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情潮来得猛烈,席卷了两人,恣意浮沈于爱.欲激流中的彼此,再一次将百转千触感思绪压回心灵深处,不去碰触。
“王爷,有客来访。”一名僮仆悄悄探进头来,对埋首于佳人温香中的南宫麟唤回现实。
“呀!”宋香漓红透双颊,挣扎着由丈夫怀中脱身。
真丢脸,又被逮个正着了。大白天的,早教他不要了嘛,这个大色鬼!
南宫麟不怎么甘愿地拢回衣衫。
“人呢?”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家伙敢坏他好事。
那名僮仆以着司空见惯的语气,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在偏厅候着了。”“本王一会儿就来。”说完,他回身亲了亲娇妻的红唇。“等我,一会儿再补偿你。”
“去死吧你!”宋香漓大叫。普天之下,敢这么对他张牙舞爪的女人,大概也只有她了。南宫麟几乎是被踢出房门的。
走入偏厅,首先见着的,是个背对着他、一身白衣清雅的男子,他正无尽温存的护着怀中女子落座,轻轻浅浅的软语温存,他并没听分明,不过看也知道,又是一个妻奴!感受到他的注目,那名男子缓缓回身──“你、你、你……”乍见那张清俊不凡的脸庞,南宫麟吓得瞪大了眼,反射性地立刻关上门。“要死了!南宫烈,你出现得可真大方啊!不想活了是不是?”没错,此人便是那位不爱江山爱美人、多情得一塌糊涂的前任太子爷──南宫烈。南宫烈温雅地一笑。“放心啦,事情都过这么久了,谁还会认得我?”
南宫麟回他一记冷哼。“是啊!说得倒轻松,反正要真有事,也是忙死倒霉的我。”到时,一顶欺君之罪的大帽子压下来,他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南宫麟真是愈想愈不爽。“嘿!大胆刁民,见着本王爷为何不下跪?”向南宫烈行了二十年的礼,乘机捞点本回来也不为过吧?
“你少来了。”南宫烈甩都不甩他,径自对盈盈浅笑的美佳人问:“棠儿,你渴不渴?”
然后,在南宫麟端起桌上的茶,打开杯盖正欲就口之际,他竟眼也不眨地夺了过来,直接端到娇妻唇畔,细语温存地道:“来,尝尝看好不好喝。”
这、这、这……什么情形啊?南宫麟差点瞪凸了眼珠子。
“南宫烈,你好过分──”他委屈地指控。
南宫烈闻言,缓缓地回过身,南宫麟本以为南宫烈已开始良心发现,没想到,他出口的话竟是──“怎么你的聒噪性格一点都没有改?南宫麟,你真的好吵!”
各位听听,这算是什么客人?喧宾夺主嘛!
“好、好、好,我吵!那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跑来让我吵呢?”
南宫烈与爱妻相视一眼,然后才道:“前一阵子,我们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风声,所以就来看看了。”
“你指的是你那位柔情似水、婉约多娇、只要是男人都很难不动心的前任娇妻吧?”“咳!”南宫烈暗示性地轻咳了声。“注意一下你的措辞。”
“事实就是事实,还怕人家讲。”对啦,他就是存心捣蛋。差点就被这家伙害惨,不出口气怎么成。
“棠儿──”南宫烈有些尴尬,又有些忧心地看着她。“你别理那家伙。”柳心棠经笑,摇了一下头。“王爷,我们很关心陆芸的状况,所以才会来这一趟。”“那你们应该也晓得,太子妃后来并没有嫁给我,而是嫁给南宫烈。”
“我听说了。”南宫烈沉重地道。“我不以为我大哥会善待她。”
“这你就错了。太子妃魅力无穷,南宫烈哪是她的对手。”
“你是说,陆芸现在过得很好?”如果是这样,那他内心的愧疚便能稍稍减轻了。“基本上来说是这样。不过,你也晓得,她心肠有多善良,上回入宫,正巧也和她聊上了两句,她说,她对你感到很抱歉,一直良心不安。”
南宫烈轻轻叹息。“她总是这么的善解人意。其实,真要深论,是我亏欠了她,她没必要内疚的。”
南宫麟哼了声。“你终于良心发现了。丢下老婆自个儿逍遥快活去,亏陆芸还无时无刻挂念你,真是不值!”
“叫什么叫,别忘了你是帮凶。”
“我──”南宫麟一窒,他真是猪八戒照镜子。
“好啦,别翻旧帐了,有件事要麻烦你。”
“既然知道很麻烦我,那就甭说了。”南宫麟回绝得倒干脆。
“无情无义的家伙!将来我宝贝儿子生下来,也不要让他叫你堂叔了。”“稀罕!我不会自己生啊!”顿了下,他看向柳心棠微微隆起的小腹。“手脚挺快的嘛!难怪你拿她当宝似的捧着。”
“嫉妒吗?”
南宫麟以一记冷哼作答。
还真的是有点呕,他时时巴着香漓日以继夜的“赶工”,却不见“效果”,而南宫烈……真是气死人了!
“帮个忙嘛,做善事会有好报的。”
南宫麟白他一眼。“你不害我短命,我就谢天谢地了。”
就知道这家伙出现准没好事。唉!命苦的他!
◎◎◎趁着进宫向太后请安之便,他顺道走了趟东宫深苑。
初初听到南宫麟有事求见,陆芸有些意外,但一会儿后使唤人将他请了进来。“王爷来访。有何要事吗?”
南宫麟看了看她左右宫女,陆芸旋即了然,屏退了侍从。
“为避免节外生枝,还请太子妃见谅。”
“我懂。”陆芸明白南宫麟虽然看似漫不经心,行事却极有分寸。
“是关于南宫麟。”他也不拖泥带水,立刻直捣话题。
“你有南宫麟的消息了?他现在人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一连串丢出的问题,差点砸昏南宫麟。
“别急。他要我带封信给你,你看了就知道。”
陆芸急忙接过,又问:“他还有说什么吗?”
“他说他过得很好,要你别替他挂心。其余的,全写在这封信里头了。”是吗?他过得好?失去兰妃,他能好得
了?
陆芸明白兰妃对他的重要性,也明白他们有多相爱,要不然,兰妃不会为了他,毅然了结自己的生命,只求个魂梦相依;而南宫麟也不会为了她,搞得后宫大乱,抛下一切也在所不惜……
因此她不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想安慰她,抑或也有几分真实性?
摊开信笺,那俊雅的字迹,确实是属于南宫麟──
陆芸:蒙你牵念,感怀于心。
其实,你用不着如此的,你并没有欠我什么,从一开始,就是我误了你,对你的歉疚,才是我难以承载的的心灵负担,而今,听闻你已觅得良缘,且大哥亦真心相待,我由衷地祝福你,但愿你过得好。
至于我,你用不着难过,我现在过得很平静,不再有任何风风雨雨,身畔,亦有佳人柔情相伴,再过数月,也将添一稚儿,你就放心去过你的幸福生活,别再为我挂心了。南宫麟手书
看完信,她心中有太多的感慨,长久以来的愧疚一旦卸下,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南宫麟──真的寻得他的良缘了吗?那兰妃呢?若说他能忘了兰妃,她是绝计不信的,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会吗?可是,兰妃明明死了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关重大,她不敢妄加揣测,可又阻止不了深入探索的奔腾思绪……
“在想什么?”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她惊吓地跳了起来,这才发现,南宫麟不晓得何时已离去,而南宫烈正站在房内。
想起手中的信,她下意识往身后藏。
“听说刚才南宫麟来过?”南宫烈本是不甚在意,可陆芸慌乱的神情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惨了,她一向不太会说谎,他能不能不要再问下去了?她知道他对南宫麟并无好感,要是让他起了和她同样的猜测……那事情又没完没了了。不管如今与南宫麟相伴的那名女子是不是兰妃,她都必须守住秘密。她已经害了南宫麟一次,可不能再害他第二次!但是,她却忘了南宫烈是不容她隐瞒的。
他瞇起眼。“你身后是什么东西?”
糟糕!他注意到了。“没……这个不可以让你看……”
很好!这下南宫烈更加确定事情不对劲。“如果没什么不可告人,为什么不能让我看?”
“不……不是,这个……”
“莫非你们真有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暧昧?”他咄咄逼人,厉眸直视她。陆芸惊抽了口气。“你胡说什么!这封信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南宫麟……”话一出口,她立刻叫惨。
完蛋了,怎么三两下就让人给套出话来?
“南宫烈?”他沈下脸,朵朵乌云飘了上来──山雨欲来风满楼。
“拿来!”漾着点点寒意的声音,充满了一触即发的危险讯息。
“不……不可以!”她执拗道,藏在身后的手说什么也不肯伸出来,还往后退了好几步,避开他能碰触到的范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