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王的确很穷,虽然话说的硬气。但是云啸看着那些几乎要倒塌的营房,还是选择让自己的兵丁住帐篷。别仗还没有打,下场雨营房塌了砸死几个,那就太不吉利了。
长沙王吴著是大汉硕果仅存的一位异姓王爷,年近五旬的他这次并没有亲自前来九江。只是派了自己的太尉司马尚率舰队来岳阳汇集。
吴姓长沙王其实很悲剧,刘邦分给他们的象郡与桂林郡现在还在赵佗的子孙手中。长沙王实际掌控的郡县只有长沙一个郡而已。财力更是跟北方的那些大的诸侯王比不了,所谓的舰队在云啸看来其实就是三五十艘破烂的木船。
岳阳果然如九江王所说,简直就快成为了一座空城。街道两边到处是废弃的房屋,县衙已经损毁不堪。别说差役,就是连县太爷也已经不见了踪影。旗杆上的大汉旗帜变成了一条条,零星出没的人有如鬼魅。
缩在犄角旮旯里面鬼鬼祟祟的看着云啸一行,如果说这些人里面没有湖匪的探子,云啸打死也不相信。
对着幻天和戴宇耳语了几句,云啸便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衙门。
衙门虽然破了一些,但是房子还是蛮结实。云啸试着推了推,至少没有被活埋的危险。命人收拾出几间房舍,作为自己的休息办公地点。
房屋里面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蛇虫鼠蚁黄鼠狼样样俱全。甚至还有死人,看这位骷髅兄身上的穿着,想必应该是那位失踪已久的县太爷。
有心换一座院子住,无奈的发现只有这座院子还算是完好,其他的院子都可以跟圆明园媲美。
夜晚的风刮的呼呼的,穿过门缝之后打着呼哨往屋子里灌。想那位骷髅兄在旁边的屋子里住了大半年,云啸就睡不着。越睡不着风刮的越是起劲,呜呜的声音像是鬼叫不停的往耳朵里面钻。
“嘭”好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木门上,接着又是几声撞击。
云啸十分害怕。门外传来侍卫们惊恐的叫声。铁卫们都是杀场战阵下来的家伙,尸山血河都见过几次,是什么样的场面居然能吓到他们。
云啸打开房门,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嘭的一声撞到了他的脸上。感觉那东西毛茸茸的。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蝙蝠,这家伙估计也是撞得晕了。正在地上无意识的发抖,扑棱着想飞起来。
“呕”云啸的胃立刻便开始翻腾,顾不得擦留下的鼻血。趴在栏杆上便开始呕吐,想到被那种长相有如老鼠的家伙给亲了,云啸就有把脸皮扒下来的冲动。
听见云啸的呕吐声周围巡夜的乡勇以及守卫的铁卫们都围拢过来。看着侯爷搂着柱子,按着栏杆呕吐得不亦乐乎。再看侯爷的脸,所有人顿时大惊,只见侯爷披头散发满脸的鲜血,嘴里还哇啦哇啦的说着什么。
联想起今天刚刚入土的县太爷。大家都怀疑侯爷是否中了邪。
戴宇比较实在,拎了一桶刚刚打上来的井水便兜头浇在了云啸的身上。夜深露重,再加上井水寒凉。云啸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揪住戴宇便狠踢了几脚,没想到这更加的坐实了侯爷中邪的想法。戴宇脚下一拌云啸便摔了一个大跟头。铁卫们一拥而上便将云啸捆了起来。
“混蛋放开我,你们要造反啊。”
云啸顿时就怒了,众人见侯爷说话还算是清晰。又害怕云啸平时的威仪,便哆嗦着解开了云啸身上的绳索。
刚一解开云啸便将戴宇和他的小伙伴们狠狠的踹了几脚出气,娘的敢捆老子活腻歪了
“啊”一个举着火把的乡勇尖叫起来,指着地上啊啊的叫唤说不出话来。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都是汗毛炸起。只见一串血红色的脚印从云啸门口的方向一直走到了刚才的那口井里。即便是杀人如麻的铁卫们见到如此情景都吓得面无人色。胆子小一些的乡勇已经退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挤了在一起。
云啸看得也是头大,不过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云啸是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魂存在的。仔细的看了那些血脚印,水迹还没有干查看了一下,发现有絮状的沉淀物。
这不就是他娘的明矾么,好像还加了朱砂。乍一看起来好像是血的样子。到了天亮阳光一照肯定就变成水消失不见,顶多地上有些脏而已。看来以前这招吓死了不少的人,估计那位骷髅兄也有过这样的遭遇。
云啸顺着脚印走到了那口井的井口,发现井很深里面黑漆漆的正往外冒着凉气。再看身边,只有铁卫们与戴宇还算是忠心。其他的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井里会突然冒出什么妖怪来。
井底的水反射着火把的光芒,云啸让铁卫进到屋里将蜡烛取了出来。用火把点燃放在木桶里面顺下去。桶顺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火苗向旁边偏了一下。云啸心里有了底,这他娘的是个地道。
看来这些水匪还是有点头脑的,进驻的第一夜就给自己找了一些麻烦来瓦解军心。若是闹鬼的事情闹的人心惶惶,明天哪里还来的战力去打仗。
吩咐戴宇拴着绳索下去,果然竖直的井壁上开凿有一个漆黑的地道。
“侯爷,这里有一个洞口。但是不知道通往哪里,我进去查看一下。”
“你给我回来。里面情况不明,你不要命了。”
又让铁卫们取来许多的火药,用绳子顺给了戴宇。
“把这些火药拧成一个捻,点着以后我们便拉你上来,听见没有。”
火药的引信留的很长,火捻子滋滋的冒着火星子在闪。云啸赶忙让铁卫们拉戴宇上来,七手八脚的将戴宇拉上来。大家便向四周逃散,火药的威力他们都见过。一次放如此多的火药,铁卫们都想看看会是怎样的场景。
“轰隆”巨大的轰鸣震得人耳鼓生疼,水井里面冲出的浓烟足有一丈多高。空气中散发着呛人的硫磺味儿,水井附近的地面塌陷了一大块,看样子很明显是一条地道的模样。
令乡勇们找来工具开始挖,十几个壮小伙子一块干。用了半个时辰便挖开了塌方的地道,地道没有其他的出口。只是在拐弯的地方有一个能容几人的狭小空间。
乡勇们挖了一宿才算将整个空间清理出来,里面的两个穿夜行衣的家伙已经被活活的憋死。不过云啸认为也可能是震死的,毕竟一百多斤黑火药一起爆照应该可以造成这样的效果。
尸体被从坑里拽上来,云啸指着这两个家伙道:“昨天晚上就是他们搞的鬼,所谓的血脚印实际上是明矾加了少许的朱砂。”说完云啸拿着明矾与朱砂的混合物抹在鞋子上,然后喝了一口水仰头一喷。水珠细密的洒在了地上,不多时地上便多了一个血红的脚印。
“看到了吧,就是这两个人装神弄鬼。”
云啸指着地上的血脚印,又指着一个脚掌明显还留有朱砂痕迹的家伙。
乡勇们议论纷纷,都对侯爷钦佩不已。
靠,在公元前混没有一点化学知识还真的不行。不过云啸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蝙蝠会自动的撞击我放的大门。无论从生物学上还是物理学上,云啸都没有办法解释这个问题。
乡勇们散去了,闹鬼的把戏被拆穿了。云啸还在研究蝙蝠为何会撞门的事情,戴宇在研究那两具尸体。
衣角上绣有五瓣紫荆花的标志,这个标志戴宇太熟悉了,天机阁。没想到,他们一路跟过来。折了一个火雨,居然还敢来挑衅。
云啸的研究已经有了一些成果,尽管鼻子很痛。云啸还是用鼻子凑近了木门闻了闻,很浓的血腥味儿。木茬儿中间还挂着一小块动物的皮和肉屑。
看了那小块的皮很眼熟,想了很久这才想起来,他娘的这是鳝鱼的皮。将鳝鱼的血抹在自己的门上,蝙蝠闻见鳝鱼的血腥味儿自然便扑过来。想想自己痛苦的鼻子,云啸就有种想要鞭尸的冲动。
“侯爷,好像是天机阁的人。衣角上的纹饰显示他们是天机阁的人,不过应该不是什么高级的人物。我以前也没有见过,想必应该是普通的弟子。”
云啸结果戴宇撕下的衣角,发现果然绣着一朵五瓣紫荆花。戴宇说过,这边是天机阁的标志。娘的,从彭城一路追到了这里。真当老子是好欺负不成,玩残了火雨就不能再干掉两个小喽啰。
斜射的阳光照进了一座茅屋,火雨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这是他昏迷近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睁开眼睛。四周的摆设很陌生,视力很是模糊。耳朵里嗡嗡的响像是有千只蛐蛐在鸣叫。
想说话,但是嗓子很干。干裂的嘴唇上下蠕动,却怎么也张不开。
“嘎达嘎达”耳朵终于恢复了一些,好像是织布的声音。远处的那个身影也清晰了些,火雨试图移动一下身子,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吧嗒”火雨好像碰掉了一个什么东西,远处的人站了起来像自己走了过来,头发很长是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