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宅心仁厚梁文愤离军



梁文这一段睡得很不好。长阳谷那血淋淋的场面常将他从梦中惊醒,烧焦的尸体,受伤的将士,哀号的战马。这一日,梁文起了个大早,他心情很不好,准备去找欧阳婷燕到处走走散散心。

当他跨出营寨,却发现今天来来往往的士兵都面露喜色,又说又笑,和前一段那种阴沉沉的情形大不相同。

梁文很是惊讶,他忙拐去找司马恒;其实梁文虽然到军已久,但他不擅交际,所以所识之人不多,有重要事情或不解之事,他都去询问司马恒。

司马恒见梁文来了,面露为难之色,但还是令人奉茶。梁文察觉到司马恒的脸色。他还是直接地问道:“司马校尉,今日将士们都精神很好,不知是何原由?”

司马恒捋着胡须沉吟了半天,才说道:“梁辅军,我可以跟你说,但你一定要冷静。”

梁文不解道:“司马校尉,这话是何意?”

司马恒就叹道:“吕钧打了败仗,这一个月都不见人影,原来他偷偷溜回皇城了,和雷耀虎密谋,在皇上面前隐瞒实情,反而邀功说,大破卓兵于长阳谷,迫使卓兵向朝廷投降。皇上也不加详察,龙颜大悦,重赏吕钧。而他也假意犒赏三军,唉,真是是非颠倒。”

梁文听了,默然了许久,忽然冷笑两声。

司马恒从未见他如此表情,倒吃了一惊。

梁文笑后叹道:“司马校尉,想我以前在家乡当私塾先生时,常听一些老先生探究国事,他们无不摇头叹息,说什么现今朝廷任人唯亲,豺狼当道,搞得百姓生活艰辛,而国家则兵弱政衰。我只是不信,及至遇上了寒剑父子,我更觉的圣上应是英明,能任用贤才。但是自从随军剿卓后,其间怪事连连,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真的还是年少无知。”

司马恒劝了梁文一会儿,梁文即告辞回营。

一路上,梁文觉得心里郁闷,于是,便拐去找欧阳婷燕。欧阳婷燕正和一群姑娘在河边洗衣。见了梁文,她就托人代洗,又叫梁文到屋里坐。

梁文摇摇头,道:“婷燕,我们去山上走走好么?”

婷燕顺从的点点头。

两人爬上附近的一座小山,在半腰处,两人并肩在一块大石上坐下,南山的冬天并不太冷,山上的草木依然青翠,阵阵凉风拂面而过,畅人心扉。

欧阳婷燕不由得兴奋的站起来,“梁大哥,这儿风景真美。”

但她发觉梁文神情黯然时,就坐了回去。“梁大哥,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梁文长叹一声,两眼迷茫地望着山下那连绵不绝的兵营,自言自语道:“这一战该结束了。”

欧阳婷燕问道:“梁大哥,战争快结束了,你怎么知道?”

梁文沉寂了许久,忽然握住婷燕双手,这突然的举动,弄得婷燕一下不知所措,顿时满脸通红。

梁文盯着欧阳婷燕,说道:“婷燕,这一战打完后,我想你和我一起回西北,我攒了一些钱,可以把我的老屋翻新一下,再在外面在建一个私塾。到时,我在私塾教书,你在家里织布,我们平平淡淡的生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欧阳婷燕没有想到平日温文尔雅的梁文竟会如此直白的向自己求爱,但她是个孤儿,和梁文相识后,常得到梁文的关照,心里早已把他当作意中人,欧阳婷燕低着头,害羞的点了点头。

梁文见她点头,觉的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他一把将婷燕抱在怀里。

下午,二人在煦暖的阳光中,嬉笑着赶回军营。二人走进军营,就见士兵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在不停议论着,不时摇头,叹气。

梁文就问其中一个道:“大家怎么了,早上还兴高采烈,现在又垂头丧气,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士兵认的梁文,就对他揖手道:“梁辅军,你是个好人;实话对你说吧,早晨我们领了赏钱,是不知发生何事,自然高兴。但我们适才才知,原来是吕钧升了官,发了财,才故意拉拢人心;更可气的是,吕钧今晚在青牙山大摆庆功宴

,要通宵狂欢。咳,可怜了长阳谷那几千将士们,如何能瞑目呢?”

他一说完,众人又都愤形于色。

梁文听了,忍不住怒道:“这是何道理,打了败仗,还摆庆功宴;战死的将士们的膳后工作都没着落,他却又享受起来;不行,我要去找吕钧理论。”

说着,扭头就走。

欧阳婷燕忙拉住她,“梁大哥,他是将军,你只是个辅军,他根本不会理你,别去。”

众士兵也劝道:“是啊。梁辅军,吕钧心胸狭窄,青牙山又都是他的亲信,去了,定会遭他毒手,还是算了吧。”

梁文哪里肯听。“就是因为大家都忍气吞声,吕钧他们才敢次次如此张狂,我不管有什么危险,都一定要去挫挫他们。”

说着头也不回就奔出军营。

欧阳婷燕急得直跺脚。

夜幕降临了,青牙山将军大帐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到处张灯结彩,弦管笙琶,响彻不停;花枝招展的舞女围着客人轻歌曼舞,众将正尽兴开怀畅饮。

不一会儿,正中的吕钧举着酒杯站起来。众人静了下来,吕钧得意洋洋说道:“这一次夺回长阳谷,还靠众位精诚团结,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齐叫道:“谢将军。”

一齐饮了一杯。侍女给众人加满了酒。公孙敬站了起来。

“众位,这次大战,吕将军奋不顾身,深入虎穴,终领导我等大败卓风啸,我们敬将军一杯。”

吕钧乐得哈哈大笑。

“诸位。”他举起酒杯道,“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只要能为国为民,吕某刀山火海,在所不惜,来,众位,干。”

一时间,又是觥筹交错,喝声不断。

吕钧正畅饮之际,忽一个卫兵进来跪拜道:“将军,外面有一个姓梁名文的辅军求见。”

吕钧一皱眉,道:“梁文?不见。”

付劲在旁边开口道:“姐夫,这梁文还是有些小能耐,若能将他收为己用,对我们不是大有益处?”

吕钧眼珠一转,道:“好,叫他进来。”

卫兵领命出去,俄而就见梁文揭帘进来。他见文官武将,不是划拳吆喝,就是怀抱歌女,狂歌滥饮,完全不记得长阳谷的惨败,不由得心里一阵悲凉。

他跪在吕钧前面,拜了两拜,付劲就在旁边笑道:“梁辅军,不必多礼,来来,坐在这里喝两杯。”

梁文道:“多谢付统领,但是属下此来并不是为了饮酒的。”转头对吕钧拜道,“吕将军,属下有几句话,不得不说。”

吕钧面带愠色道:“梁辅军,你有话就说吧。”

梁文即道:“属下直言,请将军明鉴;现今战死的将士的善后工作毫无头绪,而将军却如此铺张,此举对全军士气,影响甚大,请。。。”

付劲见吕钧开始动怒,就打岔道:“梁辅军,今日庆功宴,暂不谈公事,你有何想法,日后再提不迟,来来,喝酒,喝酒。”

梁文辩道:“现今卓风啸元气大伤,理应重整大军,鼓舞士气,追剿残敌;岂可无功摆宴铺张。。。”

“混账,”吕钧的疮疤被扯了一下,“呯”的将酒杯砸在桌上,正在嬉戏的众将“刷”全静了下来。

吕钧咬牙切齿道:“梁文,你多次在本将军面前信口开河,胡言乱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梁文面无惧色,仍直言道:“将军,忠言逆耳,属下是一片赤诚,请将军三思。”

吕钧嘿嘿冷笑道:“好啊。梁文,你想做忠臣是吧,好,我成全你。”

他对着帐外吼道:“来人。”

早有两个大汉揭帘进来,吕钧指着梁文道:“把这个妖言惑众之徒拉出去,给我砍了。”

众人都倒吃了一惊,但是都不敢出声阻止。两个大汉架起梁文就要出帐。

却见一个卫兵进来报道:“将军,边先锋和司马校尉在帐外求见。”

吕钧喔了一声,道:“有请。”

卫兵

出去,俄而边戎和司马恒就揭帘进来,他们一眼瞥见被架在旁边的梁文。两人跪拜吕钧。

边戎道:“将军,这个梁文。。。”

吕钧恨恨道:“此人三番五次,妖言惑众,诽谤本将军,我欲将他斩首示众,以整军纪。”

司马恒忙道:“这位梁辅军,才来军中不久,对于军法军纪,不甚熟悉;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边戎也替梁文求请道:“是啊,梁文年少无知,言行莽撞冲动,还请将军宽宏大量。”

吕钧不语。付劲曾得梁文指点,打了胜仗,救了吕钧一命,于是在旁小声道:“姐夫,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我看就算了。”

吕钧又喝了一杯酒,指着梁文道:“梁文,今天有这么多将领帮你求情,好,我饶你一命。拉出去,重打三十军棍,以示警戒。”

在上新平原的军营内,军医正为梁文敷金创药,梁文忍不住疼,痛楚的呻吟。

司马恒在旁关切道:“辅军,忍一忍。”说着,叹气道,“此次若不是欧阳姑娘及时通知我而边先锋又正在我营内,我也很难担保能救得了你。”

梁文听了,咬着牙,默默不语。边戎在旁劝道:“司马校尉,辅军也是一片赤诚;可惜了,吕钧又岂能会得?”

这时,欧阳婷燕揭帘走了进来。

“两位大人。”欧阳婷燕对着边戎和司马恒拜了两拜。

司马恒就道:“婷燕姑娘,多多照顾梁辅军。”

欧阳婷燕点点头,军医上好药,边戎和司马恒又安慰了梁文两句,就退出了营帐。

欧阳婷燕见梁文脸色苍白,神情痛楚,不由泪涌而出,伤心道:“梁大哥,他们的心可真狠,把你打成这样。”

梁文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欧阳婷燕就道:“梁大哥,你先歇着,我去帮你熬碗粥。”

梁文初时无故受责,情绪低靡,闷闷不乐。幸欧阳婷燕悉心照料,伤口逐渐愈合,心情也有所好转。这一日,欧阳婷燕正在帐内帮梁文打扫,梁文趴在床上,叫道:“婷燕,帮我取来桌上的纸笔。”

欧阳婷燕帮他把纸笔放在床边的一个小桌上。梁文被重责三十军棍,浑身虚弱,所以这段时间来他一闭眼,就开始做梦,梦见长阳谷中那哀号的兵士,挣扎的战马,特别是那一具具被烧的变形的尸首,常常使梁文在梦中被突然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一醒来,青牙山那莺歌燕舞的场面就跃入脑海。梁文握着手中的毛笔,哼了一声,写道:

寒风愁雨景愈凄,草木染血洗难清。将军不察形与势,虎坡长阳共悲鸣。

又写道:

折戟断箭满荒野,残烟难没成河血。兵士洒泪别战友,将军摆宴乐未停。

梁文一口气写了下去,才深深的吐了口气。

又过了两日,梁文已可直立行走。这一日,欧阳婷燕搀着梁文,又来到昔日的小山,草木依然翠绿,清风抚面而过,让人心清气爽。

两人并肩走了一程,来到山顶,对着底下连绵不绝的营帐,没默了一阵。梁文突然开口对婷燕道:“婷燕,还记不记的不久前,我说过,我打算离开军营,回到家乡生活。我想现在就走。”

说到这,他一样又牵起了欧阳婷燕的双手,“婷燕,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欧阳婷燕红着脸,偎在梁文怀里。

梁文经过考虑,最终决定离开。他将想法告诉了司马恒。

司马恒叹道:“梁辅军,我本该留你,但现在军中小人猖獗,你性子又直,与他们格格不入。所以我也不便留你,但不知离开后,你有什么打算?”

梁文道:“我想先到皇城,听说寒剑已澄清真相,我欲先去会他,然后取道回西北。”

司马恒点头道:“如此甚好,你要多保重。”

于是,梁文就向吕钧提出要离开返乡。吕钧巴不得他马上就走,当即同意。于是,梁文就收整行李和欧阳婷燕离开军营取道往中柱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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