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爷爷我来伺候你了!”
离陌推门而入,满脸杀气与血光狠狠的怒视着卧榻上的皇帝,仿佛要直射入他的心里,看清他的一切。
“是时候送你上路了!狗皇帝!”离陌飞身上前,抡起手中血染的大刀,狠狠的横劈了下去!一阵血光溅起,离陌狂笑着走出寝宫。
他刚一踏出宫门,无数杀气腾腾的杀手提着长刀再次闯入,将奄奄一息的君王剁成肉酱。血液顺着寝宫的卧榻一直流到了门口。
离陌浑身是血的大笑着朝梨花宫大步迈去,他的使命总算完成了
陆芸现在已经不似刚才那么激动了,面对着这个不知道是梦还是幻境的东西,她此刻只知道,如果自己想要从这里离开,只有从中重新找到突破口,而不是被自己的情感所牵绊。
面对着下一幕要出现的东西,陆芸已经做好了准备。
“来吧,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难道只会放电影?”陆芸大吼道。
随着她的吼声音,陆芸又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京都城外的帝陵中,一间宽敞恢弘的陵寝中,一名红衣女子满脸泪痕的跪在摆满蜡烛香火的牌位前低头忏悔。
只见那樽牌位上写着:当朝太子东方祈宁之灵位。
“宫主,缡天该回冰雪城了。”身后的白衣男子轻声说道。
“缡天,多留下陪我一天,可好?”慕容雪鸢低沉着嗓音说。
“好。”
“明天陪我去看看陆芸吧。”她懦懦的说。
“明天…明天是陆芸的祭日。”缡天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陆芸…”慕容雪鸢声音微颤的站起身子,整个人又一次泣不成声。感到头部隐隐痛楚,闭目倒入了缡天的怀中。
“宫主!”缡天猛然一惊,用力欲将她从怀中挪出站直。
“缡天,是慕容雪鸢对不起你们,其实,我的真名叫苏芷,和陆芸从小就在玉女峰上一起长大,她是我这一生最好的姐妹,知道她为何会先出现在你的身边吗?因为那时,我的胞妹苏明一心想要匡扶救世。离开了玉女峰,后来我得知她与你共住在岸芷汀兰的竹林里,不久却又一次离你而去,后来,她却在江湖四大少侠决战冰雪城主夏媵裳时不幸香消玉陨,那一战后,我以为江湖会太平下去,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为了她沦入了魔道,再次向天下举起了杀戮之刃。我为了继承她未竟的遗愿,便建立了梨花宫,将陆芸安排到你身边里应外和,不料,却在我们第一次相遇那天,你却难以想象的加入了梨花宫,这一切,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慕容雪鸢脸贴在他温厚的胸怀里,内心觉得不安,却不敢直视他的脸。
缡天猛的心生疼痛,久久不语,整个帝陵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呵,你和陆芸都骗了我,怪不得,怪不得你和苏明长的那么像…”缡天在心底默默轻笑自语,脸上依旧是以往的冰冷平静。
“宫主,其实陆芸她,并没有死。”缡天语气中多了一缕温和,将这一片宁静突然划破。
“什么??”慕容雪鸢惊讶的从他怀里蹦出,内心按捺不住一丝狂喜。
缡天从容不迫的解释出那一日诛仙台上发生的故事,包括他暗中调查篱笙为何血染东宫的原因。
那一夜,陆芸早在之前就洞察了上官祈宁的一切阴谋,可是,她却失算了他会对宫主提前下手,事出后,她为了为慕容雪鸢复仇,带着千名清心殿秘密培训的精锐女杀手,将东宫一举焚灭,却在无意中找到挽救宫主的解药。
“缡天,明天陪我去上阳城。”慕容雪鸢静静的对他说,脸上洋溢着迫不及待的愉悦笑容。
整个京都城里冷冷清清,丧失了往日帝都的繁盛与奢华,空气中迷漫着浓烈的燃纸的气味,不时有为死者所烧的纸钱飘浮在空中,一个接一个的棺材向城门方向缓缓移动,夹杂着妇孺老人的悲切的啼哭之音。
此时,一对仿如画中走出的倾世男女立在云端俯视着低下的人群。
“缡天,京都城怎么会突然间变的如此凄凉?”红衣女子满脸疑惑,开口问着身边的白衣男子。
“这,是属下派人血洗了京都,弑昏君庸臣,肃清天下所致。”缡天淡然自语,仿佛眼中所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你,你怎么如此冲动,昏君虽死,可战乱更会苦了天下百姓。”慕容雪鸢倒吸一口冷气,一股莫名的担忧涌上心头。
“朝廷想杀你,他们企图剿灭我梨花宫,我只是做大祭司份内的事而已。”
“哪怕我死,也不能让天下黎民处于水深火热!”。
“宫主,他皇室若敢伤你一分,我让便要这整个天下陪葬!”缡天仰头冷傲的说道。
“你岂是为了我?你只是忘不了她,我的妹妹苏明!缡天,苏明她已经死了,我是苏芷,你清醒点好不好,你用这种方式来纪念她,只会引起更多的杀戮,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慕容雪鸢扯住他的雪白的衣袖,粉嫩的面容上刻满了不甘,一句句话语深深刺入缡天的心中。
“宫主,走吧,去看陆芸吧。”缡天握在蓝汐剑柄上的手修长白净。手背上蓝色的筋脉凸现,显然,他是动怒了,只是冷漠的表情掩饰心底的情绪。他时刻暗示自己:他对苏明的感情早死了!一身挺拔的身姿径直朝城门外方向飞去,一尘不染的白色披风在风中飘扬。
又遇惊蛰,几时夏至。
景柔,我真的很累,活不下去了,多一秒都是一种折磨。我想自私一次,为了能够活下去再见宫主。既然能活,到哪里不是一样呢。天堂?地狱?栖身而已。
陆芸长长的黑发倾泻在腰际,一脸颓然的躺在上阳城的后山上,身边簇拥着大片大片鲜艳的海棠花。她的身下,正是景柔死去时倒下的地方,陆芸久久的躺着,仿佛什么也听不见,看不到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闭着在花丛中翩跹起舞,双手举在空气里,她幻想着握着她手的人是宫主,是景柔,可是周围依旧空荡荡的一片。
她双手努力的想要感触阳光,可是阳光,阳光好远,好远…
海棠正红,梨花不在!
七年了,我加入梨花宫整整七年了,可是七年后的今天,宫主可曾记得我?
不!她一定知道,我早已在诛仙台上灰飞烟灭!
“陆芸!”突然一个红衣女子将她拥入怀中,激动的嬉笑声传入她的耳中。
“好熟悉的声音,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篱笙缓缓的张开眼睛,看到站在面前依旧俊逸如仙的缡天,再立
马转头看到满脸嬉笑的慕容雪鸢,她一脸惊愕的表情,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是我带宫主来看你的。”缡天温柔的说。
“陆芸,真好,你还活着,都是我的错,差点杀了你,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慕容雪鸢一脸歉疚之色,眼睛湿润的说。
“不,宫主,陆芸一生杀了那么多人,也该死。”篱笙轻声说着。
“不说这个了,陆芸,我都快想死你了,这此来,一是接你回宫,二是有个重要的要任务给你。过几天陪我一起去趟景家庄,我们欠景柔太多太多,去给她老家做些补偿,顺便请他哥哥景云来京都,听说他在江南一带贤名远播,恩泽各州县,颇有治理之术。如今天下惧灭,就把这个国家托付给他,让他来做这个帝王,开朝救世。”篱笙满意的点了点头。
夕阳从上阳城外的后山上安静的向西沉落,三个年轻出尘的旷世身影在漫山遍野的海棠花间映照下如一副绝世的画卷。
没有什么可以惦记的了。就像我不去北方,那片叫做岸芷汀兰的竹林,但我必须得提醒自己那里有我想念的人,这样就多了盼头,日子便会好过些。
也许有时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为她执著那么久?宁可为她毁掉这天下苍生,也在所不惜。
我这一生,杀了许多人,双手沾满了死亡与罪恶。开始是为了苏明,后来当我第一次遇到慕容雪鸢时,突然就有种想要给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甚至最后,在她之上的那个人也被我杀掉。
也许这所发生的一切,所有人都早已忘记,为何只有我一人,独自铭记。
我的孤独与等待,又有谁会明白。
京都城中凌霄殿外,那个素衣冰清的男子无声的坐在一尘不染的地毯上,修长白净的手指安静的抚弄着纤细的琴弦,漫天起舞的雪花落在他黑玉灵秀的云发上,满城的梨花香迎风扑来,高亢激昂的琴音里,诉说着一场镜花水月般的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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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渐渐模糊。这一切原来都是幻影,原来自己在前一世的陆芸还是死了,那一世就算是她是陆芸,但是他却改了名字叫缡天,就算是如此他们还是没有在一起。他还是没有能够保护她。
陆芸这样想的时候,竟然是感觉到自己的变得十分的疼痛,好似一把冰刀插入到自己的心口。
死?......
陆芸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幻境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死,只有死才能得到重生!也才能够离开这里。
陆芸这才仔细地开始回忆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东西,从南宫烈进到慕容雪鸢的梨花宫,还是从她一开会与南宫烈的相识,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这一切都让自己陷入到了感情的纠葛之中,才会让自己失去理智。反而是忘记了什么才是真真的,可以将自己的命运调离开来的东西。
而师父也曾对自己说过,自己是特殊的体质,所以在保存了某些牵连着的东西。只有自己才能够将这些东西彻底地了断。
陆芸在右手慢慢地开始汇聚灵力,幻化成一把锋利寒冷的冰刀,这一刀下去自己这一世与慕容雪鸢还有前世的所有记忆和恩怨都会了断。
双眸紧闭,将那冰刀刺向自己的雪白的脖子之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