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红花会突然遭此变故,萧剑甚感棘手,他拿着那份所谓的雍正密诏左右仔细端详,可还是看不出半点眉目来,这份密诏因时间有些久远,已略微发黄,但字迹却还是清晰可辨,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当今皇帝乾隆出自海宁陈家。只是这么机密的东西怎么会落在红花会于振海的手里?难道真如于正海所言,是当年从雍正的第三个儿子弘时身上搜到的?
雍正的三儿子弘时世人知之甚少,便是官方文档,亦是少之又少,此人就像是从人们的眼前一晃而过,便无影无踪了,不过民间传言,弘时因获罪于雍正,早已被雍正赐死,生前无名,死后无封。
萧剑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有人领着一个人进来,是一位鉴定字画的行家,那人见过萧剑之后,便将密诏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许久才说道:依在下来看,这份密诏多半是真的,只是在下才疏识浅,还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萧剑示意他先下去,那人拱手告辞。
萧剑走出屋外,独自一人沿廋西湖畔走去,一边在脑海里反复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是还是毫无头绪,不禁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这时,从停泊在湖边的一只小船上的船舱里探出半个人的身子来,朝着萧剑招呼道:客官,坐船吗?然来是停泊在岸边等生意的艄公,萧剑正心情烦闷,便应允,艄公把船停稳了,萧剑跨上船去,立在船头,向远去眺望,此时的湖面,微风拂来,波光潋滟,艄公去船尾解缆绳,这时,听得岸边有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传来:船家,这船能走吗?萧剑听得耳熟,扭头看时,却是一个衣衫洁净,美丽大方的女孩子,撑着一把遮阳伞,正站在岸边。萧剑见了那女孩子,脱口而出,道:晴儿。
那女孩子正是慈宁宫的晴儿,晴儿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着萧剑,惊讶之余,兴奋地冲萧剑喊道:怎么是你?
萧剑冲艄公说了几句,那艄公请晴儿也上船,晴儿上了船,艄公解开缆绳,用竹竿往岸边一点,那船抖动了一下,离开了岸边。
这是一种专供游客而制作的装饰比较讲究的一种画舫,有房式船舱,里面有榻,榻上有桌,可供三四人席地而坐,可品茶,可饮酒,可坐而论道,透过窗户,亦可远眺山水。
萧剑和晴儿隔着桌子相对而坐,萧剑先前两次负伤,都是在廉亲王府上养伤,彼此已经相对比较熟络,便没有了先前的拘谨,两人先是说了一下分开之后的一些情况,晴儿是随乾隆和太后出巡至扬州,在此停留,难得今天有空,早就听说廋西湖风景宜人,忙里偷闲,正要买船,不想就遇着萧剑了,萧剑不便说出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晴儿又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孩子,就算心中疑惑,也不会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话至中途,萧剑忽然问道:晴儿,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一下。晴儿抿嘴一笑,道:是什么事情?萧剑道:你生长在皇宫,对皇宫里的事应该知道地比一般人要多一些,我想问一下,你对于雍正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弘时知道多少呢?
此言一出,只见晴儿的身躯微微一震,手中的茶水洒了出来。萧剑问道:你怎么了?晴儿勉强一笑,说道:刚才船颠了一下,没什么。萧剑有些不信,追问道:真的没事?说罢,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没有发烫。晴儿的脸微微一红,脸上飞起两朵红霞,萧剑不禁也有些尴尬起来。
晴儿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先皇帝一共有十个儿子,长皇子和次皇子尚未成年就夭折,三皇子弘时其实就是实际上的长子。
萧剑又问道:三皇子弘时后来削宗夺籍,一直成迷,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晴儿半晌才说道:这在皇宫之中也是忌讳,没有人敢公开谈起,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剑说道:民间传言,三皇子被雍正皇帝勒令自尽.........萧剑话未说完,却见晴儿脸色苍白,于是关切地问道:晴儿,你是不是病了?晴儿几近央求地说道:我们不要说这些,好吗?萧剑虽心里不解,但也不便多问,就不再问下去了。
晴儿起身去舱外,坐在船沿边,目光凝视着远方,一动也不多呢,萧剑静静地上前,晴儿回头看时,眼里已是饱含着眼泪,萧剑不知她为什么会伤心,也不知该怎样安慰她才好,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递给她一块手帕,萧剑知道,这个外表看似平静的女孩子心里面其实藏着很多的事情。
晴儿把手帕递还萧剑,抿嘴一笑,说道:我没事。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痕,又说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样的事情来?萧剑从怀中取出那份雍正密诏,递给晴儿,说道:你熟悉皇宫里的事情,又会鉴赏字画,这样东西你看它是真是假?晴儿打开密诏,手不住地抖动着,萧剑看她脸色很差,就说道:你脸色不好,要不先休息一下。晴儿却问道:这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
萧剑不便细说,只是说道:这东西是我的一位前辈十八年前从三皇子弘时那里得来的,至于这份密诏是真是假,没有人敢断定,所以想请你看一看。晴儿又问:那又是怎么得来的呢?萧剑道:据说十八年前三皇子弘时携带着这份密诏来到扬州,在大明寺被人所擒,这份密诏就是从他身上搜到的。晴儿想了想,说道:这东西我一时也看不出真假,要不让我带回去仔细研究一下。萧剑应允,且嘱咐道:这东西事关机密,无论真假,切不可使人知晓。晴儿道一声:知道了。便收好,藏在衣袖里。
两人又回到舱中,沿途风景如画,两人指指点点,不觉已是夕阳西下,萧剑把晴儿送回住处,然后告辞离去,晴儿目送萧剑远去,这才返回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