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刘子扬?”
刘闯脱口而出问道。
很显然,陈群对刘闯知道刘晔的名字,并不感到陌生。
毕竟刘晔也是汉室宗亲,而刘闯作为大汉皇叔知道刘晔的存在,似乎并不是一件很值得奇怪的事情。
可事实上,刘闯知道刘晔,还是因为三国演义里,官渡之战时刘晔献发石车对抗袁绍情节。当然了,刘闯后来也知道,所谓刘晔造发石车,似乎并无依据。刘晔的确是为曹操效力,一直为司空仓曹掾。直到曹操死后,曹丕登基,刘晔才得以为侍中,有了施展才华的舞台。
在刘闯印象里,刘晔最为出名的一件事,就是判断孟达魏讽必反。
至于其他事,他印象就有些不太清楚了。
不过,在后世一个三国论坛里,一位id名叫‘勇敢的芯’的三国发烧友说,刘晔属于一个非常另类的谋士,不同于诸葛亮郭嘉荀彧那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谋士,但论及才干,并不逊色这些人。
而在史书中也有评价刘晔,有‘佐世之才’,有胆智,言之皆有形。
只可惜这样一个人物,在当时的曹魏集团中,地位一直很尴尬。即便是后来得到重用,却已垂垂老矣。
刘闯没想到,居然是刘晔前来出使。
按道理说,刘闯以皇叔的身份,刘晔作为一个仓曹掾似乎并不对等。
可刘晔是汉室宗亲,似乎又非常对称。
“曹操把刘子扬派来,是何用意?”
话音未落。诸葛亮便开口道:“无非想与主公联合。”
“哦?”
诸葛亮道:“袁曹开战在即,曹操又逢刘备反叛,难免会感到压力。
而且,曹操四面环敌。比不得袁绍可以集中力量,所以想要对抗袁绍,恐怕是兵力悬殊……这时候曹操派遣使者来,无非是看主公占领了辽东。想要请辽东出兵牵制袁绍一些兵力。”
刘闯听罢,也不禁赞同。
“既然如此,那就请子仲出面接待,如何?”
“喏!”
麋竺欣然领命,这件事也就算是暂时告以段落。
刘晔是从东莱走海路来,所以麋竺必须马上做准备,启程前往沓氏……出兵牵制袁绍?这本就是刘闯的意思。官渡之战,虽然明知道曹操会获得胜利,可刘闯这心里。始终有些担心。
他不知道。历史会不会发生改变。
万一曹操输了呢?
所以出兵牵制袁绍。对刘闯而言,也不是一桩坏事。
此外,刘闯心里非常清楚。官渡之战,袁绍输了!但官渡之战的失败。对于坐拥四州的袁绍而言,虽元气大伤,可是根基犹存。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闯并不认为,袁绍在官渡之战失败后就可以任人宰割。事实上,官渡之战后整整八年,曹操才算统一了北方。
袁氏在河北的力量,可见一斑。
想要对付袁绍,还要依靠曹操……曹操攻的越狠,刘闯的机会就越多。
从目前来说,北方之战的主角依旧是曹操和袁绍。
刘闯现在,只能浑水摸鱼,从中谋取好处,积攒力量。真要独立抗衡袁绍?刘闯自认,短期内不太现实。
所以,刘闯非常冷静。
他需要曹操这样一个盟友,虽然这个盟友日后很可能会成为敌人,但就目前而言,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袁绍。
伴随着辽东之战的结束,辽东似乎,进入了一个平静时期。
春雷炸响,惊蛰到来。
高句丽使团在太史慈的护送下,抵达襄平。
负责接待高句丽使团的人,便是陈群。他同时还担负着和高句丽使团谈判的重任,刘闯命陈群为正使,陈矫为副使。这两人都是辩才无双,而且才学出众的人,最适合接受这样的事务。
刘闯,并不准备和高句丽人做太多接触。
他是获胜方,又怎可能随随便便,和战败一方接触?
无非是等到最后和高句丽人谈判结束,刘闯才会出面召见。但在此之前,刘闯并不打算出面。
这也是胜利者的权力!
同时,阎柔出使夫余国,满载而归。
夫余国主简位居,派遣夫余王子麻余随同阎柔前来拜见刘闯,同时递交国书,充分表达了善意。
此次阎柔出使夫余国,可谓收获颇丰。
夫余国在前任国主尉仇台死后,便有简位居接掌。
和尉仇台不同,简位居对汉室心存仰慕,一直试图改变和汉室之间的关系。可他毕竟才刚登上王位,面对当年尉仇台留下来的一干贵族,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做出改变。尉仇台对汉室,可谓敌意颇深。数次入辽掳掠汉家人口,更协助过高句丽和东部鲜卑,与汉室为敌……
尉仇台的态度,自然也影响到很大一批人。
夫余国内的贵族们,对汉家的财富垂涎三尺,怎可能同意简位居做出改变?
不过,这一切随着刘闯在辽东大获全胜,便发生了巨大变化。
刘闯以雷霆之势,抢占辽东三郡,更夺取高句丽的纥升骨城,展现出非同寻常的强硬手段。
夫余国只是一个小国,地处偏荒,环境恶劣。
很多物资,他们都是依靠与中原贸易获得。此前公孙度对他们放任不管,他们当然能为所欲为。可现在,辽东之主已变成了刘闯,而刘闯的凶狠和强硬,也让他们清楚。再想似以前那样为所欲为,绝非一桩易事。
简位居在晓风的引荐下,和阎柔数次秘密接触。
最终,依照着刘闯的嘱托。双方决意在高显设立一个商业集镇,以便于双方展开贸易。
夫余国的皮毛,马匹,药材等物资。皆可以通过高显输入中原;而夫余国所需的食盐,军械等物资,以及贵族们最为喜欢的丝绸,陶瓷以及各种产自中原的奢侈品,则由此运往夫余国。
盐铁论,不赞同将武器卖给异族。
可问题是,这些东西根本无法禁止。
这世上有大批的商人,通过走私的途径把军械贩卖到域外,你想要阻止。也不太可能……
刘闯觉得。我把这些军械卖给你没问题。
但贩卖什么样的军械。却必须由我来做决定。
那些劣质的,甚至说是从军中淘汰出来的军械,可以高价卖给异族……这样一来。你就不会自己去研究或者改进铸造工艺,自行生产军械。久而久之。你的武器就要完全依靠我的输出。一旦双方交战,你夫余国的铁匠只能修修补补,甚至只能打造农具,而我只要封锁了军械的输出,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你击败……你夫余国对我的依赖越重,威胁也就越小。
对此,陈群等人一开始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但随着刘闯把他的想法与众人说明后,大家便不再坚持。
如果真的可以控制住夫余国的军械物资生产,那么从此以后,整个夫余国就很难再构成威胁。
只是,刘闯的这个想法,简位居不可能知晓。
在得知刘闯愿意开放市场,加大对夫余国的贸易之后,简位居立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双方最终决定,夫余国将分批将早年间掳掠到夫余国,同时又愿意返回家乡的汉民释放……初步估算,大约有三万多汉人可以返回玄菟郡。若真能够执行下来,可以极大程度缓解玄菟郡的人口问题。
夫余国生产马匹,夫余国人,骑**湛。
阎柔请简位居组织八千人的夫余国武士进入辽东。
当然,这支兵马并非摆在明处,而是作为一支雇佣军的形式出现。为此,刘闯会以食盐、军械和夫余国进行交换。
总之,阎柔这次在夫余国的收获极为惊人,所以简位居也派出麻余,来进行确认。
刘闯在襄平召见了夫余国的使者,更与麻余和颜悦色,令麻余感激涕零……
“刘晔,拜见皇叔。”
就在刘闯先后接待了夫余国使者和高句丽使者的时候,曹操的使团在麋竺陪同下,抵达襄平。
刘晔,身高八尺,体态修长,相貌清癯。
在他的印象中,辽东是苦寒之地,应该是一派荒凉景色。
可是当他到达襄平之后,却发现这襄平极为繁华,颇有些出人意料。
由于夫余国和高句丽的使团抵达,襄平城中充斥着身着各色服侍的胡人。这些人或沿街摆摊贩卖物品,或是三五成群,在街市里游玩。二月的襄平,还带着一丝丝寒冬的气息,但天气已逐渐在回暖,人们不用在担心似寒冬时节的酷寒。而这,也为襄平平添几分勃勃生机。
乍一看,刘晔根本看不出来,这襄平方经历一场动荡。
心中对刘闯这个同宗,不由得又多了几分重视。
他见过刘闯!
去年祭拜太庙的时候,刘晔也作为宗室参与。只是他的位置比较靠后,刘闯并未觉察到他的存在。
“曹公遣子扬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在双方寒暄过后,刘闯便开门见山问道。
刘晔笑道:“晔今日,特来恭喜皇叔,贺喜皇叔。”
“嗯?”
“皇叔横扫辽东,夺取三郡,更大败高句丽,可谓自陛下登基以来,从未有过之大捷。
曹公得知以后,也非常开心。
他命晔前来向皇叔道贺,同时还有一桩喜事与皇叔。”
“喜事?”
刘闯已经得到麋竺的通报,曹操这次来,的确是存了和刘闯联合的心思,所以也没什么恶意。
联盟?
刘闯当然愿意。
联曹抗袁,也是刘闯早就制定下来的策略。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刘晔三番两次提到喜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晔道:“皇叔勇武,如今更扬威域外,天子亦极为欢心。
曹公对皇叔素来敬重,他膝下有爱女名宪,年方十四,生的花容月貌,气质极高。曹公有意将爱女许配皇叔,以结秦晋之好。此非一桩天大的喜事吗?”
曹操的女儿?
不知为何,刘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曹操那五短身材,细眉阔口的相貌。
他的闺女……莫非和曹操长得一样?
不等刘闯开口,刘晔又道:“说起来,曹公爱女与皇叔早已相识。
去年许田围猎时,皇叔力搏二熊,曾救下曹公爱女。后来还将一头老罴赠与宪娘子,不知皇叔可还记得?”
“你是说……”
刘闯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儿。
刘晔连连点头,“此天作之合,望皇叔切勿推辞。”
我的个天……那女娃,好像才十一二岁吧。刘闯只觉有些发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也清楚,这是这个时代的陋习。
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我就算再禽兽,你让我怎能下得去手啊!
刘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同时又在心中盘桓推拒这桩婚事,所产生的后果。曹操性情多疑,若他拒绝,难保他不会生出其他的想法。哪怕两人心里都清楚,日后要成为对手。可是在目前,要合作,要成为盟友,单凭一纸文书肯定不成,还需要有更为亲密的关系做保证。
万一曹操产生疑心,岂不是给联盟蒙上一层阴影?
刘闯看着刘晔,沉吟片刻后轻声道:“子扬,不瞒你说,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突然,我一时间无法做出决断。
你也知道,我已经有了妻室。
宪娘子……这件事,容我三思可否?”
刘晔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以一蹴而就……刘闯没有立刻拒绝,也就说明他对这桩婚事,并不是非常抗拒。想到这里,刘晔便不再就这个话题谈论下去,话锋一转,便扯到了正题。
两人谈论很久,直至天黑时,才算告以段落。
刘晔在麋竺的陪同下,返回驿馆游戏。
而刘闯呢?则有些头晕,便走出房间,沿着长廊缓步而行。
就在这时,忽见从长廊一头匆匆走来一人。
“仲达,行色匆匆,所为何事?”
来人正是司马懿,他脸上带着凝重之色,快步来到了刘闯身边,在刘闯耳边低语起来。
刘闯一开始,面色如常。
可渐渐的,却蒙上了一层阴霾……待司马懿言罢,刘闯负手站在栏杆旁边,眼中透出一股冷意。
“仲达所言,可当真?”
“表兄,我已经确定过了,绝对不假。”
刘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做死就不会死,既然他想寻死,便送他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