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我进去,我要见佐藤将军。”
上午八点刚过,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男子站在日本驻菲律宾大使馆门前用日语大声叫喊。
菲律宾警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拼命阻拦。
日本驻菲律宾大使馆武官佐藤有志陆将听喊话的声音非常耳熟,便循着声音走到门口,见一人拼命想闯进大使馆。
他示意手下让警察放那人进来。他一看,来者三四十岁,头发和眉毛被火燎过,还散发着些许的焦糊味。双眼充血,嘴唇干裂,身上似乎是穿着菲律宾的军装,但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脚上的鞋子一只已经张嘴另一只不知去向。
“你是谁?”
“将军,我是野村。”
“野村?”佐藤仔细一看,大吃一惊,真的是野村!
“野村君你怎么成了这样?”
听佐藤这么一问,野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对不起大家,我对不起天皇陛下,菲律宾支队好几百人连同我们的战机全完了。”
听完野村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你说什么!”
野村泣不成声:“是啊,我们遭到了中国军队电磁武器攻击,所有雷达系统损毁、通讯完全中断,变成了瞎子和聋子。他们使用燃烧弹攻击了丛林中的机场,结果机场变成一片火海,什么都完了……”
“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通讯中断,我必须回来报信。我开着一架直升机,沿着河谷低飞,拼死躲过了中国人的追杀,快到马尼拉时飞机没油了。我只要一路小跑赶往大使馆报信,没有水也没有饭,整整跑了八个小时才到……呜呜……”
看着泪流满面的野村几乎瘫倒在地,佐藤有志也不知道是该责备他还是安慰他,想想这几次行动屡屡受挫,佐藤有志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安顿下野村,立即将菲律宾的战况向东京汇报。
最先拿到战况通报的首相秘书小泽,心情万分沉重。最近两次采取的军事行动导致了大批自卫队官兵阵亡,却没有取得任何战果。他感到现在的战事似乎是在重蹈当年美国出兵越南的覆辙,想援救但又束手束脚,导致军方无法施展,最后打成一场烂仗。
小泽将战场简报递交给野田首相,没想到这个家伙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事情一定要保密,想办法安抚好自卫队那些官兵的家属,不要让他们闹事,选举就不远了。”野田只顾自己的选举,不顾国家的利益,对官兵生死的那种冷淡深深刺痛了小泽。他意识到野田这样的政客只会消费国民的感情,不可能站在民众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小泽感到非常失望甚至有种不可言表的愤怒。
野田让小泽将这个事情交给谷村去处理,他安排谷村担任防卫相,也是有其用意的。日本军队有干政的传统。时不时搞个兵变什么的。对野田而言:谷村在这个位置上刚好能够震慑那些头脑发热的年轻军官又可以将他
塑造成英雄在自己的内阁中为野田的选举加分。同时,也算是对谷村平叛的褒奖。西川本身对叛乱负有责任,虽然平叛有功,但也算是功过相抵,野田让他退役了事,将忠诚于自己的将领按在西川的位置上,这样就有了双重保险。可是野田并不知道,谷村也是菊花会的重要成员。那天渡边议长带他拜见菊花会的成员时,谷村恰好有事没去,所以野田没有见到他。
看到小泽送来的战报,谷村怒不可遏。指着小泽的鼻子说:“你们就这样让将士们白白送死吗?”
小泽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低声地说:“这是首相的意思,我有什么办法?首相希望防卫相能够安抚将士们的家属。”说完就赶紧走了。
看着长长的阵亡将士名单,谷村打算为他们的家属争取一笔优厚的抚慰金,再秘密的将他们供奉到靖国神社去。
但是谷村是个职业军人,而防卫相素来是文官担任,很多繁杂的政治事务让谷村无所适从。他没有想到下发抚慰金异常繁琐,不但要编制新增防卫预算还要国会批准。
谷村为了预算的事情,不得不像跟屁虫一样追着议长问东问西。虽然同位菊花会成员渡边议长却偏偏很不待见他。
一天,固执的谷村终于将议长堵在了办公室里。
“渡边君对预算是什么意见?”
“我岁数大了,你是年轻人思维活跃并且主管军队,我更想听听你的看法。”渡边议长笑而不语,他看着谷村脸上还挂着和蔼的消融。谷村知道这个久经沙场的老狐狸是不愿意表态,他不想搅这潭浑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谷村发自内心的感到恶心。
“渡边议长,我是退役军人转任的防卫大臣,政治上许多不懂的地方恐怕还要向您讨教一二,还请多多关照。”谷村立正向渡边鞠了一个躬。“将军有什么想知道的,但说无妨嘛。”渡边依旧露出一脸微笑。
“议长,为什么自卫队的预算近几年来屡屡压缩,而抚恤国外阵亡军人的经费迟迟不能审议?”
“将军不明白吗?这就是政治啊,国会里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我一个老头子也就是组织他们讨论讨论,议员们的态度我可控制不了。”
“可是你似乎一句好话也没说过!”
“我是必须保持中立立场的。”
“这种态度似乎不合理,这只会让自卫队陷入困境!”谷村有点压不住内心的怒火。
“预算是政府制定的,你是不是该问问大藏相在经济困难的情况下是不是多有项目都在裁减费用?将军,军人叛乱的发生令人遗憾,但是叛乱与裁减军费并无直接关系,怎么会使自卫队陷入困境?希望你可以理解这一点。”渡边的语气明显重了很多,洋溢在他脸上的那种笑容已经荡然无存。
谷村看到渡边变脸也不想刺激他,便说:“议长阁下,请不要再称我为将军,我已经退役,现在是平民,按照法律防
卫大臣必须是文官。”
“好吧,谷村君,我希望你可以成为维护国家稳定的基石,而不要随着你地位的提升变得狭隘,被各种势力所左右,使国家陷入灾难。”
“议长,请注意您的言辞,我不是军方的代表,自然不会被军方的态度所左右。”谷村态度严厉的对渡边说。
“请阁下好自为之。”渡边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而去。
望着渡边远去的背影,谷村咬牙切齿,生气地将面前的杯子摔得粉碎。次官大田健二郎听到声音急忙赶来,与渡边走了个脸对脸。
“议长阁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渡边没有搭理他,一声不吭径直走了,大田走进办公室只见谷村正坐在办公椅上喘着粗气,地上全是碎瓷片。
“怎么,谷村君和渡边议长起争执了吗?”谷村气不打一处来:“渡边这个老混蛋,根本不把自卫队当成一回事而。他和野田绝对是一丘之貉。真应该把他们统统干掉!”大田劝慰说:“不要急,谷村君。这个事情急不得啊。”
“自卫队上上下下都已经恼火的不行了,我们还要抓紧,我已经下令让他们准备了。”
“准备什么?”大田问道。
“你装什么糊涂?”谷村早看透大田是根墙头草,坐在机关里呆久了,往往善于见风使舵。要不是大田的父亲早年是自己的老长官,在自卫队里德高望重,他早就把大田赶走了。
听完谷村的话,大田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谷村想杀人。
“您想将行动的目标定为谁呢?”
“简单,大藏相、首相还有那个老头子一起灭了他们!”
大田心中有些惊恐,但又怕如果不和谷村站到一条船上马上会被他杀了灭口。他战战兢兢地说:“我的意见是把他们召集到一起,一次性做掉,以免有什么后患。”
谷村点点头。
大田不知道谷村之所以这样胸有成竹是因为他的手里有一张王牌。
作为菊花会的核心成员,谷村非常清楚天皇早就对野田非常不满,欲除之而后快。要不是“维新会”的那帮傻小子们头脑发热软禁天皇、攻击军令机关,说不定菊花会会支持他们发动政变把野田赶下台。
现在的野田对中国过于软弱,对自卫队漠不关心,以至于自卫队损兵折将,牵制中国的战略目标却没有丝毫成就。军队对野田内阁的不满情绪已经到了不可忍耐的程度,而菊花会中的一些老家伙也偏袒野田政府,总是以保证国家稳定为由,压缩军队参与政治的空间,这都让谷村等菊花会中的军方代表高度不满。他们一直期待着,通过一次政变将野田政府赶下台,让菊花会中的影子内阁浮出水面。然后大刀阔斧的改造日本,是日本成为所谓的“正常国家”。
援助菲律宾的樱二支队全军覆没在谷村看来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对野田首相下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