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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很简单,排除。阿卡朵有可能是自己走失吗?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我想她应该不会犯贪玩的低级错误,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马人部落。”
“再者,离开山谷只有一条路,顺着荆棘丛生的谷中道路。您认为阿卡朵有可能自己选择走那条道路吗?”
有了莱尔的诱导,门多西诺爵士开始思考。阿卡朵的身高要求她不可能一个人离开山谷,蔓长的荆棘足足长到她的腰部。进入山谷的时候,是他背着阿卡朵。现在。她怎么可能一个人离开?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爵士慢吞吞的说。“你的意思是,阿卡朵是被带走的。”
“主动带走,或者被动离开。”
莱尔立刻接上。“我很高兴你能跟上我的思路。我也是人类的一份子,我很想帮忙找到阿卡朵。爵士,那么带她离开的‘他’,或者说‘它’,是谁呢?”
他在刻意诱导门多西诺思考。
左右无人,莱尔悄悄拿出魔杖,不动声色地指向门多西诺,默默释放摄神取念。
门多西诺觉得违和,但是事关女儿,此时也容不得婆婆妈妈,仔细寻找莱尔话中的破绽。更何况乍然一听,莱尔的话语没有违和之处。
顺着他的意思,门多西诺想下去。是人类,是他的手下?不可能,没有必要。如果他们想要绑架阿卡朵,他们并不需要在马人部落中绑架,在人类营地绑架也一样。
更何况,在常年的逃亡生涯下,他的每一个手下都对他有着足够的忠诚,不够忠诚的人早就离开营地了。
除此之外,剩下的人类只有一个,莱尔。爵士对他饱含怀疑,但是现在,他无私地为他着想,又热心地为他设想阿卡朵的情况,足以看出莱尔是可以相信的。
以己度人,门多西诺爵士分析,马人的首领顶峰也信不过莱尔,派了一头小马驹整天监视莱尔。马人和莱尔的关系并非亲密无间,顶峰派出的小马驹反而证明他的清白。
莱尔静静地微笑,继续维持他的摄神取念咒,读取门多西诺的想法。
马人呢?作案者是马人,门多西诺想过这个念头,但是似乎说不通。
马人和他刚刚达成了协议,达成了互不侵犯,互相合作的条约。双方的关系正处于蜜月期。顶峰没有必要绑架他的女儿。更何况,一整个下午,顶峰都陪在他身边,先介绍马人部落,又和他谈判,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谋划。
顶峰还指望他提供技术,让马人部落更加强大。不可能冒着激怒他的风险绑架他的女儿。门多西诺想着,慢慢开始怀疑。
“门多西诺爵士,我在马人部落生活的时间更长,我更了解马人。我要提醒你,马人的部落形式很零散,它们的组织形式并不密切,马人的领导者对它的下属往往缺少约束。”
“顶峰,它也很难。一方面,顶峰的脑海中有传统马人重视自然,维持平衡的念头。但是另一方面,从人类处得到的知识和它的传统违背,一种价值观的冲击。”
“不错。”
“您知道顶峰身上的伤口从何而来吗?就是因为他违背了马人的规律,被马人所惩罚。在今天之前,顶峰一直被关在黑暗的山洞中,被长矛刺穿身体,钉在石质的墙壁上。很凄惨。”
“你在暗示我吗,莱尔?”
“我只是提出我的想法。”
莱尔几乎称不上暗示,可以说是‘明示’了。顶峰被钉在石壁上,就说明马人部落并不是一条心。“和平派”的代表是顶峰,那么和顶峰相对的就是“战争派”,仍然不能放下仇恨的一派。
那么阿卡朵——被绑架的为什么是阿卡朵?爵士转念一想,不错,原因太简单了,阿卡朵为顶峰送上了衣服,让顶峰情绪高涨,几乎一手促进了人类和马人的和平。她又是个孩子,不绑她又能绑谁呢?
人们往往用自己的情况去代入对方,产生错误的判断。此时门多西诺爵士却忘了,马人部落还在刀耕火种的年代,还依靠古老自然法生存,经济形势还是简单的狩猎采集。它们的政治怎么可能发展到“派系”,甚至还有各种斗争?
换句话说,马人部落能出一个精明的顶峰,就已经是马人大神几百年庇佑的结果了。如果马人部落人均高智商,和人类相当。那么北美大陆就应该换新主人了。
踏入误区,门多西诺浑然不知,他继续思考。
假设绑架他女儿的是一头马人,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马人和人类不同,四条马蹄给予马人更高的移动性。阿卡朵已经失踪了一个下午,在这期间,绑架的马人足以把阿卡朵带到格雷洛克区域的任何一个角落。关押好,然后再回来。
他们想用人力寻找阿卡朵,这根本不可能。
“爵士,您最好召回您的下属,现在决不能分散力量。”莱尔说道。“现在的局势不明,绑架阿卡朵的马人很有可能继续行动。您也不想力量分散,被马人一一击破吧?”
门多西诺有些意动,嘴上还放不开,说道:“那我们现在不找阿卡朵吗?”
莱尔提到一点,阿卡朵很聪明,不错。门多西诺没有怀疑。作为家长,他清楚自己女儿的实际情况。阿卡朵不会轻易地被欺骗。这或许说明,将阿卡朵带着的马人使用了暴力的手段,将阿卡朵击昏,或者——
或者更加恐怖,门多西诺不敢想,或者将阿卡朵杀死。这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