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平和一直持续到了圣诞节假期的前一天。
这一天的清晨,天光才刚蒙蒙亮,一个身穿黑色礼服长裙,头戴黑色头纱的女子站在了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门前。
冬日清晨的霍格沃茨总是笼罩在一片寒雾之中,这个女子看起来像是在寒雾之中等待了很久,这导致她身上挂着密集的露珠,连那有些许花白的黑色发梢之上也有。
女子身上的衣裙十分精致,但看上去却是又些年头了,原本应该是漆黑的长裙此时已经变得不那么黑了,尤其是关节处那些经常活动的地方甚至都已经被磨的发白,而她头顶的那片薄纱则更是不堪,在露珠的侵袭下它早已湿透,软塌塌的趴在女子的头脸之上,颜色也有些透明。
当然了,造成这一切的除开女子经常穿这套礼服之外也有可能是因为保存不当,毕竟礼服这玩意本来就是被当作消耗品被制造出来的,尤其是那顶头纱,那玩意就算放着不用也会很快变色。
这样一套旧礼服显然是不具备多少保温效果的,虽然女子一直在努力控制,但她那本就不算强壮的身体还是在寒雾中被冻的瑟瑟发抖。
“嘎吱!~”
伴随着一阵磨牙般的声音,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门被打开了。
费尔奇手提一盏油灯,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而洛丽斯夫人则是跟在他的后面,好奇的打量着站在门外的女子。
一见到费尔奇,那女子身体颤抖的幅度便降低了许多,她微微扬起脑袋用拿鼻孔冲着费尔奇。
费尔奇也没有多言,他撇了撇嘴,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我们走吧,肯特夫人。”
言罢费尔奇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城堡内,而那被称作肯特夫人的女子显然也是被冻坏了,所以虽然不满意费尔奇的态度,但还是脚步跟进了城堡。
两人缓缓的走过了门厅,此时礼堂内已经聚集了不少正在吃早餐的学生们,他们看着那这一对奇怪的组合,脸上尽是好奇。
肯特夫人本能的抖了抖身子,想要甩掉自己身上的露珠,这些晶莹剔透的小玩意让她那原本就不够黑的礼服看起来更加白了。
只可惜,这样的做法除了让她本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变得更乱之外没有任何作用,意识到这一点的肯特夫人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她感到了羞耻!
而这一低下头,肯特夫人便见到了一只毛色古怪的猫咪正在嗅着她的鞋子。
那是一双黑色鹿皮制的女士平底鞋,同样由于缺乏保养以及年代过久有些发白,并且现在上面还溅上了许多棕色的泥点。
“连你也在嘲笑我吗?”
蕴含着怒意的苍老声音从肯特夫人的嘴里发了出来,紧接着,她狠狠的一脚向洛丽斯夫人踹了过去。
然而,洛丽斯夫人灵巧的躲开了,肯特夫人反而自己差点摔了一脚。
她刚想要继续追击,洛丽斯夫人则早就逃到了菲尔奇的身边,正仰着头喵喵喵的跟费尔奇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费尔奇心疼的用小鱼干安抚了一下洛丽斯夫人,这才转过头愤愤道:
“你这个恶毒的老巫婆!”
言罢,费尔奇转头继续前进,但速度却变得极快。
肯特夫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张嘴就要开骂,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这里是在霍格沃茨,望着周围的学生她只能是闭上了嘴,快步朝费尔奇追去。
费尔奇的身体很强壮,在他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底下其实满是结实鼓胀的肌肉。
这是前几天麦克去级长浴室洗澡时桃金娘告诉麦克的,她还要求麦克绝对要保密,因为偷看费尔奇洗澡这件事实在是太丢人了,她不想被人当作是随便的女生。
强壮的身体使得费尔奇的速度极快,快步行走之下肯特夫人不得不奔跑起来才能勉强跟得上。
终于,费尔奇在校长办公室前的怪兽石像旁停了下来,他先是念出了口令打开了通道,随后才看向了姗姗来迟,气喘吁吁的肯特夫人。
“哼!”
费尔奇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肯特夫人则是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这才取出了镜子,开始整理自己的妆容。
只可惜,她出发前精心准备的妆容早就已经变得乱七八糟无法修复了,但她还是在尽力的去弥补。
半个小时后,那躲在一旁的怪兽石像看不过去了,无奈的说道:
“你到底还进不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肯特夫人吓了一跳,差点把这手里的小镜子都扔出去。
她手忙脚乱的收回了镜子,对着怪物石像尴尬一笑,这才仰起头,昂首挺胸的朝着通道内走去。
而此刻的校长办公室内,邓布利多、斯内普、金斯莱与弗利维教授四人正一言不发的围坐在一个临时被摆出来的大茶几前。
在他们不远处,麦克则正在逗弄着架子上的凤凰福克斯。
他们今天齐聚在此是为了解决一个麻烦,克拉克身为拉文克劳七年级的级长被麦克查出是刺客带走了,这显然是邓布利多所不能接受的。
他和赫敏的观点一样,就算克拉克真的是刺客,那么也应该将他交给魔法部来裁决,而不是就这么被麦克用私刑给干掉了。
这对他的权威是一种极大的打击,如果他对这件事无动于衷的话那么霍格沃茨内将会人人自危,因为麦克能随意把莫须有的罪名灌在别人的头上然后处决掉。
而为了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邓布利多这次不但请来了代表魔法部的金斯莱,而且还将克拉克的母亲给请了过来。
当然了,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
其实邓布利多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敲打一下麦克,让他感受一下自己这个校长的存在感,以免麦克得寸进尺。
为了这一目的,他暗地里还排了专人去保护肯特夫人,不然的话以麦克目前的势力,他想要让肯特夫人无声无息的消失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只不过,自己的敲打,似乎对麦克一点作用都没有。
邓布利多看着面色如常,正在逗鸟的麦克,如此想着。
同时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疑惑,为什么做出那么多狠辣恶毒之事多麦克还能够得到凤凰的青睐呢?
这个问题麦克自己也想不明白,但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因为这显然是一件大好事。
麦克摸了摸凤凰头顶翘起的柔弱羽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截白鲜喂给了凤凰福克斯。
他很喜欢这只凤凰,它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你不该喂它的,它已经很肥了,而且它的主食应该是火焰,你这样做它会消化不良的。顺便问一下,我的曾曾孙子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娶个老婆诞下子嗣为布莱克家族延续荣光?”
一个严肃沉重的声音自麦克头顶传来,麦克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一定是小天狼星的曾曾祖父,那位最不受欢迎的校长的魔法画像。
面对他的询问麦克一点回答的兴趣都没有,继续喂着福克斯。
“你这讨厌的熊孩子,如果我还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我一定要关你的禁闭!”画像里的布莱克校长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幸灾乐祸了起来,“不过你不尊重老人的报应吗上就要来了,马上……嘿嘿嘿!”
伴随着布莱克画像那奇葩的笑声,校长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了,肯特夫人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
一时间,原本是都坐在沙发椅上的邓布利多等人纷纷站了起来,看向肯特夫人。
“早上好,肯特夫人。”
邓布利多笑着说道,同时魔杖一挥,原本空无一物的茶几旁就又出现了一张沙发椅。
然而肯特夫人却没有要坐的意思,她上前一把抓住了邓布利多的袍子,哽咽的说道:
“邓布利多校长,克拉克呢?克拉克在哪啊?”
邓布利多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这个问题他也曾问过麦克,但对方却只是笑了笑。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以邓布利多对麦克的了解,克拉克大概率是已经没了。
但出于人道主义,邓布利多并没有将这告诉肯特夫人,而只是说克拉克失踪了。
长吸了一口气,邓布利多的目光扫过肯特夫人湿漉漉的礼服和依旧在颤抖的身子,温柔的说道:
“您还是先坐下吧,我们可以慢慢谈。”
说着邓布利多手中魔杖又是一动,一股暖风自肯特夫人脚步刮起,将其身上的衣物全部烘干。
肯特夫人感激的看了邓布利多一眼,这才擦拭了下红彤彤的眼角坐了下来。
“我先来为您介绍一下吧,”邓布利多说道,“这位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斯内普教授。这位是拉文克劳学院的院长,弗利维教授。这位是来自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金斯莱先生。”
伴随着邓布利多的介绍,在座的几人纷纷向肯特夫人问好,肯特夫人也失去了之前的高傲模样,毕恭毕敬的回复着。
而最后,邓布利多终于是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凤凰福克斯身旁的麦克。
“至于这位,他是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麦克-汤利。同时……也是带走克拉克的人。”
肯特夫人顺着邓布利多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一个高大的金发少年正半倚靠着在一个站着一只火红色鸟儿的架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只一瞬间,肯特夫人的表情就变得狰狞了起来,她猛的从沙发椅上弹起,挥舞着枯瘦的手臂就朝着麦克扑了过来。
“你还我儿子!”
邓布利多和弗利维等人的表情大变,而麦克则是一点要躲闪的意思都没有,右手食指微弹,一道湛蓝色的魔法灵光便朝着那扑来的身影袭了过去!
肯特夫人那深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讶异,她似乎是没想到麦克竟然敢在这种地方动手攻击她!
她本能的就想要躲避,但她的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肯特夫人身后白光一闪,一团朦胧的白光瞬间包裹住了她全。
“轰!”
一声闷响传来,肯特夫人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麦克。
麦克的脸上也是闪过了一丝惊讶,刚才,斯内普动手了。
那个冷淡的恶劣家伙竟然会保护一个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太婆,这实在是有些超乎麦克的预料了。
而另一边邓布利多和金斯莱的脸色则是阴沉到了极点,麦克刚才的行为简直已经不能用胆大妄为来形容了,这完全是视他们如无物!
邓布利多本能的就准备开口责问,但弗利维教授却是抢在他之前怒吼道:
“麦克!”
麦克歉意的朝弗利维教授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了正坐在地上的肯特夫人。
“抱歉了,肯特夫人,我刚才完全是本能反应,说实话你不应该这么冲动的。”
言罢麦克又勾了勾手,随后肯特夫人屁股底下的木制地板就开始生根发芽将肯特夫人顶起,不多会儿一张上面还带着绿叶的椅子便出现了。
肯特夫人似乎是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恢复过来,闻言结结巴巴的答道:
“对……对不起。”
随后她又看向了刚才出手帮她挡下攻击的斯内普,嘴巴微张似乎是要说些什么感谢的话,但很快她就又表情复杂的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
事实上,现场除了她和对方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和斯内普曾经是同一年级同一学院的同学。
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不怎么样,或者说直白一些的话肯特夫人当初甚至还可以算是校园霸凌者,没少欺负斯内普来着。
可如今,当初那个邋邋遢遢的鼻涕精成为了举世闻名的魔药大师,而当初那个性格恶劣自命不凡的大小姐却已经落魄不堪。
这样巨大的落差让肯特夫人无论无何和开不了口。
而给予了肯特夫人巨大冲击的斯内普此刻却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静静坐在沙发椅上,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观,他只是个旁观者。
事实上他的内心也正如他的表情一样平静,他压根就没认出来肯特夫人,对方对他来说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小角色,根本没有要记住的必要,刚才出手也只不过是他本能之举而已,因为他其实一直都在暗自防备着麦克这边。
可以说,肯特夫人完全是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