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鸭女,就是服侍夜店男妓的仆人,是影月国身份最低等的女人,甚至连男妓都不如。年纪稍长的就叫鸭婆,而年纪较轻的就是鸭女。通常都是些身有残疾,或是穷困撩倒的女人做这个行当,毕竟这是不齿的行当,就连男妓都看不起的行当。
“哑女,快给我拿桶洗澡水来……”娇滴滴的声音,这是【蓝情夜吧】的头鸭花齐云的声音,他的声音娇柔而带沙,曾有女人称,听齐云娇咛一声,浑身舒爽到往生,就是听齐云娇声徐徐,死也无憾。
究竟憾不憾,我是不知,我只知道我很厌恶他,这家伙一天要洗两次澡。而且每次说话都刻意掐着喉咙,让我浑身不舒服。音离的声音也很好听,但他从不做作,哪像这只死鸭子。
因为我是个哑巴,所以鸭女成了哑女,我拎着热腾腾的洗澡水,进入花齐云的房间,他正在宽衣解带,身边服侍他的小童都战战兢兢。
反手带上门将热水倒入桶中,此刻花齐云已经外袍脱去,衣衫半退,他转过身对着木桶扬了扬眉,我明白,他是闲水里的花瓣不够多,于是我又撒了一点进去。
花齐云化了淡妆的脸显得妖艳而绝美,一双*的水眸,一张性感的不用上任何胭脂依然有着好看颜色的唇,还有那尖尖的下巴,扬起手就是抚媚的兰花指,走一走就是摇摆的腰肢,更别说他此刻衣衫微敞,露出那白皙而性感的胸膛。令我不解的是,他的胸膛肌理分明,皮肤紧绷而富有弹性,如果除去他那张化妆的脸和妖里妖气的言行,我会以为他是个练家子。
“啊!”一声尖叫在我面前扬起,某人举起了那绝世无双的兰花指,“你怎么还没走,想让我做恶梦吗?”娇滴滴的声音带出了他的厌恶,他忽然拉拢了那衣襟,将他*的躯体藏起,“谁准你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神看我!出去!快出去!”
若不是我现在没了内力,我准会把手里的桶扔过去,几乎每次给他送洗澡水他都会衣衫半解地诱惑我,然后再贼喊捉贼地羞辱我一顿将我赶出房门,真是受不了,每次都上演这种仿佛被我轻薄的戏码,他不烦,我都烦了,就他那身体,我看了几乎都不想再看了。
花齐云就是一个能让女人欲罢不能的男人。
叹了一口气将他的脏衣服带出,他却又在里面娇声道:“真是便宜了你这个鸭女,人家可还要花钱看呢~~”
呀呀你个呸的,我才不希罕呢!你根本练音离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音离……他现在还好吧,听说班婕舒对他还算礼让。在那次奇袭事件之后,就出现了我的手谕,看来这次班婕舒的谋位果然计划周详,居然还专门找人模仿了我的笔记。手谕大致的意思就是我要离开影月射日,朝政暂时由班婕舒主持。
这么蹊跷的事件自然引起了朝堂上下的怀疑,但很明显,朝里有一半人已经站在班婕舒的身边,所以影月表面上还算风平浪静,但暗流已经波涛汹涌,我相信老臣林娇一定派出了男影搜寻我的下落。呵……可他们怎么知道我被卖到了这里做鸭女,而且还是一只不会说话的鸭女。
缓缓走向温君的院子,温君人如其名,温文尔雅,而更让人惊叹的,是他的才气,有女人称,温君一诗,价值千金,他此时多半在院里赏花,现在正是春风似剪的季节。
淡淡的清香飘荡在温君的院子中,那温和的人儿正在闭目养神,不施任何脂粉的温君更有了一丝男人味,俊逸的眉毛,清澈的星眸,总是微抿的薄唇带着淡淡的冷漠,长发飘扬的孤独身影戴起女人心中母爱一般的心疼,但那桀骜不逊的气质,又让那些前来的女人们不敢随意靠近,温君,就是一个让女人若即若离的男人。
我加重了走路的力度,发出响亮的脚步声,美人缓缓睁开眼睛,轻柔的发丝在风中时不时抚过他那淡色的薄唇,浅浅的声音缓缓从他唇中溢出:“是哑女吗?”文人就是带着一种特殊的高傲,更何况这【蓝情吧】的男人都是女影从外面抢来的,不同于本国的男人,他们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孤傲。这或许就是这里的女人喜欢他们的原因,外面的总是特别的。
我点了点头,他淡淡地说道:“明月,把衣服拿出来给哑女。”
“是!”我从明月手里接过大包的衣服,准备离开,温君却道:“去吧主那儿,他有事找你。”我欠了欠身,告辞离去。
我从没进过温君的房间,我知道,他看不起我,虽然花齐云时常言语相讥,但看得出,他并不讨厌我,有时还会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但温君不同,他看着我是一种鄙夷,鄙夷就鄙夷吧,反正我是个鸭女,被鄙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他有时却又奇怪地看着我,看地我也莫名其妙起来,仿佛我是个怪物一般。
回想着这三个月的生活,鸭女没有我想像中艰苦,看来我的表现又要让班婕舒失望了,想到她抓狂发疯的神情,我就忍不住轻笑,这个女人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吗?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等我攒够了钱,我就会去买雪蛤给自己的配置解药……雪蛤……好贵啊……以前住在皇宫里怎么觉得要什么有什么,而现在却……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吧主的楼前,【蓝情夜吧】的吧主是一年前被卖到影月的,可却在调教之后成了这里的头牌,而更让人惊叹的是,他靠的不是什么床技,而是哄技,以至于他的客人都被他哄地不会碰他,反而却是离不开他,于是,他成了吧主,将【蓝情夜吧】打造成了京城最高档的夜店,这里的男妓都卖艺不卖身。当然,也有喜欢卖身的,而且还卖地不亦乐乎,例如那个某妖男,总之我来到这里三个月,觉得这里的男人和我所见的男人很是不同。
吧主是整个楼最漂亮的男人,在我的眼里,他跟音离不相上下,音离是柔弱的,这和他从小长大的环境有关,他等等母亲很想要一个女儿,和班婕舒的母亲一样,她却只生出了一个音离,但她没有像班婕舒的母亲一样乱来,而是将音离当作女子养,给他穿女孩儿的衣服,梳女孩儿的发型,最后,还满头女孩儿的饰品,我认识音离的时候,就以为他是女孩儿。
他有着细而整齐的眉毛,长长的睫毛总是能遮住他总是带着迷茫的眼睛,坚挺的鼻子下是不厚不薄而微微上翘的唇,被当作女孩养的音离就连行为举止都变成了女孩家,总是哭着躲在我的身后说哪个哪个男孩欺负了他,哪个哪个女孩笑话他,然后我就会护在他的身前,将那些男孩女孩骂得不知去向。呵呵,那真是一段有趣的往事。
而今,我和音离都已成年,他一身绝顶的功夫不用我再保护他,而他,也成了影月下一任祭祀,他总是那样静静地站在我的身旁,看着我处理公文,在我生病的时候,仔细地为我煎药,我喜欢音离吗?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是我不可缺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