上,似乎刚才的话只是南宫逸风的一个幻觉一样。
不过南宫逸风却不敢浪费这么一个表现自己的大好时机:“对,只要是平儿说的我绝对会信奉到底的!”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皇浦清平鉴证一下。
“好,你还记得那死亡迷谷的魅杀花吗?”皇浦清平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目光里似乎有省视的意味,南宫一切却不知道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记得,可是后来那里所有的植物都被我一把火给烧了,也包括那什么魅杀花,你提这个做什么?”
“若是这个世界上还会有魅杀花,你信吗?”皇浦清平放下手里的茶碗,双手交握置于胸前,然后盯着南宫逸风:“而我,想利用这些……”
“不可能!”南宫逸风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那些花儿离开了鄞州地界便活不了,曾经也有人想要移植过那些花儿,可是都失败了,可是这些话在看见皇浦清平的表情之后他便再也说不出口了,他干哑着嗓子:“你,真的种活了?”
皇浦清平点点头,没有欣喜也没有得意,只是平静的在阐述一个事实:“红楼的所有熏香里都掺有魅杀花,只不过因为品种可能有些变异,所以花的魅杀能力减弱不少,不过依然可以迷惑人心,甚至提升催眠的功力。”
南宫逸风觉得嗓子有些干,于是狠狠的吞了口口水,他就奇怪为什么简单的熏香却能做出那么大的市场,原来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哼,他都快不知道该如何表现自己的心情了。
“中午的时候独孤遗恨来的,我已经跟他宣战了!”皇浦清平平静的仿佛在说着今天吃荤还是吃素一样:“我以后必然会代表着联想国,所以这一仗,我必然不能败!”她露出一个笑,没有温度:“你会帮我的,对吧?”
南宫逸风坚定的,点点头:“好,既然你说了,我便答应!”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会全部的完成的。
皇浦清平伸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容里总算是有了点感情:“好,你如若肯全心全意的帮助我,等我大业一成,我必然如你心愿。”
他的心愿吗?南宫逸风轻轻的笑了一下,他都快不知道自己的心愿是什么,值得吗,将目光重新的调转到皇浦清平的身上:“只要你好好的,我便满足了。”
皇浦清平淡淡的笑了一下,没有言语,转头去看那烛火:“我的花儿是改良之后的产品,所以功能可能没有之前的那么强大,当然我也不需要那么强大的作用,我要的只是迷惑的功能就好了。”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杀生的人,所以她要败了独孤遗恨,也要大家安康。
利用着医仙谷的身份,皇浦清平毫不费力的就潜入了洛天的京师,而此时南宫括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皇浦清平没有打算跟他来个告别,也不打算见旧人一面,只是偷偷的带着南宫逸风潜入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
因为之前死过人,所以红楼明里已经被封了,原本炫耀一时的房屋此时却蛛网密布,和鬼屋一样摇摇欲坠,皇浦清平轻轻的推开房间的门,南宫逸风不明白为何要回到这里。
皇浦清平却觉得奇怪,外面明明已经很脏了,可是她的房间却很明显的是一层不染,她抬头和南宫逸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有默契的分散开来四处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可是这房间,又是怎么回事?
皇浦清平走到床边,摸了摸那床单,很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不过幸好她当时制作的开关很隐秘,所以当她打开那开关之后,赢面扑来的是魅杀花那浓烈的香气,皇浦清平饶是有了抗体的人都有一瞬间的迷离,不过她很快就熬了过去,然后示意南宫逸风将窗子打开。
花香从窗口散开,消失在夜色里,南宫逸风走到皇浦清平的身边,有些奇怪:“那些花儿种在下面不见到阳光你不担心会死吗?”一般的植物不是都要见到阳光的吗,为什么这花却可以长在这种几近封闭的环境里呢。
皇浦清平从那走道上慢慢的弯着腰朝着下面走去:“因为悬崖底下是没有阳光的,所以这些花能从下面活出来,自然也只能在这样的环境里活下来。”皇浦清平一边点着火把一边淡然的解释着,却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反而让南宫逸风更加的难过。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害你,”南宫逸风停住步子,小声的说道:“我以为他顶多只是想困住你,而他好像对你也蛮有兴趣的……”
“啊?”皇浦清平惊讶的回过身子,然后一脸的惊恐:“你可别恐吓我,他对我感兴趣?”她耸了耸肩,继续往前走:“我恨不得他不要认识我最好!”
南宫逸风忍不住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跟在她身后继续打趣道:“那你想不想认识我?”他将大脸凑到皇浦清平的面前,露出一个笑嘻嘻的表情,眼睛里有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皇浦清平伸出一只手像摸小狗一样揉了揉南宫逸风的脑袋,笑容温暖而魅惑:“当然想啊,咱们家的小风风多可爱啊!”
那一瞬间,南宫逸风的眼神迷离,仿佛这只是一个错觉,他从未见过如此如此平易近人的皇浦清平,他甚至有种错觉眼前这个皇浦清平只是那魅杀花幻化出来的幻影,他想伸手掐一掐她,可是皇浦清平却率先的走了,于是南宫逸风只能将自己的手保持着伸出的动作。
皇浦清平走到拐弯的地方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发什么呆呢!快过来!”这个人不会也被花给迷惑了吧,真是一个大笨蛋。
南宫逸风接收到那熟悉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这才浑身舒爽的屁颠颠的跟着她朝着前面走去:“等等我,马上就来。”之前那个果然都是幻觉呢,还是这样的皇浦清平让他觉得舒服。
很多人都记得有那么一夜,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香味,大家都睡的前所未有的甜美,梦见自己期盼已久的美梦,那一夜,是一个上天的赏赐。
南宫括站在高台之上遥遥的看着那一片漆黑,跟在他身后的太监不知道国主究竟看的是哪里,可是国主几乎每晚都会眺望那个方向,他试着踮着脚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可是却什么都没有。不知是哪里的梅花开了,京师里一片香甜:“国主,我们回去吧,夜深露重呢。”
南宫括觉得那花香异常的香甜,他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好,我们回去吧!”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夜晚很时候睡觉,或许,在梦里他能梦见他期盼的一切。
他回到寝宫里,那里并没有什么美人在等他,因为除了那个最好的,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他留恋了,皇浦清平,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那个名字,然后心灵逐渐柔软,希望,在今夜的梦里能够遇见你。
闭上眼睛,无限的期盼那个淡紫色的人可以怜悯他,哪怕在梦里,也能见上一面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