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捉虫)

就在塞西瑞亚他们为少女的安危担心不已的时候, 另一边伊西丝已经清醒了过来。尽管没有睁开眼,但是她依然可以感觉出自己是躺在一块硬质的板床,显然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就在伊西丝踌躇着要不要睁眼时, 离她不远的地方传来女人的对话声。

“卡珊卓拉, 你给我的承诺呢?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首先开口的声音就是阿西里亚, 听上去她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愚蠢又贪心的女孩。如果当初不是你多此一举, 马场那次……公主还逃得了吗?”这个声音——是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女人的声音。

阿西里亚没有下面的接话。不过因为情绪激动, 她喘息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尤为明显。

“好了,安娜丽塔西亚。既然醒了,就不要装睡了。”卡珊卓拉的语气轻松, “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女人的话让少女心里一惊,她是怎么发现的。无奈, 被揭穿的伊西丝只好坐了起来。等到眼睛适应了环境, 她才发现这里点着油灯, 而从墙上的气窗能看出外面还是白天。

“这是哪里?”伊西丝问道。

“伦敦城郊的别墅。”是阿西里亚回答了她的问题。

自从回到英国之后,麻烦事一桩接一桩的找上她。现在她可以相信自己被绑架了, 伊西丝无力地看着红发的女人,“你是谁?还有为什么叫我安娜丽塔西亚?”

“是呀,我是谁呢?安娜丽塔西亚。”卡珊卓拉走到女孩面前,“你一点都不像她,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不过, 你确实是她, 一样的灵魂。”

这到底是要闹那样啊!伊西丝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等待, 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就好。”说着, 卡珊卓拉瞥了一眼阿西里亚,“你不是已经递信给了伯爵吗?他一定回来的。”

尽管知道自己几乎是在和魔鬼打交道, 阿西里亚还是有些不寒而栗。原本她以为伊西丝不会活到晚上……她想知道如果西泽尔等到的是伊西丝的尸体,那又是怎么样的情景。

“这是最后一次。”卡珊卓拉转回室内的长桌前,“我和你的交易到此为止。”

随着她的动作伊西丝也将注意力放到了长桌上。木质的长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瓶子里的液体颜色不一,有的还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马场那次,我听到是你的声音。”伊西丝说道,“你是女巫?”

卡珊卓拉没有直接回答伊西丝的疑问,她拿起一只玻璃杯倒了些水递给少女,“敢喝吗?”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这个女人都没有对自己下手,所以伊西丝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下来。

于是,口渴非常的她毫不怀疑地接过水杯,“为什么不敢,你现在还不想我死。”

“我是不想你死……但为了避免麻烦,水里加了一点安眠的药,这样你就可以舒服的睡到晚上。”看着女孩渐渐迷离的双眼,卡珊卓拉叹息道,“没想到成为人的你变得那么容易轻信别人。”

等到太阳西沉,大地终于全部笼罩在黑暗之中了。按照信上的约定,男子敲响了大门。

看清来人,西泽尔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他问道,“伊西丝在哪?”

“跟我来吧。”阿西里亚没有太多表情。

走过长长的走廊,两人终于来到了地下室门口,“就在这里。”

男子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面,少女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而陌生的红发女人就站在她的身旁,似乎是在凝视着她。

“你们对伊西丝做了什么?”尽管已是心急如焚,但是西泽尔还是按耐住了自己。

“放心,她只是陷入了沉睡中。”卡珊卓拉理了理自己的裙子,“你就是西泽尔伯爵。”

“我已经遵照约定来了。”男子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情绪。

“是吗?”卡珊卓拉微笑着看向木门,“既然来了,就一起进来吧。”

听到她的话,阿西里亚诧异的看向自己身后。原本关闭的木门再次开启,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子信步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少女。

“好久不见,塞西瑞亚。还有你,菲丽西亚。”

“我们可不是来叙旧的。”塞西瑞亚有些不耐烦,“快把我妹妹还给我。”

“这可不行。”拿起桌上的瓷瓶,卡珊卓拉娇笑着,“你和她,你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一瞬间,塞西瑞亚紧张起来,“什么意思?”

“千年前,我失去的今天都要讨回来。”女子像是陷入了回忆,“我和我的国家心无旁骛地侍奉你们……但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又给了我什么……既然我的国家我的亲人注定要灭亡,为什么又要救我。”

“那你知道,伊西丝姐姐为了救你又放弃了什么吗?”菲丽西亚忍住怒火,“剔除神格,永坠轮回,这些还不够吗!”

“你喝还是她喝?”没有理睬菲丽西亚,卡珊卓拉直接转向西泽尔。

“谁都不用喝,卡珊卓拉。”没有人发现,原本还静静沉睡的少女居然清醒了过来。她站在高一层的台阶上,俯瞰着下面的女子。

“你醒了?这不可能。”女子看着少女有些惊慌,“你是谁?”

“如你所愿,安娜丽塔西亚。”少女原本湛蓝的眼睛泛起金色,她平静地凝视着卡珊卓拉,“卡珊卓拉,你父亲用自己的命数做了交换……所以我才救了你。没想到却让你这么怨恨我。”

“不,这不是真的。父亲怎么可能……”卡珊卓拉显得有些激动,“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安娜丽塔西亚显得很冷淡。少女伸出自己的手掌,她的掌心上闪现出一团白色的光雾,“这是我的记忆。”

卡珊卓拉无意识地上前,她的手碰触到那团白光。汹涌的记忆扑面而来,一幅幅熟悉的画面闪现……最后她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一切都该结束了。”安娜丽塔西亚走下台阶,她缓步来到阿西里亚面前,“你对我做过的事还记得吗?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你是谁?”阿西里西亚止不住的后退,“你想对我做什么?”

看着阿西里亚害怕的表情,安娜丽塔西亚浅笑道,“你还不值得让我的手沾上鲜血……只是消去你的一切记忆,你犯下的罪恶终会还的,但不是现在。”

解决完阿西里亚,少女才来到已经目瞪口呆的妹妹面前,“好久不见,菲丽西亚。”

“不用惊讶,这是我最后的神识……千年之前由父亲封存在我体内的,他早就料到这一天了。”

“那么你呢,卡珊卓拉。”感觉到了伊西丝原来的灵魂就快苏醒了,安娜丽塔西亚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我会离开。”卡珊卓拉恢复了平静,“我会接受该来的惩罚。”

漫漫长夜即将过去,第一缕阳光就快出现了。西泽尔抓住少女的手腕,他凝视着少女的眼睛,“你不是伊西丝。”

“不用紧张。”淡定地拂下男子抓痛自己手掌,“我会把她还给你的。”

“姐姐,我不值得你为了我变成这样。”上前拥抱着塞西瑞亚,少女轻叹道,“但是还是谢谢你……这一辈子我一定会幸福的。”

说完,少女便软软地倒在了塞西瑞亚的怀里。

清晨的街道,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伊西丝坐在马车上满脸疑惑,“我什么时候去了阿特丽斯夫人家。”

看了一眼小萝莉,菲丽西亚对自己堂姐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塞西瑞亚才满意的说道:“放心,海伦阿姨知道你是在阿特丽斯夫人那里住了一晚。”

脑子里好像缺了一块记忆,伊西丝挠挠头:算了,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订婚典礼过后,伊西丝便在父亲和母亲的默许下和西泽尔开始了长期旅行。塞西瑞亚则拎着吵闹不休的菲丽西亚回了西班牙。

“我要跟着伊西丝姐姐去旅行,我要去……”直到挥别阿特丽斯夫人被拖上船之前,她还在不停挣扎。

另一边,是已经在途中的伊西丝和西泽尔,“你在藏什么?我已经看见了。”

“真的是给我的礼物?事先声明,不是值钱的我不要啊!”伊西丝半开玩笑地拆开包装,“呃,这是什么?”

小巧的项链吊坠,伊西丝在男子的示意下按下最顶端的金色按钮。浅色的宝石面居然被打开了,里面是一副精致的肖像——一个小女孩的模样。

端详了半天,少女才嘴角抽搐地问道,“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谁呀?”

小像是自己亲手画的,看到自己的礼物不能被女孩领悟,西泽尔有些无奈,“笨蛋。那是你。”

那是初见时伊西丝的模样。此后,虽然经过很多年,但是当初那个小女孩已经留在了自己最美好的记忆里一直不曾被遗忘。

“喂,不许喊我笨蛋。”完全没抓住重点的伊西丝怒了,“总说我笨,你很光荣吗?”

“好了,时间不早了。”完全不受伊西丝的威胁,男子说道,“我们还要找旅馆入住。”

“真是太讨厌了,我要回家。”

无视伊西丝的挣扎,西泽尔替少女戴上项链。手指拂过女孩的长发,男子低叹道:“我很庆幸,无论过了多久你一直在我身边。”

好吧,伊西丝承认她就是吃这一套。窃喜过后,少女红着脸声音小的和蚊子哼哼一样,“谢谢你,我爱你。”

大概又是很久很久之后。宽敞的房间,风从窗外吹进来扬起了纱帘,少女坐在柔软的毛毯上。她一只手扶着腻歪在自己怀里的正太,一边打着哈欠说道,“最后,公主就和伯爵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公主不是应该和王子在一起吗?”大眼睛的小男孩扑扇着长睫毛,好奇地问道。

“谁告诉你的。”伊西丝把手一挥,武断地下结论,“我说是和伯爵就是和伯爵。”

“可是……”小正太不死心地扒拉着少女,“哎呀,你不要睡呀!”

可惜困得不行的伊西丝已经睡死了过去。等到西泽尔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希斯里正在努力地想把毛毯盖到少女身上。

“姐姐睡着了。”看见男子,小正太松了一口气,“我怎么叫她都不醒。”

微笑着弯下身,西泽尔将他的妻子抱回床上。而后,他才看着拉着自己衣服下摆的小男孩,“希斯里,有什么事吗?”

“姐夫,公主难道不是应该嫁给王子吗?”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你和姐姐不算。”

“你姐姐又给你讲了什么故事?”

“《海的女儿》的续篇……”小正太挠挠头。虽然他姐姐讲故事的水平比母后要差多了,但是他还是喜欢听伊西丝姐姐讲的故事。

笑着看到床上的少女在睡梦中又翻了个身,西泽尔才说道,“可以讲给我听听吗?之后我或许就能回答你的问题。”

“好,故事是这样的。从前大海的对面有一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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