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凌觉宾常常到流光亭,听玉姬弹奏琴乐。而他常给玉姬讲中原各处的奇闻异事,玉姬从小在西北,稍大就入了皇城的翠烟楼,她所接触的大多是达官贵人,突然听凌觉宾讲起江湖的各种新闻,不由的有些心驰神往。
这一日早,凌觉宾一早就来向玉姬请安,“娘娘,可知明天是什么日子?”玉姬摇头。凌觉宾就道:“明日,是祈福节,中柱皇城这一带在这天有到寺庙进香,祈求上苍保佑,并祈求后半年心想事成的习俗。娘娘久在皇宫中,不如请皇上答允,出去散散心。”
玉姬本不想出外,但呆在宫内又确太过无聊,去给自己的父母亲祈个福也好。李映广这会正舒舒服服的躺在龙床上,搂着两个美人迟迟不能醒来。把门的太监见是玉姬,忙把她的请求传达进去。
李映广对玉姬的请求,向来没有拒绝过,这次在朦胧中也一样就答应了。凌觉宾知道皇上已经答允,就对玉姬道:“京华寺是皇城香火最旺之处,谁都想在明日在京华寺里供上第一柱香火,娘娘如果能明日凌晨就起早赶去进香,定能得神明庇佑。”
玉姬笑道:“凌都统,没想到你也如此迷信?”
凌觉宾耸肩道:“鬼神之说,既无实证,就宁信其有。娘娘明天是想微服前往,还是坐八乘大轿,热热闹闹前往。”
玉姬道:“侍奉神明, 何必排场,我看你和杨都统陪我前去,拜过神明即可。”
凌觉宾拜道:“好。”
京华寺在皇宫以东三十里,该寺渊源久远,代代香火鼎盛。京华寺背靠阳泽山,斜倚柳明湖,占地几十亩,寺中建筑气势非凡,僧众几百,确是皇城中最气派的寺庙。
凌觉宾过了三更,就让香儿唤醒玉姬,玉姬稍饰装束,就座上一乘四人小轿,香儿跟在轿旁,凌觉宾和杨异才随轿护送,出了宫门,就往京华寺而来。
街上不似往日,夜深之时,空空荡荡,来往人群颇多,轿穿梭在人群,过了几柱香的功夫,已经到了京华寺。玉姬下得轿来,但见的要来进香的人群,里一层,外一层,可是就没有人进得了寺。
四个持棍的僧人挡住进庙的大门。凌觉宾就对杨异才道:“杨都统,护好娘娘,我过去下。”
他大步走到寺前,对把门的寺僧道:“贵客来了,还不快大开寺门迎接。”
那把门寺僧头目戒怒借着灯火斜睨了下凌觉宾。
“你小子口气倒不小,以为有个万把两银子,当个统领或正史的就很了不起。什么贵客,这两年,来进第一柱香的都是国丈石修石老爷和她的女儿石贵妃。看你一脸寒碜样,是哪个坟上的野种,也敢自称贵客,赶快滚一边去。”
凌觉宾冷笑道:“你这吃斋拜佛的人,讲话却如此粗俗,又这般的势利,我真该替神明好好惩罚你。”
那头目大怒,推开把门僧,一棍朝凌觉宾当头打来。凌觉宾右手一接,一推,直跌入寺门去。四个把门僧见凌觉宾摔了戒怒,四根打虎棍,齐齐扫来,凌觉宾凌空一跃,落在一人后面,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长剑扬起,剑未出鞘,啪啪啪,早打翻其余三人。都躺在地上呻吟。
凌觉宾就回身对玉姬道:“娘娘请。”
玉姬上前低声道:“凌都统,如此不太好吧。”凌觉宾道:“这些个势利小人,正该替神明教训他们。娘娘不必理会。”
玉姬也不多说,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拾级直入寺中。大雄宝殿威武肃立,佛祖正坐大殿之上,凌觉宾请玉姬入殿进香,他和杨异才守在门外。
玉姬跪在蒲团上,突然百种心情,齐涌心中,她思念着想念的人,该为谁祈福,该求佛祖让自己实现何事?玉姬渐渐陷入自我中。
在殿外守候的凌觉宾和杨异才已见到一行人急急而来,当头的正是京华寺住持无渊大师,戒怒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看见凌觉宾二人,大喊道:“住持大师,就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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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渊大师走近,细看二人,道:“二位,面生的紧,为何无故打伤我寺僧人。”凌觉宾就拜道:“大师,这位师父口出狂言,我只不过教训教训他。”
戒怒又怒道:“你不按规矩,强行闯寺,我焉能不拦你?”
凌觉宾骂道:“你这不识抬举的东西,我都跟你说过,贵人驾到,没让你们跪迎已经便宜你们了,你们还想阻拦,打你已经是轻的了,惹火了我,砍下你的脑袋。”
戒怒见他说的中气十足,一时拿不准殿内是什么人物,反而说不出话来。就听无渊大师托掌问道:“请问两位,里面是何贵客?我稍后也好对石老爷有所交待。”
杨异才就要开口,凌觉宾止住他,道:“这个你们不必知道,我们上完香就走。”
话到此时,只听的台阶上一行人骂骂咧咧而来。“是谁,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和老子抢进香。”
随着声音,一个人在台阶上露出,此人约五十来岁,身材矮胖,留着长须,他就是形意门的掌门石修。自从他的女儿成为贵妃后,每一年的祈福节,京华寺的第一柱香都是由他形意门来上。皇城中人知道他和皇族的关系,也不和他争先,都让着他。
不想今年,竟然有人敢抢在他前面进香,这不是不给他形意门面子。石修第一眼望见无渊大师,马上上前问道:“大师,我不是都交待好了,要等我上完香后,才可让别人来上,你如何却先让人进来上香了?”
无渊大师一指凌觉宾道:“石老爷,你问他们两人吧。”
石修回过头来,他走近凌觉宾和杨异才,见二人身材壮实,倒也不敢马上动手。
石修一摸自己的大鼻子,开口道:“就是你们这两个小子,敢和我斗?”
凌觉宾上前一步,笑道:“石老爷,你这就说错了,我们不是和你斗,凡事但讲个理字
,所谓先来后到,你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个理吧?”
石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已经多年没有听到这样直白的斥责了。只见他曲掌成拳,一拳直打凌觉宾面门,凌觉宾后跃躲开。石修大吼道:“给我修理他们。”
随从一拥而上,杨异才的猛虎刀还裹在黑布中,他知道石修的身份,也不想作绝,可是玉姬在殿内,可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他舞起大刀,打翻了几人。凌觉宾却闪入殿中,石修和众人一拥而入。
吵闹声将玉姬从幻想中拉回。她猛地转身,石修和暴怒的弟子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在他们的面前,只是一个略施粉黛的美人,可是,她却是如此的美,这种美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是那么的浑然天成,毫无凿饰。如果实在要用言语来描述,她真是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她只不过驻立在原地,她浑身所散发出的媚力,已经让石修和众随从情不自禁。
过了半晌,石修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何人?”
凌觉宾护在玉姬身前,道:“她是宫中娘娘,你们胆敢冒犯娘娘,该当何罪!”
“放屁,”石修回过神来,狂笑道,“娘娘岂会如此寒酸,只有两个随从相伴而来,你们这些刁民,胆敢冒充娘娘,罪该斩立决,给我杀。”
众随从就要再攻上前,就听的门外有人高声道:“皇上驾到!”
形势抖变,石修从没想到皇上会深夜来京华寺,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一队近卫军沿石阶两旁排开,映广在王颜的搀扶下,迈入大雄宝殿。
“玉姬。”映广一眼望见玉姬,忙上前握住她,“宝贝,你受惊了。”
石修只觉着一阵天旋地转。
却不知,凌觉宾从玉姬到寺庙前,就已经暗发信号,通知在宫中的华龙剑和葛智云,二人就按凌觉宾的嘱咐,深夜在映广寝宫前急报玉姬有危险。映广心疼玉姬,听说他的美人有难,急召近卫军,亲自赶到京华寺。这才弄出大动静来。
这日,石修闷躺在后院大树的竹椅上乘凉,他的脑中还回旋着映广发怒的场面,在御书房里,映广大发雷霆,他和他的女儿跪了整整半个时辰,映广才消了点气,石修和他的女儿很识相,赶快备了茶点,向玉姬请罪,玉姬并不是个小心眼,当场接受了他们的道歉,映广这才作罢。
这几日,石修闷呆在家里,不住叹气,他风光了两年多了,这次冒犯玉姬娘娘,老脸都丢尽了,他怎能不生闷气?
管家石守急步过来报道:“老爷,门外有人求见。”
石修这气又来了,又是哪个没安好心的,又过来寻机取笑他。他答道:“不见。”
那石守犹豫了一下道:“老爷,这个人就是那天在京华寺的凌觉宾凌都统。”石修眼角一跳,捋了捋须,道:“快请。”
石府大厅里,石修和凌觉宾分主宾坐定。先是一阵的寒暄,凌觉宾突然起身,纳头便拜。这个举动倒让石修措手不及,他忙一把扶起。
“凌都统,岂可行此大礼,岂不是折煞老夫了!”
凌觉宾很诚恳的道:“石前辈,晚辈这几日左思右想,总觉得对不起前辈,因此,特来登门道歉。”
石修忙摇手道:“凌都统客气了,这个只怪老夫行事鲁莽,唉。。。”石修一想那天冲撞玉姬娘娘的事,就一脸沮丧。
凌觉宾看在眼里,话锋一转,道:“也怪我太轻信人,否则就不会有这种尴尬之事发生。”
石修摊手道:“凌都统,当日你也是尽自己之责,如今还你亲自上门赔罪,真是太给老夫面子了。”
凌觉宾急道:“石前辈,都怪我当日听了小花蛇怀俊的话,冒然带玉姬娘娘出宫进香,才弄的如此不愉快之局面。”
“喔。”石修这时来了精神。“凌都统,此中细节,能否告知我听听。”
凌觉宾带着悔意道:“那日,我和怀俊在宫中值班时,怀俊忽然说到,如何讨玉姬娘娘欢心之事。我就问有何方法。他说,祈福节将至,何不说动娘娘去京华寺进香,娘娘平日里信奉神佛,正可投其所好。我一想,他说的不错。怀俊一再嘱咐我,一定要让娘娘早点出发,上第一柱香。”
“我当时就怀疑,他如何这么好心,把这美差给我来办,现在想想,莫非他在利用我,说动玉姬娘娘进第一柱香,正可和前辈闹出冲突。。。”
石修右掌“啪”的重击在椅上,“凌都统,正是如此,我这几日一直郁闷,娘娘并没有进香的习惯,如何莫明其妙突然出现在京华寺。怀俊小儿,卑鄙下流,夺我爱妾不说,现在,还使计陷害于我,可恶,着实可恶。”
石修越说越气,不由的站起身来,左右晃动。
凌觉宾看准时机,上前道:“石前辈,正因为如此,我今日才特地前来,看来,青蛇谷四杰放不下和形意门的恩怨,前辈今后行事,一切小心。”
凌觉宾说完,就要告辞。石修哪里肯放,硬是留下吃过饭才送出石府。
凌觉宾走到半路,迎面碰上二弟华龙剑,华龙剑就道:“大哥,雷大将军请你去一趟。”
凌觉宾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对华龙剑道:“走。”
雷府灯火通明。凌觉宾到来时,雷耀虎正端坐太师椅上,古耆龄干瘪的身形伫立在他侧旁。
凌觉宾纳头拜道:“大将军。”
雷耀虎示意他在旁坐下。下人送上茶来。
“觉宾啊!为何这次又无中生有,和形意门闹起过节。石修老儿虽然无能,总算有映广撑腰,目前形势,还是先不动他为妙。”
凌觉宾惶恐揖手道:“大将军,觉宾对此事亦觉后悔,不过石修老儿这一年来,势力扩张迅猛,皇城中到处是他的弟子,他既知四杰是大将军之人,本应该先和大将军商
谈,如何能直接诉诸皇上。此人若放其随心所欲,不久必凌驾大将军之上,望大将军三思。”
雷耀虎轻呼一口气。“觉宾,你说的也对,但事前应先和我商量片刻。”
凌觉宾就道:“大将军恕罪,大将军最近忙碌异常,觉宾几乎难见大将军一面,而此事,只是给石修老儿一个下马威,觉宾以为,并不会闹出什么大事,因此,不及通知大将军,望大将军恕罪。”
雷耀虎哈哈大笑起来。“觉宾,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其实挫挫石修老儿的锐气,也是应当。好,你做的好。”
说着,他转口道:“九月的武林大会,你可有关注?”
凌觉宾就道:“武林大会的事,我也有所关注,魔教教主天魔将在南场和北场各设一个比武场,让江湖各路高手,来挑战魔教弟子,如果有胜出者,将可以在九月十五,在齐天山凤栖谷和天魔争夺武功天下第一的宝座。”
雷耀虎点头,他的三角眼眯了起来,道:“天魔凭魔掌震万山,应该可以独步江湖,然而,此人心高气傲,他总教设在皇城,却从来不拜会于我。因此,我倒希望他输掉今年的比赛。”
凌觉宾试探道:“大将军的意思。。。”
雷耀虎就道:“我打听到,江湖所谓的正派人士正秘密集结,准备全力对付天魔。如果他们的行动成功,天魔被击败或身亡,魔教必然四分五裂,到时,我们倒可收编魔教中人,为我所用。”
凌觉宾赞道:“大将军深谋远虑,我愿为大将军尽微薄之力。我曾在南山结识魔教的中坚力量铁掌魔和火焰魔,他们正是这次南场和北场的擂主,不如我为大将军去探探他们的口风?”
雷耀虎眼一亮,道:“如此甚好,觉宾,那这事就由你来办。”
早朝本是例行公事,部分官员将一些芝麻大小的事情,煞有介事的谈论了一番,算算时间,差不多该结束了,映广就问冷双雪道:“冷统领,小菊之死的调查,可有进展?”
冷双雪上前一步,拜道:“皇上,臣经过勘查,现认定小菊乃是自杀或失足落湖而亡。”
此论一出,殿内立刻喧闹起来。容尽书先出来驳道:“冷统领,小菊的身上有许多伤痕,且脖颈处有明显致命伤痕,这如何是自杀或失足落湖而亡?”
雷耀虎在旁边,并不说话。冷双雪解释道:“容大学士,冷某曾下御花池,发现下面有许多细长的水草,盘根错节,因此,小菊应是跳或失足入湖后,脖颈被水草缠住,越挣扎越紧,终被扼死之故。”
容尽书道:“此种推断,只怕不能信服。”
“容大学士,”雷耀虎开口了。“冷统领办事,从不徇私,而且做事体微查末,众位说说,他岂会随便下出这个结论。”
雷耀虎此话一出,殿内立刻一片赞同声。
“不错,小菊不过一个下人,何必要谋杀她?”“冷统领果然厉害,连水草扼人这种细节也被他查出,佩服佩服。”
映广也长舒一口气,道:“好了,既然真相大白,那就此结案,冷统领,你将小菊尸首埋葬吧。”
冷双雪领命。
华龙剑当晚就来凌觉宾卧室,把冷双雪的结论告知凌觉宾,凌觉宾白天前去拜访铁掌魔,没等到人,倒是从判官双笔处得到一些信息。他听了华龙剑的陈述,不由笑道:“落水,被水草扼死,我一直以为冷双雪只是一位武林高手,原来扯起谎来竟然面不改色。”
华龙剑不解道:“大哥,此事看来如冷统领所说,也不无可能。”
凌觉宾就笑道:“也许吧。”外面已经有人叩门进来,两人看去,是怀俊,只见他色迷迷的淫笑,对凌觉宾道:“凌兄,晚上有什么好关照,我可是如约而来了。”
凌觉宾就对华龙剑道:“二弟,你且先出去,我和怀兄有些私事要办。”华龙剑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是他对男女之事,仿佛并不感冒,就笑着退了出去。
凌觉宾马上拉着怀俊,道:“怀兄,我们艳福就要开始了,这几日先让你饱饱眼福。”
怀俊急不可奈道:“是玉姬?走,快走,凌兄。”凌觉宾拉住他,“我几时说过是玉姬娘娘了。”
怀俊就道:“那是谁?凌兄,快说。”
凌觉宾就道:“去看了不就知道,走。”两人借着夜色,展开轻功,在假山和树丛间穿梭,很快,凌觉宾就轻轻落在一棵树上,怀俊也悄然落下。树的对面是后宫娘娘的寝室,怀俊低声惊道:“凌兄,你带我到石娘娘的寝室来干嘛?”
凌觉宾笑道:“快看,好戏上场了。”此刻,两人停留的地方,正对着石玉霞的寝室的排气窗,那排气窗由于天热的缘故,并没有关上。三个宫女正把一个大木桶移到房中,从排气窗看下去,一览无余。三个宫女轮流把一桶桶水倒进去。怀俊只觉着喉头一紧,就见一个美人,微移莲步,来到木桶前,轻解罗衣。
怀俊和凌觉宾顿时眼睛都直了,她衣服褪尽后,雪白而丰满的肉体裸露在外。高耸的胸脯,丰满的臀部,石玉霞缓缓的抬起脚,跨入木桶内。女人最私密的部位,也被躲在树上的两只色狼收在眼中。
怀俊只觉得欲火中烧,他一点树枝,就要冲上前去。凌觉宾及时一拉,带着他跃到树下。
“怀兄,你疯了,”
怀俊猴急似的道:“只能看有个屁用,等我先闯进去乐上一乐。”
凌觉宾摇头道:“怀兄,命还是更重要的,快去湖中洗把脸清醒一下。”
怀俊忽然笑道:“凌兄,我还是有办法,只是凌兄能否配合我?”
凌觉宾也笑道:“那不知有否我的好处!”
怀俊一拍他的肩膀,“凌兄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兄弟,自然有福同享,改日,我们如此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