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夹杂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好像石子一样火辣辣的疼。[匈奴汉子们将皮面具戴在了脸上,只露出一双双贪婪的眼睛。
阿木带领着自己的一千骑兵沿着吕梁山脉行进,这条小路他们曾经走过。如今再走一遍,自然是轻车熟路。
草原上处处风雪,闲在家里也没事做。过冬的干草已经备得足足的,现在正是南侵的好时机。温暖的冬窝子里有阿爸,阿妈和漂亮的姑娘。他们都等着自己从汉境抢掠回来生活的必需品。
“千骑大人,咱们怎么不去榆林。抢劫那里咱们退回去也快些,大单于的命令是不让我们深入汉境。”
新任的百骑乌豚看着天地一色的苍茫,不理解为何千骑大人选择这么个破天。还要如此的深入汉境,再翻过前面的山梁便是平原。那里距离太原已经只有百多里的路程。
“你懂什么?榆林那边好吃的肉已经被其他的人啃得精光,现在都是一些硬骨头。你愿意拿脑袋往城墙上撞,就去榆林附近转悠。说不定会遇到哪些车兵,到时候看你他们吃掉你还是你吃掉他们。”
老资格的百骑温森训斥着这个新家伙,对于他来说年轻的乌豚就是一个孩子,稚嫩的好像一头狼崽子。见到豹子都敢咬上一口。
汉军这些年进步了很多,尤其是那些装备大车的车兵。车厢板上都钉着铁板,匈奴人的弓矢很难穿透。但藏在车里的汉军。却能通过射击孔用弩箭准确的射击匈奴人。毕竟没有颠簸的马车里,要比骑在马上射得更准。
好几支出来抢掠的汉人军队都遇见了汉军的车兵,相较之下无不损失惨重。最后还是依仗着马快,汉军追不上而逃之夭夭。
“汉军都去了河套,这太原必定空虚。咱这一千人没资格抢掠太原,可附近的村落县城却还不是问题。汉人讲避实就虚,这是中行悦大人说的。今天我就带着你们避实就虚一回。”
阿木的眼睛好像狼一样的顶住了远处的一个村落,虽然这里地处吕梁山脚下。但因为距离屯兵大邑太原很近,是以很少遭到匈奴人的抢掠。
不少住户的烟囱里都冒着炊烟,袅袅的炊烟在风雪中很快被刮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面围起来。乌豚跟着我。进村以后。见人就杀不准放过一个活口。听见了没有。”阿木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温森知道阿木又要屠村,连忙劝阻道:“千骑大人,大单于可是下了命令尽量的掠夺人口。不让咱们屠村杀人,您这样做回去大单于怪罪起来……”
“你也不想想。山路那么险峻。咱们怎么带走这么多的累赘。况且太原城是大邑。里面可定驻守着精锐汉军。走脱了一人便会去报信。到时候,咱们是丢弃战利品逃走,还是被汉军消灭在这里。”
阿木的语气严厉。在战前他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决定。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我……”
“别啰嗦,你去西面。天放黑的时候,就进攻。”
乌豚尽管不愿意,但也不敢违抗阿木的将令。匈奴人的等级森严,若是自己敢于违抗阿木会毫不犹豫的砍下他的脑袋。
可阿木没有注意到,风雪中的山顶正有人看向他们这支队伍。
“是匈奴人,快去报告大将军。我在这里继续看着。”年轻的斥候摸了一把脸上的雪水,命令比自己更加年轻的手下。
阿木不知道,五十里外便驻扎着两万大军。带队的将军,正是当今皇帝眼里的大红人——韩焉。
韩焉到达太原之初,便广派斥候。并且将太阳城中的军队,移到了吕梁山脚下。现在的汉军再不似一前那般,只能躲避在深沟高墙之后。四轮马车的应用,使得汉军也有跟匈奴军一战的本钱。更何况,最近扰边的都是小股匈奴人,至多也不过是一个千人队。自己手下两万人,没有理由会被匈奴人吃掉。
“大将军斥候来报,一队匈奴人沿着吕梁山脚下行进。似乎要对姚家村下手。”说话的是屯骑校尉苏建,身后还跟着他的儿子苏武。
“哦,姚家村。”韩焉赶忙在地图上寻找姚家村的位置,这份地图还是在卫青那里讨要来的,各处村落标注的极其明细。
“在这里!”苏建不待韩焉找到,便一下指出了姚家村的位置。他驻防太原多年,对附近的地里极其熟悉。
“原来是这里,让本将军好找。”韩焉嘟囔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大将军,咱们立即出发一定能够击退匈奴人。不然姚家村凶多吉少。”苏荣知道,只要入夜匈奴人就会进攻。其实下雪的夜晚,跟白天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天地间会出现诡异的红色视野非常好。
韩焉的脑子里却有另外一套方案,救姚家村不难。难在歼灭这股匈奴人,自己这次来太原可不是为了拯救一个村落。而是为了镀金,捞取军功之后封侯便是板上钉钉之事。
而最好的军功,莫过于干掉这个匈奴千人队。现在出击,只能撵一个跑,绝对难以达到大规模歼敌的目的。看起来,要牺牲这姚家村的村民了。
韩焉心中计议已定,对着苏建道:“苏校尉带着你部,去卡住这里。匈奴人顺着山间小路出来,吕梁山险峻能够同行的小路并不多。你现在出发,务必找到这条小路将其封死。本将军要让这些匈奴人有来无回。”
苏建看着韩焉指的地方,也觉得韩焉说得有理。不过姚村百姓命在旦夕,如果此时不救恐怕。“大将军,那姚家村……”
“无妨,本将军会亲自带着中军出发。将姚家村之敌歼灭,你只消守住匈奴人的归路就好。”
苏建见韩焉如此说,也以为他会救助姚家村。称喏之后,便带着苏武离去。整顿军马,奔向了吕梁山口。
韩焉却并不着急,按照各地报上来的战报来看。匈奴人抢掠村镇之后,通常都会休息一段时间。这些匈奴人冒着大雪从吕梁山里面窜出来,一定非常的疲惫。抢掠之后,肯定会在姚家村休息一个晚上。就趁着他们休息的时机,一举歼灭他们。即便有漏网之鱼逃了,怕也是过不了苏建那一关。这军功,就是长出翅膀也飞不出自己的手心去。
“传令下去,全军校尉以上军官来中军帐。”韩焉看了一会儿地图,对着中军校尉吩咐道。
一片混沌的夜空忽然响起了一声狼嚎,凄厉婉转悠扬远播。早已经埋伏在四周的匈奴汉子扬起马鞭,紧催战马从四面八方冲进了姚家村。
凄厉的惨叫随之响起,阿木治军颇严他的手下忠实的执行着他的命令。上至八十岁的老妪,下至襁褓中的顽童。都逃不过那当头一刀,夜空中不时响起短促而高亢的惨叫。
往往惨叫声只喊了半截便袅袅无声,因为发声之人已经身首分离。
唯一幸免的变是村里的狗,这些家伙疯狂的吠叫。可只要不去咬那些匈奴人,他们绝对不会随意杀死任何一只狗。狗是匈奴人的朋友对他们来说,汉人的命不如狗命。
当然,女人都被留下。尤其是年轻的女人,她们往往是最后被杀死的一群人。
阿木看着手下们挥舞着屠刀,有时鲜血还会喷溅到他的脸上。大雪中凛冽的冷气,也无法消除那刺鼻的血腥味儿。
每当看到这一幕,阿木的心里便会疼得浑身发紧。或许当年,那些汉军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家人。对待自己的阿妈,姐姐,弟弟,妹妹们,还有自己心爱的古儿别速。
天边的伊人你在哪里,可否知道你的阿木哥哥在想着你。耳旁响起一个女人尖利的嚎叫声,那声音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山猫。她的汉服已经被撕开,露出胸前白花花的两团肉。
恍惚中,阿木好像看见了古儿别速。高大的阿木冲进房去,一脚便踹飞了正趴在姑娘身上狂啃的家伙。
那匈奴汉子手中的刀刚刚扬起,却发现踹飞他的正是自己的千骑大人。他的亲卫正怒目看着自己,手中的大刀已经高高举起。赶忙扔掉自己手中刀,跪伏于地任凭亲卫们拳打脚踢然后死狗一般的将他拖出去。
阿木直勾勾的看着那半裸的姑娘,那汉家姑娘已经吓得傻掉。“古儿别速,我的古儿别速!”阿木好像刚才的匈奴人一样的扑了上去。
亲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从来不碰汉家女的千骑大人这是怎么了。这姑娘好像也没有倾国倾城的样貌,亲卫们纷纷退了出去。无聊的殴打那个倒霉的匈奴军士。
不一会儿,茅屋之中便传出来女人高亢的叫声。亲兵们一个个的坏笑着,不时踢一脚地上那个鼻青脸肿的倒霉蛋。
阿木将全身的力气都发泄在胯下的女人身上,恨不得将女人的身子砸到地下去。一下下的撞击使得女人高亢的嘶吼,一声凄厉的惨叫结束了一切。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女人高耸的胸脯上,阿木将匕首拔出。
“呲”殷红的鲜血喷了阿木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