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8-7 12:46:22 字数:2744
这一晚,我和北冥畴都没有睡,我说了一晚的故事,他听了一晚的故事,直到第二天清晨的莺啼才将我从昏睡中唤醒。昨晚几时睡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我是说着故事睡去的。
梦中,我还在说着故事,说到诸葛亮带着无奈和不甘死去,说到司马懿为自己的儿子们打下了基础,说到刘邦逼得项羽自刎乌江……呵……说串了。
然后我就看见听我讲故事的不仅仅有北冥畴,还有死去的左司马,我很惊讶,问他怎么没死,他说,北冥畴没死我怎么能死?
于是,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睁眼间,耳边便是清脆的莺啼。
身下软软的,迷蒙的视线里是那金色的被单,被单下的人有规律地呼吸着,自己的身体也随着他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原来我趴在北冥畴的身上睡着了。
身上披着虎纹的毛毯,趴了一个晚上,手有点麻,轻轻地起身以免吵醒熟睡中的北冥畴。
阳光映在关闭的窗棱上,仅管那门窗阻挡了阳光,但那淡淡的白光依然驱散了房中的黑暗。
北冥畴的呼吸很是平静,若不是那起伏的被单,你甚至感觉不到他在呼吸。他是那么地安静,静得我几乎以为他已经离开,安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安心的笑容。
眼中映入了一抹白色,那刺眼的白让我的心变得沉重,情不自禁地,我抚上了那缕白发,这抹白发满是他这近一个月的哀伤。
缓缓的,北冥畴睁开了双眼,清澈的目光一如平静的泉水,仿佛有一缕阳光注入那平静的泉水里,祥和而温暖。
“你醒了……”他微笑着,轻轻握住我抚在他那缕白发的手,我顺手将他扶起,他看着窗外那跃跃欲试的阳光,“把门窗打开吧,我想看今天的阳光。”
“好。”转身,将窗户打开,瞬即,外面金灿灿的阳光如同汹涌的海浪瞬即涌入了房间,照出了一片光明。然后,再打开了门,立刻,明媚的,温暖的阳光倾泻在了我的身上,宛如是在为我做着洗礼,清洗着我身上所有的污秽。
阳光下,我微笑着,转身看着北冥畴:“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真好……”北冥畴微眯着双眼,看着站在阳光下的我,就在这时,一缕阳光爬上了他那略显憔悴的脸,瞬即,北冥畴脸上的疲惫被那缕阳光一扫而尽,浮出了神奇的光彩,犹如那缕阳光被北冥畴吸入,整个人也精神焕发起来。
心中划过一丝不详,但依然扬起了我的微笑:“今日这天气适宜于远行。”
“是吗?”那鲜亮的脸上滑过一丝落寞,“不听完遗诏再走吗?齐儿反对我退兵影月,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写入遗诏,他才会立刻执行。”
我想了想,点点头:“好,听了遗诏再走。”
“好……”北冥畴笑了起来,“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想去桃园看看。”
看着北冥畴起身,今日的他,精神似乎特别地好。
一身淡紫的华袍,华袍领口微垂,露出锁骨和后脖颈以下三寸肌肤,同样是紫色的襦裙衬出我并不凹凸有致但却匀称的身材,长发垂腰,挑出一捧高高挽起,插入三根木质的发簪。站在桃林下,婀娜妖娆。(具体情况,参见本书封面)
只因为他说:我想看你的女装……
静静的风中是桃花飘零坠地的婆娑声,看着那满地的粉色的花泥,想起北冥畴清晨那绽放的光辉,心中是说不出的哀愁。
单手抚上那棕色的树干,树枝在风中轻颤,抬手,接住飘落的花瓣,感慨万千,我最后还是没有答应北冥畴的要求,留下来看北冥齐登基。
“孤尘?”身后传来北冥畴轻轻的呼唤,转身,扬起我淡淡的笑容,他的眸子里一如泉水般清爽,良久,他吐出了一句话:“我想作画。”
他伸手相邀,我随他而去,长长的衣摆落地扫花。
又是那桃林的深处,一席华贵的地毯上是丹凤朝阳,文房四宝摆放在了红木的矮几上,到处,都是粉色的花瓣,它们点缀着地毯,矮几,宣纸和砚台。
北冥畴缓缓坐下,我跪坐在他的身边,左手轻提袍袖,右手开始为他研磨,他看着我,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荣幸。”他说。
提起画笔轻点,眉眼渐渐形成,是一张女人的脸,下巴微垂,只看见半边容貌,紫色的衣衫,如云的长发,我愣住了,北冥畴画的是我,几缕长发将我的容颜微遮,带出了朦胧的美。
清风抚过,粉色的细雨翩然而下,落在那美人的身上,我取过另一只画笔勾出了树干,美人扶树而立,带出几许惆怅。
与北冥畴一起画着,裙衫在他的笔下形成,树干在我的笔下延伸,相错之处,他提笔相让,桃枝张扬,桃花娇媚,绿叶深处,是花落花开。
裙衫上,是风中带落的片片桃花。树枝上,是我笔下的桃花朵朵,一时间,彩蝶不知,溶入图中。
“蝶舞桃花叶凌乱,花落花开满裙衫。”我写道。
手背上,忽然滴落一滴粉色的颜料,是北冥畴手中的笔,正欲擦去,手却被他轻轻提起,笔尖落下,一朵桃花就绚烂绽放,转而,他像着了魔一般开始在我的手背上游走,但这小小的手背怎么满足地了他。
他掀开我的袍袖,笔尖就由下而上,阵阵麻痒从我的手臂传来,但我依然让北冥畴画着。
桃树在我的手臂上滋长,桃花在我的手臂上绽放。慢慢的,他停下了笔,呆愣地看着我手臂上的桃花,除了那原先的一朵桃花是粉色,剩下的,全是白色,那透彻的晶莹的白色的桃花,开满了我整条手臂。
“白桃夫人……”我轻喃着,画笔从北冥畴的手中掉落,泪水,从他的眼眶中缓缓落下。
他的泪水落在我的手臂上,化开了那朵朵白色的桃花,茫然间,我想将这个垂死的国君拥入怀中,回神间,发现已经将他环抱,他无力地靠在我的怀里,泪水化作了桃花,在风中飘散。
风,平地而起,卷起了漫天的花雨,旋转飞舞的花瓣之间,走来了那白色的人影,他静静地站立着,银白的发丝和白色的长袍微微飘扬,第一次,他变得鲜活。
“你来啦……”北冥畴在我的怀中朝他伸出了手,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银丝再次浮现,狂风乍起,花瓣铺天盖地,我的长发在风中乱舞,耳边是自己衣衫在风中鼓动的声音。
风,骤然停下,北冥畴扬起的手随着那粉红的轻柔的花瓣缓缓地,从空中落下,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铺满地毯的花瓣被北冥畴垂落的手微微溅起,再悠然落下,将他的手掩埋在了花瓣之下。
那嫣然的花瓣覆盖了北冥畴的全身,如同盖上了一条粉红的薄被,泪水从眼中滑落,轻轻地,落在了北冥畴带着淡淡的微笑的脸上。
一边的肩膀,被一只温暖的大掌包裹,耳边传来永乐王的声音:“他走地很开心,谢谢。”
清然的风卷起了一卷花瓣飞向空中,蓝天之上,是白云在自由地翱翔。
解禁 一百零三章 醉酒
更新时间2008-8-7 17:07:38 字数:2475
今日,北冥王朝没有早朝,所有人都沉静在一种悲痛之中,礼部开始准备国丧,宫里的人变得忙碌,而我,浑浑噩噩地走出了皇宫,走在了大街上。
北冥畴在我怀中死去,让我想到了父亲和母亲的离世,哀愁袭满心头,说不出的苦涩。
我不该如此!我告诉自己,因为北冥畴和我只是利益上的关系,我们之间就像买卖的商人,他的死不该会影响我的心情,让我会如此哀伤,难道是我还不够冷血?还是我还算一个人!
自从我决定毒烂北冥律后,我就一直认为自己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而今,我的心中带出了更多的愧疚。
一个人就这样游荡在锦城的大街小巷,没有目标,没有终点,到处游荡着,直到日落西山,明月东升,我拐进了一家酒馆,开始借酒消愁。
“你说这事怎么就这么邪门呢?”
“是啊是啊,太子突然就得了那种病,然后就是二皇子变成了疯子,紧接着皇上又……”
“别说了,怪吓人的,不过好在皇上事先处理掉了左家,不然……”
“担心什么,我们还有六殿下,还有永乐王呢。”
“可是谁知道六殿下会不会和太子他们一样,难道是因为他们攻打影月遭到了诅咒?”
“别胡说!”
“不对不对,我觉得靠谱,这影月原本就挺神秘邪乎的,听说还有什么可怕的神器,你想,一个都是女人的国家,想着就慎人。”
“慎人?我怎么觉得挺好,都是美人哪。”
“你这色鬼,美人是蛇蝎你懂不懂!”
“哈哈哈……美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哼……我冷笑着,将杯中的酒饮尽,视线开始模糊,该回宫了,不然过会连站的力气都没了。
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有认识我的惊呼着:“这就是那鬼脸神医。”
“什么屁神医,要是神医怎么会治不好皇上的病,太子和二皇子的病?根本就是庸医。”
“别这么说,宫内的御医也治不好,如果没有鬼脸神医,皇上说不定早就……”
“哼,你们知道什么!我跟你们说!”几人转为窃窃私语,隐隐听见什么【艳楼】,什么左司马。
这又与我何干?反正我也要走了,下次见面就是在影月那张谈判桌上,我一定要让北冥齐签下百年不侵犯的条约!
“月大夫!”耳边刮到一声惊呼,现在还会有谁会这么激动地叫着我的名字?一定是我听错了。继续动摇西晃地前行。恩?这条路怎么越来越黑了?该死,没想到这酒的后劲这么足。
“月大夫!小心!”有人扶住了我,视线好不容易聚焦,我看见了裴义的脸,立刻笑了起来:“是裴义啊,呵呵,这路有点黑啊。”
“月大夫,你好像喝醉了,对不起,当初误会你了,将军都跟我们说了,月大夫!月大夫!”
我深吸一口气,提了提神,才让自己没从裴义身上滑下去:“是吗……呵呵,这些都没关系了……”
“对不起啊,月大夫。”耳边又传来另一些声音,模模糊糊的我看见了赵亮王光他们。他们都在这里吗?
“快送月大夫回宫。”
“你笨啊,回什么宫,当然是送回将军那里。”
“是啊,那我们快点,将军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身体被人架起,就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在飞。
昏昏沉沉的落入一个舒服的柔软的床上,手摸到了被子,扯过来,钻进去,好舒服,好舒服……
“齐,明天宣布遗诏后,你就是北冥新的国主了,以后不可以再那么任性了。”
“哼!我明白,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国主,你我就是君臣,有许多事情都会改变,甚至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冷情或许还会是之前的冷情,但北冥齐就不会再是原来的北冥齐了!”
“就因为孤尘没有告诉你所有的计划?齐!他是为你好,你明明知道!我明白,谁也不想被蒙在鼓里,我当初知道的时候也很生气!但要顾全大局。孤尘跟你的关系撇地越干净对你越有利,这一切,明明你都知道,你还在生气什么!”
“对不起,我很乱,父皇又刚刚病逝,有很多事,我不想再去深想了,你让我今天一个人冷静一下。”
好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蒙上了被子,捂住了耳朵。
“孤尘?怎么你会在这儿?”有人拉开了被子,好亮,我躲入了自己的臂湾,烦不烦!有人轻笑起来,“你怎么醉成这样……”
脸上传来一片温热,我烦躁地坐起来,拿掉脸上的布巾,愤怒地瞪着身边的冷情,他愣着,呆坐在一边。
“你吵醒我做什么!”
“我,我只是……”
心里升起无名的怒火,我扑上去就吻住了他的唇,好烦,真的好烦,面前的人明明是影月的敌人,可我却对他如此留恋,我爱惜他的才能,渴望他的力量,但不行,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
我啃咬着他的唇,那唇很薄,薄地如同一片云糕,但却不是我渴望的唇,当他想回吻我的时候,我想起了那湿濡纠缠的感觉,我退开了,因为我不喜欢那种感觉,我扶着他的肩膀,垂下脸:“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孤尘,你怎么了?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
“别说了!”我打断他,是啊,他是不会跟我回影月的。因为他,我甚至开始动摇,自己到底该不该追求所谓的唯一的爱情,只是一个冷情,我就有打包回家的冲动,只是这样,我的心就已经不再唯一,我真的只会爱上一个人吗?
我抵在冷情起伏的胸膛上,环抱住他的身体,这个男人不是我所爱的男人,我知道,自己不爱他,但是我喜欢他,不是那种占为己有的喜欢,而是想和他成为好友的喜欢。
但是,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在一切结束之后,我们,还是敌人……
“孤尘……”他将我拥在身前,我自然而然地将他当作了靠枕,他的胸膛比音离的结识,音离一直都是我的靠枕,他静静地让我靠着,然后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很轻,很轻,轻的就像羽毛。
音离,我就要回来了,放心吧,梦中,我对着音离露出开心的笑容,音离,如果我找不到真正爱的人,我就娶你,我会试着去爱你……
104章 遗诏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冷情的怀里,他就那样靠在床边坐了一个晚上,微微的侧脸睡得很是恬静。心中忽然变得轻松,在离开前,我把北冥的将军做了靠枕,不亏,如果吃了他,我倒反而会多出许多烦恼,这点上,我自叹没有赵凝的洒脱。
当然,和冷情一起出门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撞上了北冥齐,因为冷情住的是北冥齐府。
今日的北冥齐一身玄色描金的外袍,同样是黑色的围边上是对称的花纹,外袍敞开,里面是同样玄色的龙袍,庄严而肃穆。因为今日的早朝就是宣读北冥畴的遗诏的时候,所以冷情今日也是一身黑色。
北冥齐见我们一起走出房间,怔住了身体,但是,只是在片刻后,他便转身离去,即没有像往日那般上来开玩笑,自然,今天他也不会有心情开玩笑,也没有对着我怒目而视。他只是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仿佛我们并没进入他的眼睛,只是空气。
我依然是一身白衣,衣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味,回到皇宫后,我先换了一套衣衫,然后整理着包袱,直到李公公通知我去朝堂。
这是我第一次踏入朝堂,巍峨的宫殿宏伟而气派,龙椅上坐着北冥齐,此刻他的头上还没有龙冠。李公公恭敬地托着一个金质的托盘站在边上,托盘上铺着金色的绸布,绸布上。便是镶有龙珠地龙冠。
永乐王站在龙椅下的平台上,手中拿着一卷诏书。正是北冥畴地遗诏。
朝堂上,分立着文武百官,有的愁眉不展,有的战战兢兢,有的带出了喜色,有的充满了希望。总之神色各异,因为今日之后。北冥的官员就会经历一场大洗牌,左家的势力将会彻底瓦解。
左司马地死做了保密,只说是左家意欲谋反,谁也不知道那天北门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是我杀死了左司马,因为那天的事。处于绝对保密中,那些亲历的士兵都不敢泄露半个字,否则按泄密处 决。
朝堂安静下来,永乐王就开始宣读遗诏:“帝王之治,必以仁心为本。以仁治国,则得民心,百官拥戴,天下和乐,四海必安……”
遗诏的前部分都是在教导北冥齐如何治国,我站在大殿的一根廊柱边静静地听着。
“新王之初。应安内固外。实不该有战事所累,调回影月兵力。以保边陲安定……”
笑意从心底浮起。北冥畴没有负我,那我也该拿出真正的锦囊给永乐王了。那日给永乐王地锦囊虽是治愈北冥律和北冥攸文的方法,但其实我做了手脚,以免北冥畴过河拆桥。
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下,抬眼看向北冥齐,他的脸上一片阴云,他如此辛苦地计划进入影月,没错,如果说水东流是主谋,有着影月的地图,那让他们彻底深入影月的,一定是这个北冥齐,不,确切的说是夜帝。
冷情的脸上也带出了郁闷之色,但也是无可奈何,遗诏,必须执行,否则就是对先皇的不敬。
“六皇子齐宅心仁厚,多次立下战功,功绩政绩显著,深得百姓与百官的爱戴,实乃王位地最佳人选……”
百官向北冥齐深深一礼,北冥齐坐在王位上微微欠身还礼。
遗诏读到现在就接近了尾声,忽地,永乐王收住了口,他惊讶地看着遗诏,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北冥齐疑惑地看向他,朝堂上地百官也露出了同样地神情。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宛如等着那最后的,能让永乐王惊讶地
永乐王的声音不再高亢,而是因为惊讶而降低:“月孤尘乃左司马同党,谋害当朝大将冷情,大皇子律与二皇子攸文,并意欲谋害六皇子齐!”永乐王的声音越来越疾,越来越响。
我听得越来越懵,越来越惊讶!果然是老狐狸,让我来背下所有的黑锅!只有这样,才能与北冥齐彻底地撇清所有干系,让北冥齐这个王位坐得更加牢固!让他们兄弟的感情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幸得永乐王及时察觉其阴谋并粉碎左司马一党的计划,守住我北冥王朝的基业,责令,将月孤尘当堂拿下,择日行刑!”永乐王的目光,北冥齐的目光,冷情的目光,以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射来,而我,只是静静地站着,自嘲地笑着。
择日行刑……择日行刑!这四个字不断地回响在我的耳边,好!很好!北冥畴!你居然到最后摆我一道!难怪让我听完遗诏再走。
寂静的空气如同凝固一般,静止着,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目光再次汇聚到现在的当政者:北冥齐的身上。
“拿下!”两个字,从北冥齐牙缝中挤出。
“皇上!”冷情疾呼一声,北冥齐扬起了手,拧紧了眉:“拿下!此事关系重大,由永乐王负责审理!”
永乐王……我看向永乐王,北冥齐给了我一条生路吗?只要我好好配合他,他就会给我生路吗?
如果你输了,就任由我处置。茫茫然地,我想起了那个赌约,不由得,摇头苦笑,没想到北冥齐如此了解自己的父亲。
有人架起了我,我没有做任何地反抗,即使北冥畴想拉我陪葬,我也不会让他得逞,因为,他两个儿子的命还在我的手上!
哼!北冥畴,你狡猾,我也不傻!
今夜的风有点凉。有风吗?天牢怎么会有风?呵……那是我心底的风,那凛冽地寒风吹过每一个角落,让我瑟瑟发抖。
密闭的牢房,摇曳的烛光,这里是天牢最底层的地牢,只有两个牢房,但却有一个独立的审讯室,昏暗的烛光下,铁青的刑具闪烁这黯淡的血光。
牢房的一侧是一排石阶,石阶往上,便是这个地牢的入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怀自从我被关进来后,就一直大声笑着,直笑得喉咙嘶哑,面部抽筋,“你也会有今天!你也有会有今天!哈哈哈……”
我任由他笑着,手脚上的镣铐沉重地让我无法抬起,细密锋利的倒刺触碰在我皮肤的边缘,只要动一下,倒刺就会深深嵌入我的皮肤,痛出我一身冷汗,血迹染上白色的衣衫,就像隔壁的左怀。
到了这里,还真是公平对待啊,我以为北冥齐会对我好点。
我静静地坐着,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懒得动弹,我不会跟自己的手腕脚腕过不去,我不想离开北冥王朝的时候,变成残疾。
阴风带起了我身边的稻草,明明是密闭的劳房,却不停地有阴风窜入,难道是这里冤魂?烛光摇曳了一下,牢房门外,竟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我有点吃惊,因为一只以来,都是鬼魂单独行动,而这次,却是两个!
105章 魂聊
两个身着白色长衫的年轻的俊朗男子站在我的牢房门外,我呆滞地看着右边的一个,他那双漂亮的,温柔的丹凤立刻吸引了我的视线,那带着宠溺的眼神和深深的依恋的眼神是如此熟悉。
呼吸瞬即停止,竟然是……北冥畴!
北冥畴对着我微笑着,抬手就勾住了身边男子的脖子,那是一个与北冥畴同高的男子,但他的脸上却是满脸的愤懑和不服,他厌恶地将北冥畴的手打开,北冥畴笑着又勾了上去,男子再甩开,北冥畴又放了上去。
终于,男子愤怒了,转身就是一脚,北冥畴迅速闪过就穿过了牢门站在了我的面前。
这一次,我惊讶地目瞪口呆,那个闹变扭的该不是……左司马吧!
“左怀……”我呆滞地说道,“你爹来了……”
“月孤尘!你混蛋!要不是我现在被拷着,我非杀了你!”
左怀的恐吓并没对我起到任何作用,我只是诚恳地说道:“是真的,北冥畴也来了……”然后我看见左司马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张口间,是无声的话语:她竟然看得见我们?
北冥畴点点头:?说,她看得见……
??显然他们没有想到我还会唇语。
“呵……”我轻笑起来,“没想到你们两个死了之后到成了朋友。”
“月孤尘!你少在那边装神弄鬼!你这个人渣!”左怀在隔壁大骂着。
左司马腾腾腾走了进来,然后瞪着左怀怒道:你都不及一个女人!
我轻笑一声。这句话我还是别复述给左怀听了,他已经够值得同情了。然后。我看着北冥畴:“为什么?”
北冥畴蹲下身体抬手抚上我的脸,脸上传来一阵冰凉地感觉,瞬即,那半张脸上的寒毛根根竖起。
左司马地脸上立时浮出受不了的表情,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北冥畴拉住了他的衣摆,他双手环胸翻了个白眼。就蹲在我的面前:你笨哪,看不出这混蛋舍不得你嘛!既然他快死了,你这肥水也不能留给别人!
我看向北冥畴,北冥畴依然微笑不语,再看向左司马,左司马依旧在那面喋喋不休:像他这种只知道风花雪月的人活该早死。不死也是死在我的手里。他是想给北冥齐一个机会救你,缓解你们之间的关系。喂!
左司马狠狠拍了一掌北冥畴:你有没有想过月孤尘地身份,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你儿子别把整个北冥江山都送给了她!那还不如给我呢!真是不服!居然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北冥畴缓缓垂下脸,似乎陷入了沉思。
“月孤尘,怎么?你不装神弄鬼了!”左怀的声音忽然出现,打断了北冥畴的沉思,他仰起脸对着我微微一笑,便勾住了左司马的脖子,左司马顿时剑眉倒竖就狠狠推开他。然后拂袖而去。
北冥畴无奈地笑了笑。对着我微微一礼便追他而去。
“他们走了……”我淡淡地说完,靠在了墙上。看着头顶那斑驳的墙面。我能看见班婕舒,能看见赵灵。能看见北冥畴和左司马,为何看不见其他地鬼魂?思来想去,发现我能看见的,都是与我有关的,那为何看不见父亲母亲?还是因为他们太幸福而顾不上来看望我?
“哎……”我长叹一声,“左怀啊,左司马说对你很失望啊……”
“月孤尘!你又来!”不用看他,也知道他此刻的脸色一定让我气得铁青。兴许他笑累了,兴许他骂累了,之后,他就坐在隔壁呼呼地哼着气,表达着他心中的愤懑。
“嗨,打个赌怎样?”我看向背对着靠在栅栏上的左怀,他没有扭头:“哼!”
看来他并不想理睬我,我依旧继续说道:“赌我们两个都死不 了。”
“哼!可能吗?他们连你都不放过,更不可能放过我!”
“这你就错了,北冥齐刚刚上位,不该树敌,你们左家也是根深蒂固,虽然左司马死了,但一时也难以清除,此刻最好的方法就是安抚,然后逐一收买或是击破,所以他需要你这个傀儡。”
左怀静静地听着,在我说完沉默片刻后,他扬起了脸随意地看向上方:“月孤尘,虽然我很恨你,但我却很佩服你!其实你粉碎了我父亲的计划,我心里对你还有点感激。从小,父亲就不喜欢我和母亲,所以我恨他,但他毕竟是我父亲,你杀了他,所以我更恨你!如果像你说的我们都不死,你最好别在我面前出现,否则我就会杀了你!”
“月某明白了,多谢提醒!”
“哼……”左怀一声冷哼后,便不再说话。
沉寂下来的牢房更显得阴森可怖,从今天开始就是国丧,那么,水东流应该会来。好可惜,错过了了解他地机会,不过他应该会呆到北冥齐登基大典之后离开,希望我能在这之前离开这个天牢。
数着狱卒送饭地次数,在第六次送饭的时候,有人带走了左怀,左怀走地时候意味深沉地看了我一眼,我笑道:“怎么,舍不得我?”
而他,只是狠狠留下一句话:“好好留着你地命,让我报仇!”然后他走了,消失在了地牢的入口。
然后,就又是漫长地等待。
腕部的伤口在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重新磨破,痛到最后,就是麻 木,麻木地我开始数不清吃饭的次数,究竟第几次了?身体开始打颤,浑身的温度开始升高,我,发烧了……
昏昏沉沉地只觉得有人脚步凌乱,有人将我抬出了牢房,时不时睁开的眼睛,看着宫女太监忙前忙后,他们将我放在软塌上,给我盖上了厚重的被子。
然后,梁大夫来了,他执起我的手,我扣住了他的手腕,他有点惊讶:“月大夫你这是……”
“我没事……只要让我安静地睡几天就可以了。”
“可是即使如此……”梁大夫见我执意不肯诊治,便只有叹气离 开,我只想,只想好好的,安静地睡一觉。
106章 王见王
很沉,很痛,梦里遇到了北冥畴,他不断地游说我,冥齐,稳固兴盛北冥王朝,一统天下,否则他就带我走。
顺便,他还说班婕舒让他向我问好,还有赵灵想知道我有没有找到云非雪的后人,我当即受不了大喊:“你们都已经死了,能不能别再骚扰我!”
于是,那个白衣人出现了,拽走了北冥畴。而我的心,也为说了那句话而不安,何必去得罪那些死人。毕竟班婕舒还救过我一命,她死后反而变得伟大了,不再记恨是我杀了她吗?或许人死了,真的跟活着不一样吧。
我缓缓睁开了双眼,如同与死亡奋战,让我筋疲力尽,虚弱无比。
我看见了房间里的小宫女,她们在窃窃私语。
“月大夫到底什么病?好严重啊,又是昏迷又是高烧的,都昏睡了四天了。”
“是啊,而且还不让梁大夫医治。”
“不过皇上也真狠心,梁大夫说月大夫不接受医治皇上居然说那就让他去。”
“皇上好像很讨厌月大夫……”
“那当然,他谋害太子、二皇子还有冷将军,若不是他能治愈太子他们,皇上早杀了他了,哪还会留他在宫里住?还命令我们好好照顾 他?”
“真倒霉,居然被抽到来服侍这么一个坏人……”
“即使如此,月大夫现在变成这样也挺可怜的,被抬来地时候浑身都是血……”
好渴……我向她们呼喊:“水……”但我那细弱蚊蝇的声音完全淹没在她们那叽叽喳喳地话语中。而她们只顾自己说话,却没发现我已经醒来。郁闷啊,有时女人真是让人无奈。
“其实月大夫之前挺好的,人又好,又温柔,对谁都那么客客气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披着羊皮的狼!你们懂不懂!”
“啊!”终于,有一个宫女看见我大睁着眼睛。“月,月,月大夫您醒了?”
一下子,宫女们退避三舍:“月大夫……有何需要?”晕死,你们躲这么远做什么!我要水!要水!
“水……”我无力地说着,但她们只是茫然地看着我。显然不懂我的唇语,我欲哭无泪,有没有一个聪明一点的女人!
再一次,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水……”当然,这声依旧微乎其微,不过她们总算知道我想要什么,立刻,宫女们乱作一团,拿水的拿水,禀告皇上地禀告皇上。
甘甜的水顺着我的喉咙滑入我的心肺。瞬即。整个人如同获得了重生,饭菜拿了上来。屏风后面还准备了浴桶。
看了看身上带着血迹的衣服就直皱眉。转而查看了一下手腕和脚腕的伤口,都裹着纱布。应该是梁御医那天处理了。
酒足饭饱之后,我躺在满是热水地桶里,才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拆开纱布,伤口带着粉嫩的红,应该上了较好的伤药,才痊愈地这么迅速。
随手拿下面具扔在了水里,青木色的面具漂浮在七彩的花瓣之中,面具上两个眼眶带着神秘的笑意,就像一张脸在水中看着我,然后嘲笑着我和这个天下。
掬起带着花香的清水拍打在脸上,感受着水流从我脸部的曲线滑 落,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所有的烦恼尽消,脑中是恰意的空白。
黑色地,柔顺亮泽地长发在清水中游弋,与百花嬉戏,随意捧起自己一束长发,在手中把玩,偶尔发现了几根开叉的,就心疼地皱眉,最近没有吃好,让你们也受苦了。
如果那天左司马地鬼魂说地是真的,那北冥畴未免也太贪心了,既要我扶北冥齐上位,又要做他地妻子,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莫说嫁给北冥齐,就是让我娶他我还要考虑考虑,这么一个一天要洗两次澡的花妖,这个一天没有女人不行的荡男,我怎能满足他?
呵……所
娶他,是绝不可能。更何况他现在是北冥的国君。
“皇上!月大夫正在沐浴,皇上!”外面传来小宫女的声音,怎么回事?北冥齐来了?他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匆匆拽下屏风上的衣物,就听见踹门的声音,然后某人的声音就随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月孤尘!给朕交出真的配方!”
原来他们发现我给永乐王的配方是假的,难怪接我出狱。将衣服缠紧自己的身体,我可不像北冥齐,喜欢让别人欣赏自己的裸体,和自以为魅力十足的浴态。
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我正垂着脸将袖子系在身上固定衣服。
“你怎么能阴险到这种……”瞬即,他收住了口,疾步走到我的身边双手撑在我沐浴的桶边,我缓缓仰起脸淡淡地笑着:“让你失望了,我这个阴险小人还没死。”
北冥齐惊诧地看着我,圆睁的双目中不可置信的目光,他的视线不断在我的身上漂移,时而往上,时而往下。
清澈的水里是我自腋下用衣衫紧紧包裹的身体,并不紧密的衣衫隐隐可见那一抹细沟。赤裸的脖颈下是同样赤裸的双肩,水珠在光洁的皮肤上流淌。
下面的身体虽然包裹在白色的衣衫中,但修长白皙的大腿依然裸露,我悠闲地坐在浴桶里,单腿微屈,那青木色的面具正好漂浮到了我屈起的膝盖上方。
“北冥齐,你在看什么?”我随意地问着处在怔楞中的北冥齐,他此刻正盯着我膝盖上的面具,眼神瞬息万变。
他缓缓伸出手,那双手充满着迟疑,双手浸入水中,擦过我的膝盖捞起了那青木色的面具,面具被他紧紧捏在手中:“你为什么这么让人讨厌!”北冥齐的声音低沉而微微颤抖,似乎是愤怒,又像是挣扎,很复杂的语气,让我猜不透。
他低垂着脸,黑色的长发因为精致的镶玉华冠上的细绳而被顺在了耳后,整齐而一丝不苟的发型除却了他那原本的随意和不羁,威严与成熟便自然显现。那张带着妖媚的俊脸略显一丝苍白,他是在生气吗?
“北冥齐。” 啦啦”的水声。
我单手扶腰,心底带出了对北冥齐的嘲笑:“你讨厌我是正常的,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堂堂的六殿下,却被我这个女人掌控着命运,哼,我从未想过你会感激我,既然我现在已经背上了所有的黑锅,那么我与你之间的一切恩怨都扯平了,稍后,我就会交出真正的配方,我便与北冥王朝,与你再无任何干系。”
“哼……真的撇得清,抹得净吗?”面具从北冥齐的手中滑落再次掉入水中,他的脸上带出了凄然的苦笑,“若不是因为我,两位皇兄怎会受到连累?若不是我,冷情又怎会受那牢狱之灾,你们处心积虑让我可以安心地坐上这个王位,但现在,你们让我怎么安心!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北冥齐愤怒地瞪向我,我一下子被他那充满痛苦的眼神,震住了。
107章 诈死
一直以来,我眼中的花妖是快乐的,他喜欢调戏冷情,喜欢粘着水东流,喜欢在年龄大的女人怀里撒娇,喜欢逗年轻的女孩笑,自从来到北冥,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蓝情夜吧】的开心果:花齐云。
只有那一脸狐狸的假笑和总是滑过戒备的深沉目光,那目光里充满了无奈,猜忌和厌烦,即使是夜帝,他的眼中也是深深的城府,话语中是时时的试探。
永乐王是对的,北冥齐太重情谊,是一个很会自责的人,他在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后,除了无奈地隐忍,就是深深的自责,而这长久以来的隐忍和自责,在今日,在我的面前,彻底爆发。
脸被人轻轻捧起,热气滑过我的唇畔,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北冥齐,收住了呼吸,他俯下脸,红唇在我的唇上摩挲,奇异的触感让我绷紧了身体。他在做什么?难道他想用这种方法来报复我?
“你为什么要让我讨厌你……”他幽幽地说着,双目灼灼地盯着我的眼睛,因为说话而轻动的唇,在我的唇上滑出一阵又一阵的电流,身体不受控制地热烫起来,我当即伸向他腰间的佩剑,手立刻被人牢牢扣住,腰就被北冥齐紧紧环起。
“月孤尘,你想做什么?”炽热的气息吐在我的唇上,北冥齐的额头抵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努力往后躲了躲,冷冷地看着他:“我问你你想做什么才是!”
“哼!我想做什么?”北冥齐冷笑着。深沉的丹凤里带出了让我惊讶地霸道,“你不是想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今日。我就要让你永远也剪不断我们之间地关系,我要成为你月孤尘的噩梦!”
说着,他就就狠狠咬住了我的唇,一丝痛楚从唇上传来我皱紧了双眉,想抽剑的手被他牢牢扣住,另一只手根本无力将他推开。强劲的攻势让我无法抵挡,瞬即全身的血液因为愤怒而沸腾。让我的身上爬上了一层细密地薄汗。
“我讨厌你!我很你!”他疯狂地吻着我,嘴中是他愤恨的话语,“我要撕碎你!我要折磨你!我要扯开你高傲的外衣!让你在耻辱中生活!”急切的吻中是他对我的宣判。茫然间,我想起了班婕舒,她也曾对我说过这句话:我要撕碎你高傲的外衣!
但很快,我地思绪就被北冥齐的吻打乱。他吻上了我的脖颈,在我的喉间徘徊,蠕动的柔软的舌在我的喉间舔弄,一种奇怪的酥痒地让我全身战栗,浑身的力气瞬即被抽空,我只有靠他环在我腰间的手站立。
“他能做到地我都能做到!他会这样吗?”他狠狠吮住了我地锁骨,麻痒和刺痛传来,我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那焦灼地一点,轻喃道:“你说地是……冷情?”
忽的,刺痛消失。北冥齐热烫地唇静静地贴在我的身上。扣住我右手的钳制松开,他抱紧了我的身体。脸埋进我的肩膀。贴在了我的颈边。
一只热烫的手在我裸露在衣衫外,带着水迹的后背游移。耳边是他的轻语:“别指望冷情会来救你,他去幕城接管退出影月的军队了,我不会再让你折磨他的感情,我知道你不爱他。”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是在报复我?”我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剧烈的心跳。
“看来好像没用,你似乎还很享受!难道……你还是比较喜欢我?”
“哼!你有这么多女人,我觉得恶心。”
“是吗。我们清高的月孤尘居然嫌弃我。”北冥齐的舌尖滑过我的肩膀,我瞬即紧绷,“你的身体……似乎很喜欢我。”
“人渣!”狠狠将他推开,愤怒地看着他得意的笑脸,“有种你现在杀了我,否则将来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北冥齐扬起了唇角,脸上已是往常的不羁,魅惑的丹凤眯起,就是一句戏语:“我怎么舍得杀你,你月孤尘既有其她女人没有的胆子,又有天下无双的智谋,卖给夜市,绝对是一个好价钱。”他再次捞起了水中的面具,扣在了我的脸上,“以后没有的我的允许,不准拿下!”说罢,他转过身离去。
走了没几步他又再次回头:“对了,下次我们一起沐浴,我的浴池可比这个木桶,舒服地多。”他用他火热的视线烘烤着我的全身,在我感觉被他抚摸了个遍后,他才笑着离去。今日之仇,我必报!
照现在的情形,这个人渣一时间是不会放我走了,穿上宫女准备的衣衫,依然是白色的男装,我倒是想穿女装了。
打开门,门前却无宫女,静静的院子里只有我一人,有点奇怪,刚才那些宫女怎么都消失不见了?不过我并不在意。午后的阳光有点慵 懒,晒在身上便又带起了我的睡意。看见院中的卧榻,便贪恋地躺在上面继续休息。
“沙……醒醒……醒醒……”谁在叫我?我缓缓睁开眼睛,鹅黄的身影映入眼帘,那双狭长的温柔的如同春风的眼睛正微笑着看着我,是水东流,“我们再来下棋吧,我这次一定能赢你。”
我怔楞着,水东流怎么会在这里?忽然,他的手朝我伸来,那张温柔的脸瞬即变成了满是邪气的北冥齐,他朝我扑来,大声喊着:“你别想与我撇清关系――”我瞬即惊醒,睁眼间竟然是醉醨,他就站在我的身边,明月不知何时已经东升,此刻正悬挂在醉醨的身后。
“醉醨?”我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心中一惊,“你点我的穴!”
“皇上有吩咐,月大夫必须死!”醉醨肃穆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所以月大夫,你要委屈几天。”说着,他抱起了我,就飞出了墙外。
我明白了,北冥齐让我诈死,我一死可以解决许多问题。当初我让冷情诈死是为了搅乱平静的池水,而北冥齐这次恰恰相反,是要让这混乱的池水归于平静。
醉醨在宫墙上小心飞跃,他现在又成了北冥齐的心腹。远远的,传来喧闹的乐声,我不禁问醉醨:“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皇上明日登基大典,各国的国主都来了锦城,大殿正在设宴款待这些国主。”
原来如此,那么,水东流也来了。可惜了,现在我功力未曾完全恢复,否则这小小的点穴根本难不倒我。北冥齐估计也要等事态平息一阵子后才会放了我,还是……他根本没想过要放我?
就下午的情形来看,他发癫的原因似乎不仅仅是自责,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
108章 将军
渐渐远离喧闹,附近的宫殿变得阴森,罕见的人影,阴暗的道路,醉醨缓缓落下,将我放在一个庭院之中,醉醨单膝跪地:“得罪了,月大夫。”他扣住了我的脚踝,他想做什么?
无论做什么,我也不会给他机会了,因为我已经冲开了自己的穴道。
抬手,落指,四周变得一片宁静。
北冥齐,这局棋我赢了!将军!
缓缓蹲下,看着醉醨有点惊诧的脸,他全身的穴道都已经被我封住,无法出声。拾起他想绑在我脚上的东西,却是一根细细的链子。银链细如蛛丝,轻如蝉翼,却刚韧如同精钢,难道!仔细摸了摸,顺滑如同丝绸,没错,正是刀枪无法断的锁龙链!
那细长的银链铺在地上在苍白的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华,顺着银链望去,长长的银链消失在不远处的房间内,我拽了拽,无法拽动,这是要拴住我啊!
“哼……”我轻哼出声,北冥齐为了防止我逃跑竟然用上了锁龙链!既然如此,就拴住醉醨吧。
于是我将链子栓在了醉醨的脚上,醉醨皱起了眉,眼中带出了急色。我笑着拍了拍他刚毅冷酷的脸庞:“北冥齐想扣住我就不应该将我放出天牢。”起身,醉醨依然单膝跪着,心中惦念着那天整理的包袱,里面有我从影月带出来的珍贵药材和小药瓶。
如果北冥齐是想将我囚禁在这个院子里,那我的东西他应该会拿来。
走入房间寻了一遍。果然在床上看到了包袱,欣喜间眼中滑过一片粉影。怔住了身体,缓缓转身,只见房间地墙上,挂着那副北冥畴与我共同完成的画,现在画已经上裱横挂在墙上,看着画中带着哀愁地自己,心中带出了许多惆怅。
一个多月来。我利用了许多人,也害了许多人,冷情是被我利用地最多,也是最惨的人。北冥齐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的存在,只会折磨冷情的感情。咬咬牙。转身离去,冷情,只怪你当初是水东流的同谋,就当这些是你欠我的!
忽然,一个黑影落在了院中,我迅速闪身躲在房间的门边,看着院子里站在醉醨面前地黑衣人。
他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罩,只露出一双如同黑珍珠一般闪亮的眼睛。是刺客?又不太像,他看见醉醨被点穴有点惊讶。既不为醉醨解穴。也不杀他,而是在院中环顾了一圈。轻喊:“孤尘?还在吗?”
我听出了他的声音。心中带出了疑惑,北冥齐不是说冷情去了边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见没人答他,便起身要走,我立刻出了房间:“我在!”他的眼中带出了喜色,当即打了个手势,便在前面带路。
夜幕下,飞檐上,我与冷情一起飞驰着,我一边紧紧跟在他的身边,一边问他:“你不是去了边关?”
“呵,跟齐这么多年我会不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我出了城,让兄弟们做掩护,然后回来救你。”原来如此,只听冷情继续说道,“我了解他,他喜欢地东西绝不会让给别人,但又害怕失去,所以他都会把他们关起来。”
“喜欢?”我疑惑地看着冷情,“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冷情在空中顿下了脚步,我与他站在了宫殿的飞檐之上,一轮硕大的半月在我们的面前,比我们所站的地方更高一层的屋檐直插入那轮半月,宛如将半月再一分为二。
“有一次,我抓住了一只锦鸟,十分喜欢,打算放走它,但齐也很喜欢,他抢了去,便将锦鸟关入笼中,最后,锦鸟死了,齐伤心了半年之久。”
我静静地听着,细细地体会着,愕然间,我明白了冷情的话,惊讶地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是……我是那锦鸟!”
面罩下的冷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当然,你比锦鸟命长多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我和他相视一眼,然后摇头轻笑,原来北冥齐痛苦的根源,是对我地感情。爱之深则恨之切,所以他那天在吻我地时候,会不断地喊:我恨你……他真的很恨我啊……
耳边滑入鞋履落地地婆娑声,冷情站到了我地身旁:“谁?”
“有趣。”一声轻笑打破了廊檐上的宁静,举目望去,方才无人地飞檐上,站着一个身影,那身影站在半月的旁边,一种邪气油然而生,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从那人身上朝我和冷情席卷而来。
月的光华遮盖了他的样貌和衣着,让我和冷情只能依稀看到他的轮廓,和他那在风中飘扬的长发。
“东流,没想到我们出来散步还能撞到北冥的鬼脸神医。”东流!水东流也来了吗?那这个人又是谁?
另一抹身影缓缓飘落,鹅黄的长袍,浅色的衣襟,微微开敞的领子,露出脖子下面的一抹肌肤,隐隐可见微微凸起的锁骨和细细的肌理。
身体不由得摇曳了一下,正是水东流。
但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了昔日的微笑,而是一种沉思,似乎在考虑眼前的事情到底要不要管。
“怎么,害怕了?”站在月边的身影飘落,右手肘抬起就架在了水东流左侧的肩膀上,左手摸着下巴看着我,水东流双手插入袍袖,终于露出了那淡淡的微笑。
原来那人以为我在害怕,冷情将我护在身后:“我拖住他们,你快走。”
“没用的。”我淡淡地说着,然后走出冷情的保护圈,冷情立刻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扬起了淡淡地笑容,“你也知道你拖不住他们。”冷情的手缓缓放开,我便与这二人面对面而立!
只见那靠在水东流身边的人亦是一身白袍,淡淡的月色下是一张带着邪气的脸,飞逸的双眉斜挑上吊,深凹入鼻梁的眼中是锐利的目光,那是一双如同猎鹰的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他此刻正抚弄着自己微尖的下巴看着我,神情狂傲而带着一丝嘲弄。
“二位真的只是散步吗?”我负手而立,不卑不亢,“若是散步,怎会到皇宫的深处,这无人的清宫?”与水东流如此称兄道弟的,应该是某国的国主了。天域?帝都?还是……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幽国。
109章 当初的动机
看着此人一身白衣,和那拽拽的模样,估计是幽国的那群该死的混蛋!
白衣男子笑了起来:“真是有趣,东流,这鬼脸神医果然有点意思。”
水东流依然淡淡地笑着,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和冷情。冷情走上来抱拳:“请两位国主让路。”
“让路?”白衣男子笑了起来,笑容狂妄而充满邪气,“你说让路我们就让路?你当我们什么身份!”瞬时,杀气扑面而来,气浪掀起了廊檐上的灰尘,吹起了我和冷情的衣衫,好强的内力。
我拧紧了眉,有点头痛,居然会遇到这两个麻烦。
“秋枫,现在是在齐的家里。”水东流温和的声音响起,那白衣男子的戾气立时泄去了一半,水东流看着我们微笑着,“你们是走不了的。”
秋枫?难道是……焸秋枫!
“不对啊。”那个我怀疑是幽国国主焸秋枫的白衣男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我,“不是说鬼脸神医病死在天牢了吗,那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声音像女人的人是谁?”
声音像女人?对了,我没有刻意去伪装自己的声音,因为我从没想到要去伪装自己的声音,不知不觉,已经痊愈了。
“如果我猜地没错……鬼脸神医就是一名女子。”水东流那看似温柔的眼底滑过一抹利光,仿佛要击碎我地面具。看清我真实的样貌。
焸秋枫当即眉毛上吊,嘴角邪邪地勾起:“哦?莫不是我们地齐老弟藏娇。这齐老弟的眼光颇高啊,难道这鬼脸神医是个美人?”
“那可未必。”水东流温和地看着我,这两人竟然在这屋梁上谈论起我的样貌,我开始打量周围,找抽身之处,现在还不是与水东流有交集的时候,而且也没有机会跟他有交集?
难道用自己的美色去诱惑他。让他带我走?显然这不是我的风格,而且也不确定我的容貌是否会引起他地兴趣。
“我看齐是爱上了她的才。”水东流这句评语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看向他,他依然一脸的温和,最讨厌的就是这张对着谁都是笑意浓浓的脸,虚伪至极!还不如冷情地不屑和北冥齐的厌恶!
冷静!冷静下来!我似乎开始理解北冥齐为何这么讨厌我。这种讨厌是没有原因的,就像你的眼睛里无缘无故揉进了一粒沙子,让你讨厌。
“那么说,她真是一个人才?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这倒是不错,我喜欢。”焸秋枫开始抚摸下巴,眼里带出了算计的光芒。
我感觉了一下风向,拉着冷情稍稍挪了挪位置,对方的目光虽然是随意随我们而动,但他们完全不担心我们逃跑。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解开了自己的包袱。一边找一边淡淡地说道:“你们也看见了,我是一个女人。既然是女人。你们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逃跑。”
“自然明白,这么聪明的女人自然要娶了。”焸秋枫笑意更大。“喂,不如你跟我回去,有我的帮助,你根本不用这么费力逃跑。”
“是吗!”我笑了起来,“不过……我不喜欢欠国主地人情。”说完,我掏出了包袱里地流星弹,对着焸秋枫和水东流嘿嘿一笑,便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扔在了自己地身前。
“怦!”一声,漫天地烟雾,拉起冷情的手就桃之夭夭。
一路疾飞就出了皇城,冷情将我拉入一辆停在皇城边地马车,马车就疾驰而去,没想到还有接应的,那赶马车的头戴斗笠的女人定是冰墨了。
急促马蹄声和车轱辘的吱呀声,透过车底传了上来,
“你怎么有流星弹。”冷情拉下面罩惊讶地看着我,我笑了笑,“难道大夫就不能有流星弹。”
“也是。”冷情微微点头,算是相信了我的话,“不过你的流星弹威力似乎特别强大,但大小却比普通的流星弹更小,从何处而来,我也想买点。”
“这个……以后再。”冷情想买流星弹,或许影月以后可以靠这个武钱。
“不过,照他们的武功,应该不会被流星弹困住啊。”
“烟雾里有,当时我们是顺风,所以没有受到烟雾的危害,但他们在我们的对面,呵……”
“原来如此,难怪你要拉着我挪地方。”
“恩,不过没想到会遇到焸秋枫。”
“是啊,此人野心很大,我还真担心你会答应他跟他而去。”
“为什么?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毕竟他是国主,如果有他相助,你可以轻松离开北冥……不过,孤尘,遇到此人还是小心为妙。”
“就因为他有你说的野心?不是说幽国与世无争?”
“幽国过去如何,我不知晓,但现在,幽国绝对有扩展版图的居心。”
“你怎么知道。”
冷情深沉地叹了口气:“是从我们攻打影月看出来的。”
“影月?”我故作迷茫。
冷情的视线渐渐瞟向了远方:“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女儿国……”一声幽幽的感叹带出了冷情无限感慨,“当初水东流要攻打影月只是叫上了齐,因为他与齐的关系向来交好,而且要攻打影月也要从北冥的边境过去,所以他必须要与齐合作,可是后来,幽国也知道了。”
“你是说水东流当初并没叫上幽国?”
“没错,可以说整个攻打影月的过程中,我们北冥是最没有目的的,齐是因为好奇,也是为了帮水东流,幽国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影月的神器,而水东流除了为先代复仇外似乎是在找一样东西。”
“东西?难道是神器?”
“不,不是神器,应该不是的……”冷情感叹着,“其实影月是个美丽的国家,很美……”我撇过了脸,哀愁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我自然知道影月有多美,冷情的感慨反而让我生气,既然对影月有感情,为何又侵占影月。
男人只会破坏,而不会呵护。鄙视他们的行为!
“我们现在出城,然后明日一早去码头,你上去水云国的客船,就可以离开北冥的的区域,到时齐也就拿你无可奈何。”
“出城?我们怎么出去?”
“永乐王给了我出城的令牌。”冷情拿出了令牌,我无比惊疑:“慢着!你说永乐王?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帮我?”
“好像是夫人的意思吧……对了,你还不知道永乐王有个夫人吧。”冷情呵呵地笑了起来,“永乐王可是有名的……”
“妻管严?”
“哦?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呵呵……”我笑了起来,只是没想到永乐王的夫人竟然亲自下了命令,要永乐王救我走。那永乐王这只老狐狸真的会乖乖地听从他夫人的命令?
心有点悬,总觉得这老狐狸不可靠。
110章 换装
一轮朗月悬挂在高空,淡淡的浮云游弋在夜幕中。马车停下,是在码头附近的树林,远远望去,码头清晰可见。
赶车的女子拿下了斗笠,正是冰墨,她笑着,笑容中带着泪光,她朝我扑来,扑在我的身上,我们紧紧拥抱。
“如果……冷情不接受你,我会来接你。”我在冰墨的耳边轻语,鼻尖是她发丝的清香。
冰墨放开我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目光撇下,没有目标地落在地上,我叹了口气:“我们还会相见的,那时你或许就有了决定。”
冰墨看着我,嘴唇微微抿起。
“你们在聊什么?”冷情抱着干树枝走了过来,冰墨立刻走开:“我去拣树枝。”
“好,小心。”冷情放下树枝站到我的身旁,我拿下面具淡淡地看着这青木色的,跟随我将近两个月的面具:“你应该感觉地出来,那丫头喜欢你。”
遥远的星空繁星闪耀,静静地空气里,冷情没有任何反映,我望向空中那轮半圆的像被人咬了一口的大饼,幽幽笑着:“冷情,我们还有再见的时候,到时你说不定会庆幸我没有爱上你。”
“我不这么认为。”冷情笑着,笑得胸有成竹。“我认为这次的分开会让你更想念我,然后回到我地身边。”
“是吗?”心中带出赞赏。从我的目光中流露,“你这么自信?”
“为什么不?月?”冷情笃定地看着我,眼神清澈而深情,“告诉我真名,月。”一声声虫鸣从寂静地树林中传来,他双眼灼灼地看着我,想得到我的真名。我淡然而笑:“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缓缓转身,却被他用力拽住:“现在为什么不行?不是时候?”
拽住我胳膊的手越来越紧,让我想起了北冥齐,原来他想将我永远栓在他的身边,直到老死。他又是为什么会爱上我?
“知道吗?冷情。”我再次转身面对他,“或许说这些话会影响你和北冥齐的感情,但我始终不明白北冥齐为什么会突然爱上我。”
冷情的身体怔了怔,他放开了拽住我地手,目光飘向遥远的天际,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长长叹息出声:“这个问题……只能找他自己来回答了……”
“你不担心他记恨你?他已经不再是六殿下,而是皇上,伴君如伴虎,你协助我逃离不怕他怪罪?”
“我没想那么多。”冷情转身扣住了我的双肩。细细的双眉紧紧拧起。墨石般的眼睛里带出了他的坚决,“你不是那只锦鸟。有地东西我能让。但你,我是绝对不会让给别人。除非你喜欢齐……”一丝心虚滑过冷情的眼底,他倏地抱紧我,“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是吗?”
贴在冷情的胸前,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我在他怀里点点头:“恩,我不喜欢他,现在我还是比较喜欢你。”
“所以我让你离开是对的,只有我不在你的身边,你才会开始想念我,然后回来。”
“呵……”我轻轻地笑了。身体被冷情缓缓的放开,他依然紧紧地握住我的双手,关切地看着我:“你还不爱我啊……”冷情的右手轻轻抚摸我的脸庞,那温柔地手轻柔地就像是在触摸婴儿地肌肤,“下一步你要去哪儿?回家还是继续游历?”
“游历吧,等这一阵子过去,我就会回来,别忘了,我还有个小美男在这里。”我笑了起来,笑地很色,看得冷情眼底又是一片心虚和自卑。
冰墨抱着树枝远远而来,静静地开始点起篝火,闪耀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地声音,驱散地夜的冷漠和黑暗,将温暖和光明带到我们地身边。
篝火一起,我便开始打坐调息,冷情和冰墨自不会打扰,而他们之间似乎又没什么话说,便各自休息。
这一打坐便到了早上,清新的空气钻入我的鼻息,洗净了我的心脉,整个人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度,内力又恢复了一成。
“月。”冰墨轻声唤
缓缓睁开眼睛微笑着:“何事?”
“我觉得你换上这个比较好。”冰墨拿出了一套浅绿的女装,原来是让我换装,之前我都是男装,所以冰墨让我男变女。冰墨指了指马车,我便拿着女装到了马车的背后。
脱下衣服换上鹅黄的襦裙(一种亵衣,也就是内衣,带裙子的),引来冰墨的惊呼:“你的身上……”她瞬即收住了口,满面潮红。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的视线直直地看着我的两侧锁骨,我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目光无法触及锁骨,倒是右侧肩膀上淡淡的牙印映入眼帘,北冥家族都是属狗的吗?北冥律咬我,北冥齐又咬我。这一家子啊……不过,北冥齐什么时候咬的?牙印很淡,他当时定然咬地很温柔,而我当时……有点意乱情迷了。
“月!”冰墨忽然扣住了我的肩膀,心痛地看着我,“北冥齐竟然这样凌辱你!”
“凌辱?”我看着冰墨激动地表情,心因为冰墨那仿佛快哭泣的表情而发慌,“没啊,他只是咬了我一口,这没关系,反正我被北冥律也咬过,呵……或许他们家族喜欢咬人……”不知不觉地,我顿住了口,冰墨真的哭了,我孤月沙平身最挡不住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别哭啊,他这是咬我又不是咬你……”我有点手足无措,泪水滑落冰墨的脸,她指着我的锁骨:“可是……可是你的身上,全是,全是……吻痕……”
“全是吗?”我低下头,还是看不到锁骨,只有笑道,“这也没什么,是吻我不是吻你,你伤心什么?看,我都不介意。”我摊开双手,坦然地看着冰墨,冰墨的泪水渐渐止住,带出了她的疑惑:“月!你怎么会不介意?他吻了你!而且是!是吻在这种……这么羞人的地方!你怎么会不介意!”冰墨激动起来,声音也不受控制地发颤。
冰墨双手放在脸上,在我面前开始徘徊:“你怎么会……你怎么会不介意?若是我……恐怕……恐怕……”见她陷入逻辑混乱,我开始继续穿衣服。
鹅黄的襦裙,浅绿的长裙,圆圆的立领,领口微微打开,露出一抹鹅黄的襦裙,衣带在腰侧,围上细致的腰带,束出了我纤细的腰身。一件深色的褂子套在长裙之外,立时让我整个人拔高,显得修长而挺拔。
将长发束成一捧垂落在身后,长长的发丝随风飘扬,整个人英姿飒爽。
“月!难道你是男人!”冰墨猛然回头大喊道,当看见我的那一刹那,她惊讶地看着我,我微笑着看着她:“好了,既然有些事你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想成小白痴就不好了。”我捏住她的鼻子,靠近她惊讶的脸,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身体微颤,忍不住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她的脸在我的手下变得绚烂。
111章 春水东流
我喜欢冰墨,她很可爱,尤其是她刚才陷入混乱的神情,真是让人有种想捏捏她的冲动。
轻掸衣袖,从马车后走在了明媚的阳光下,此刻红日已经东升,淡金色的阳光一缕又一缕地穿透了密林,注满了整个树林。看着不远处的冷情,我露出了微笑,他怔楞着,呆呆地站立在那里凝视着我。
“该启程了。”我笑着,冷情回过了神,依依不舍地神情浮上他那温润如玉的脸。
冰墨将马从马车上卸下拉到我的面前:“月,这马你以后用得着。”
面前的马,说实话,长得很丑,毛色是淡淡的灰色,而且斑斑驳驳,所以昨晚没有引起我的注意,但是此刻,我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触碰它身体的时候,眼前忽然闪现出那匹救我的白马的身影,我立刻看向它的眼睛,它的眼中是兴奋的精光:“是你吗?”
丑马点了点头,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我笑了,拍着它的脸:“果然是匹好马。”
“啊?”冰墨疑惑出声。
背上包袱,我翻身上马,身后忽然有人也跟了上来,我奇怪地看着身后的冷情,他却环过我的身体拽住了缰绳,冷冷地说了一声:“我送你。”便夹住了马腹。
马儿四蹄飞奔,将冰墨抛在了身后。
“怎么了?”我问他。他似乎很不开心。他拉住了缰绳,环抱住我的身体:“要……让他负责吗?”
“负责?”
“那让我来负责吧。我不介意。”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疑惑着,冷情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
“冰墨地话我听见了。”
“原来你是说这个,他只是咬了我一口,为什么要让他负责?”
“可是,可是……”冷情收紧了环抱,“他轻薄了你……”
是轻薄吗?隐隐记得当时自己似乎没有怎么抗拒他,说实话。北冥齐的技术确实在冷情之上,差点让我又神魂颠倒,回头看着满脸通红地冷情,想着冰墨那像要自杀的神情,我惊道:“我想……你们该不是认为我上……哦,不。是他上了我吧。”差点说漏嘴。
“咳咳咳咳……”冷情的胸膛震颤起来,我当即笑了:“你们怎么会这么想,我没吃亏。”我的确没吃亏,从影月女尊男卑的角度讲。
“胡说!你真是让人生气!”忽的,冷情搂紧了我的腰就咬在了我地后脖颈上,我当即痛呼起来:“痛!冷情!快放开!”
冷情依然咬着,深深地痛刻进了我的心里,终于,他缓缓放开,用温柔的吻抚平我后劲的疼痛:“这样才能让你记住我。不像齐被你忽略……”软软的。温热的东西舔过那一处伤痛,我无奈地摇头:“我想我记住了。”改日一定要咬回来!
“他地牙印在哪里?”冷情的手伸向了我的领口。我无语地扣住了他的手:“怎么。你还想比较一下?”真不明白这些男人怎么想的,只不过几个吻痕值得他们这么紧张吗?不对。难道是吃醋?原来吃醋是这样的……
小花喷了一口气,说出了他心中的不满,两个人,太重了,与此同时,冷情也老实地缩回了手,我收住笑容看着前方:“出来吧,就知道永乐王这只老狐狸会出卖我们。”这样他才能即向老婆交代,又向北冥齐交代。
阳光洒满的林荫道边缓缓走出了一个人,紫金的龙袍,和那紫金的龙冠,龙冠上地龙珠在金色地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七彩地光芒。
他地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眯起地丹凤掩藏了他所有的锋芒,隐隐的杀气在他的身周蒙上了一层阴翳,漂亮的红唇微微开启,就是一句冷语:“很恩爱啊,很好,很好。”
我冷冷地看着北冥齐,他不会一个人,一定有伏兵,要找个好方法突围,对了,激一激他:“北冥齐,我已经知道你囚禁我的真正原因,听着,想让我服你,就赢我,别做这种孩子气的事情让
起!”
“孩子气?好!你说,比什么!”北冥齐瞬即圆睁的丹凤里迸射着灼热的光芒。
“冷情,下去。”我看着北冥齐身后的隐隐可见的黑马,那是他的千里良驹。冷情扣住了我的胳膊:“月!”
“放心,我不会输。”我拍了拍冷情的手,用身体挡住了北冥齐射向冷情的电光,“北冥齐,我们就来赛马,从这里到码头,如果你能追上我,我就心甘情愿地留下和你培养感情,如果追不上我,就好好做你的君王让我服你!”
“好!一言为定!”北冥齐翻身上马,冷哼着,“你确保你身下这匹病马能赢?”
“你是说小花?”我拍着小花笑着,就用小花这个名字来纪念北冥齐。看着冷情担忧的目光我眨了一下眼睛。
“小花?果然符合这个名字。”北冥齐策马走到了我的身旁,与我站在了同一条线上,“小情情,你来做见证,可不能偏心哦。”北冥齐对着冷情扬起了唇角,冷情无奈地开始叹气。
随即,冷情扬起了手,我从怀里掏出了锦囊:“给!配方。”
“这么快就给我?”北冥齐顺着锦囊握住了我的手,我立刻一身寒毛,“你留着这个说不定在输的时候可以威胁我,小月月。”
“不用了!”我使劲抽出手,看着北冥齐甜腻腻的笑容,俯身到他的耳边轻语,“其实……你的吻技确实比冷情高超,但是……我对花心的男人反胃,所以……我暂时还无法接受你,不过将来……。”充满魅惑的话语从我同样充满魅惑的嗓音中带出,让北冥齐陷入了欣喜和痴迷。
我迅速朝冷情眨了一下眼睛。冷情立刻大喊:“开始!”
小花就在北冥齐还处于神游中飞跃了出去。
重重的马蹄声敲击着我的心,如同琵琶的重音回荡在我的耳边,失神的北冥齐很快醒转紧追而来,在跨出树林的时候,就看见了士兵,他果然不会只身而来。
士兵见我跑了出来,纷纷堵截,北冥齐在我身后大喊:“快闪开!”
士兵一时搞不清状况陷入了混乱,我双腿夹紧了马腹,小花就心有灵犀地腾空而起,我与小花一起在空中飞翔,平稳落地,已是在包围圈之外。
眼前就是码头,码头上正有一艘船东去,记得往东是去水云,我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北冥齐已与我并排在码头之上。
“你赢不了。”他说。
“未必。”我笑。
当小花跑到渡口边缘的时候,我拽起了缰绳,瞬即,小花一声嘶鸣在渡口飞跃而起,一艘正往渡口靠近的帆船出现在我们的身下,我在空中大喊:“闪开!”
立刻,甲板上的商贾游人纷纷惊叫着逃散,小花急速落下,却发现有一人依然泰然不动,我惊讶着,担心着,却没想到当小花即将撞上他的时候,他却飞身跃起,擦过我与小花轻盈飞过。
视线相触,我抱歉行礼,他微微含笑。
来不及看清他的样貌,小花就再次跃起,借着这艘船,我们得以更加靠近那艘东去的江船,双手撑起身体,脚尖踩在马背,绿色的衣裙飞扬,化作空中雨燕,直飞江船。
“扑通!”小花落入水中的同时,我翻了一个身稳稳站在了甲板之上。
立时,口哨声,惊呼声,赞叹声,掌声四起。
看着远远伫立在岸边的北冥齐和冷情,我挥手而去。
泱泱北冥几多愁,
幽幽之情锁西楼。
孤尘化作女裙钗,
今随春水向东流。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