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准备了马车,陆芸嫌麻烦,有小善这个免费交通工具,陆芸就不想受颠簸之苦了。小善抱着陆芸,足下一点一点的就飞到老远,看着自己在屋檐上飞舞,两边的景色不断的后退,陆芸感觉就像在坐云霄飞车,虽然陆芸之前24年压根就没坐过那么危险的东东。
没多久就到了市集,陆芸脚才落地,恶心的感觉便涌了上来。看来免费交通工具虽然快而且刺激,但是也太不平稳了。虚软的陆芸斜靠着小善,脸色有些发白,小善无声地站在原地,一手扶着陆芸,一手给陆芸擦汗。
歇了好一会,陆芸才恢复过来。抬首望着市集上人来人往,身边嘈杂的叫卖声,第一次确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来到了古代。刚醒来时,头里挤满了陆芸的记忆,自己就像是个外来人,看着陆芸的一切。即使后来有了爹的拥抱,蓝狡猾的笑容,奶娘唠叨的关切声,小善毫无表情的脸,只是更让陆芸觉得,这些都是属于我,而不是慕容玥的陆芸。
8年,如果陆芸都置身事外,到最后,在离别的时候,陆芸是不是走的更潇洒,更无牵挂一些呢?想到这,心里一阵惶恐。到底陆芸现在是陆芸还是慕容玥呢?如果现在的是陆芸,那么身为慕容玥的陆芸,存在又为了什么?
陆芸甩甩头,想丢开这些混乱的念头。
肩上一股温热传来,转过头,看着肩膀上小善的手,以及小善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陆芸笑了笑,自然地抓住小善的手,牵了起来。小善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又恢复了,反手紧握着陆芸。小善的手很暖,温暖的气息传递到陆芸的手掌。不管陆芸是谁,这手上的温热才是真实的。
两边的小摊很热闹,卖主叫卖声此起彼伏,摊子上多是些小玩意。走走停停,基本上每个摊子都瞧瞧,却什么都没买。更多的只是感受市集热闹的氛围,这让陆芸觉得,陆芸是置身其中,而不是被排除在外。小善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侧身挡住拥挤的人群,任由陆芸一路牵着。
晃的差不多了,陆芸便牵着小善直奔成衣铺。一进门,掌柜的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这位客官,你是要买成衣还是布料呢?咱店里的成衣款式新颖,价格优惠;布料的质量好,又轻又薄,最适合现在夏天穿了。前几日进了新布,是从彤国进货的,这位客官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穿什么都好看,来看看这个,这个呢,是。还有那个呢,是。”
听着掌柜不停介绍的声音,陆芸忍不住瞅了瞅自己,再瞅了瞅小善,是陆芸长的像富婆,还是小善看起来很有钱?这个掌柜的也太热情了吧。
边上的掌柜仍在滔滔不绝,陆芸满头黑线,完全打断不了,呃,瞧了瞧一旁的小善还是面无表情,着实佩服。突然发现掌柜停下来了,瞪大着眼睛看着陆芸们。咳咳,天啊,小善竟然点了人家的哑穴。
“那个,掌柜的,陆芸们要几件成衣,他穿的。”陆芸指指小善说到,掌柜点点头,转身拿了不少成衣出来,然后直盯着陆芸们。不好意思地看了掌柜一眼,实在受不了你的聒噪,等陆芸们走了再给解穴好了。
陆芸连忙挑了几件,让小善到后头试试,一件一件穿给陆芸看看。小善不一会便穿了件浅紫色的褂子走出来,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陆芸盯着小善不住地点头。
“烈主子。”小善木然的脸显出些尴尬。
“咳咳,你去换下一件吧。”不知不觉直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陆芸的脸有些发烫。
小善又换了几件衣裳,掌柜在一旁殷勤地拿出十几件成衣出来。看到小善的脸色越来越黑,陆芸赶紧挑了其中的几件,再选了几块布料,付了钱,让掌柜送到慕容山庄。不忘给掌柜的解了穴道,才牵着小善走了出去。
慢悠悠地晃了一阵,小善看了看天,询问到:“烈主子,午时了,要用膳了吗?”
陆芸摸摸肚子,是有点饿了,便点了点头,进了附近的一家客栈。
“掌柜的,有包厢吗?”陆芸扫了一眼大堂,问道。
“不好意思啊,这两位客官,包厢都满座了,二楼大堂还有位子,可以吗?”掌柜又点头又哈腰的。
“那就二楼靠窗,比较安静的位子。”陆芸也不为难他。
“好勒,二楼两位!”说完,一个机灵的小二就窜过来带路。
刚坐下,陆芸就发现小善站在一边,唉,这孩子阶级观念咋就那么根深蒂固呢。
“小善,过来坐。”陆芸向他招招手。
小善还是不动。
陆芸翻了翻白眼,“这是命令!”
小善这才挪过来在陆芸对面坐下,低着头,目不斜视。陆芸无奈:真是别扭的小孩。转过头来问店小二:“这里有什么招牌菜?”
小二一听来精神了,“这位客官,您来这里是来对了,陆芸们的招牌菜多着呢,有鸳鸯戏水、猴子捞烈、子龙脱袍、十里香、雪里红。”听着小二中间没任何停顿的介绍,陆芸头开始痛了。
“停!”一边大声地出声制止小二再继续,一边习惯性地做了个“stop”的姿势。
“给陆芸们两个素菜,然后来一盘牛肉吧。小善,你还想吃什么吗?”小善摇摇头。“那就这样。”小二重复了一遍就下去了。
不一会菜来了,小善直顾低着头,吃着靠他边上的那盘青菜,其它动都没动。陆芸叹了口气,把摆在陆芸面前的牛肉放到他面前,“小善,你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肉。嗯,还是说你不喜欢吃牛肉?”陆芸以前很挑食,鸡肉、鱼肉、鹅肉、猪肉都不吃,只好选了牛肉。
小善看了陆芸一眼,默默地夹起牛肉吃起来。陆芸淡淡地笑了。
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善,想起以前,父母总是很忙,出差的出差,上夜班的上夜班,每次回到家,饭桌前只有空空的椅子,所以很讨厌一个人吃饭,到后来宁愿不吃也不想独自一人吃饭了。老妈总说陆芸不知足,他们那么辛苦为的就是让陆芸过的更幸福。一直很想跟他们说,你们要的并不是陆芸希望得到的。陆芸的幸福很小,只要饭
桌前有他们的身小善就够了。他们不会知道,也不能理解吧。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叫骂声打断了陆芸,陆芸不禁探出头去看。
陆芸探着头看向窗外,下面是一条小巷,看见7、8个乞丐不停叫骂着,边还围着两个瘦小的身小善拳打脚踢。那两个小孩,一个才4、5岁的样子,一个7、8岁左右。年龄大点的男孩护着小的,拳脚基本上都落在大男孩身上。
小善也探了探头,问:“烈主子,要救吗?”
陆芸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正想摇头,却瞧见大男孩仰起头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愤怒和不甘,散发着野性的光芒,如果不是为了护着人,周围的人早就被撕碎了吧。陆芸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想了一会,丢了个碎银到桌上,“救他吧,小善。”
小善不到一会就干净利落地把人打跑了,陆芸走向前,看到大男孩紧紧地抱着小男孩,警惕地瞪着陆芸,就像竖起了毛的小猫,真可爱。
“你再不放手,他就没救了。”陆芸指指已经晕过去的小男孩说道。大男孩担忧的神色一闪而过,手松了松。
“小善,陆芸们带他回山庄。”
“烈主子,陆芸不能离开你,这是陆芸的职责。”小善认真地看着陆芸,一板一眼地说。
“呵呵,陆芸知道。不过蓝怎么可能只让你一个跟陆芸出去,你也发现了吧。你们还不给陆芸出来!”刚说完,四条人小善便闪在陆芸面前。
“你们中间轻功最好的一个先回去通知蓝,准备大夫;再一人带一个,把他们弄回去;剩下的那个跟着陆芸们回去,小善,走吧。”
转眼便回到了山庄,小男孩已经在救治中。断了两条肋骨,有一根刺穿过了肺,在医学落后的情况下,只能是回天乏术了。不到1个时辰,小男孩就在晕迷中安详的去了。
大男孩一直抱着他,直到他冰冷,仍没有放手的意思。神情呆呆的,不哭,也不闹,这样反而让人痛心。陆芸上前握着他的手,“陆芸们好好的安葬他吧。”他木然的点点头。蓝找了口小棺材,把小男孩葬在慕容山庄的后山上,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竖了石碑,拜祭好,陆芸拖着他回到山庄,他任由陆芸牵着手,眼神空洞。
之后的几天,他不吃不喝也不睡,只是呆坐着。无论陆芸怎么跟他没话找话说,他都低着头,木着脸,毫无反应。唉,哀莫大于心死啊。
陆芸实在看不下去了。第三天,陆芸一大早冲到他面前,抓着他的双手,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你不想报仇了吗?”他的眼睛闪了闪,“你留在慕容山庄,可以念书,可以学武,然后可以去报仇。但是你现在不吃也不喝,身体跨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他抬起了头,望着陆芸,眼里有了些生气。陆芸吁了一口气,终于有求生意志了,“所以呢,现在先好好吃饭,好好睡,养好精力,嗯?”他迟疑了一下,略微点了点头。陆芸立刻让人准备好膳食,他狼吞虎咽的,几次差点噎着,无奈地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唉,吃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