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太子倒是可以说一说你的要求是什么,苏锦儿从来就不做亏本的买卖,太子殿下若是拿不出等价的东西恕不奉陪。”
苏锦儿说着便站起身来,望着自己面前那个白衣男子,对方脸上那似乎将一切掌握于手心的笑容令她感到十分不舒服籼。
“至于您所谓的要将我的秘密告诉凤无邪,我也无所谓,你若是能够见得到他大可以亲自开口告诉他!姣”
她不喜欢眼前这个叫做君惊澜的男人,更加讨厌被人威胁。
君惊澜眯着眼,笑着解下扇子之下的那一颗宝珠放在了苏锦儿面前,脸上那种将一切控制在手掌之中了然的微笑仍旧不变。
“想必这是什么国师夫人应该心里很清楚,本宫若是答应将这个东西当做交换的代价,不知道国师夫人愿不愿意同本宫来一场交易?”
苏锦儿瞧了桌子上那一颗宝珠良久,珠圆玉润,大约有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在昏暗的画舫之内泛着奕奕流光,即使倒映着红绡凤罗依旧透着清澈皎洁的浅淡光芒。
不会错了!
这便是她一直在寻找的帝灵,之前根据默阁的消息,这帝灵并不在君惊澜的手中而是我在南隅历代帝王的手中,作为新帝的象征,却没想到······
只是,君惊澜真的会如此大方,将这东西双手奉上?
君惊澜见苏锦儿的目光落在那宝珠之上,抿开一抹了然的笑意,再一次开口提醒对方。
“这东西是五灵之一,若是有了这东西便能够留下国师夫人半年的性命,夫人若是真的聪明,想必不会拒绝这样的东西吧。”
苏锦儿明白,君惊澜所说的并没有错,她现在需要这个东西。
沉吟半晌,苏锦儿转身再一次坐了下来。
“说吧,你要同我交易什么?”
“我想要很简单,不过是这个天下罢了,本宫素有雄心,想要同意四国,让南隅称霸整个大陆,如今只缺一个助手,不知国师夫人愿不愿意相帮?”
君惊澜说的云淡风轻,这天下霸业在他的口中仿佛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罢了,如“今天的天气真好”那样简单惬意。
然而对于苏锦儿来说,却又是另一番不同的看法。
“君太子想要的太大了,对于太子殿下来说也许这不过是轻巧的一句话罢了,可之于苏锦儿来说却是重于泰山,太子殿下莫要忘记了,苏锦儿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蹙起了眉,苏锦儿不明白此人为何三番四次的要找上自己。
君惊澜听了这话,笑着摇头。
“也许对于旁人来说,这重于泰山,可是对于国师夫人来说这不过是轻巧的一句话罢了,本宫并非要国师夫人亲自襄助,只需要国师夫人劝凤无邪同我回去,让他辅佐我便可。”
苏锦儿恍然大悟,原来对方看上的是凤无邪。
如今想来一切便说得通了,凤眸微眯,盯着眼前这个至始至终挂着狐狸一般微笑的白衣男子,苏锦儿猛然间觉得,也许这个人早已经知道了一切。
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便已经一层层的设计妥当了,即使知道凤无邪是自己的皇弟,他仍旧义无反顾的要将君轻灵嫁给他,只因为凤无邪是漠北神教的教主又是云祁的国师。
在漠北,神教的教主之位甚至高于皇权,哪怕是皇位的更替都要听天启示,由上天决定,而在漠北嘴接近于上天的神之子便是神教的教主。
至于云祁,这位国师战功赫赫,民心俨然已经到了超越了皇帝的地步了,这也是为何皇帝每每想要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却终究是无法下手的原因。
对于君惊澜来说,凤无邪才是真正的目的。
“君太子会不会想的太好了,既然凤无邪有这样过的能力,又身兼南隅皇子的地位,难道你就不怕凤无邪会篡了你的权,自己来统一这天下吗?”
苏锦儿见君惊澜如此胸有成竹,难免会惊愕这个人的步步算计。
对于苏锦儿这几乎挑衅的话,君惊澜不骄不躁,这样的可能性他想过,之后便否定了这种可能。
“凤无邪不适合做皇帝,他素爱自由,绝对不会甘愿被人束缚在皇位之上
日日面对着一堆老不死的大臣争来抢去,恐怕将来有一日统一了天下,哪怕是本宫甘愿让位他怕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于凤无邪认识了这么多年,君惊澜很清楚那个人的性子,因而对于这种可能千万分的放心。
只可惜他偏偏就算漏了一样。
苏锦儿歪着头,美目流转,潋滟的光华对于每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朱唇轻启,玉珠似得白牙小巧可爱。
“若是我让他去争呢?太子殿下也不怕吗?”
这一句话成功的让君惊澜变了脸色,猛烈阴寒的杀意充斥着小小的画舫,让这个密闭的空间中的空气刹那间凝滞,周围的氛围窒息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锦儿闲适悠然的垂眼喝着茶,一举一动都好丝毫不被这威压所摄。
君惊澜紧握的双拳一点一点的松开,僵硬俊秀的面容逐渐恢复了温润的优雅笑容,低低笑了声。
“若是天下女人都有可能让夫君去争夺那个位置,可偏偏就你苏锦儿不可能。一来你不是一个喜欢被束缚的女人,本宫不信,若有朝一日凤无邪成了这天下之主你会愿意乖乖的留下宫中日日等待了他的临幸。”
苏锦儿撑着脑袋,听着君惊澜轻笑,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淡去,宛如坠入重重迷雾之中,看不清她此时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二来你若想要做那天下之主,又何必依靠一个男人,恐怕你会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君惊澜静静得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的事情他听说过一二,这个女人绝不是那种甘愿屈居于人下的女人,她若是真的想要,恐怕自己便会去抢,哪里需要求助凤无邪出手帮她?
自然君惊澜也庆幸,眼前的女人对为天下主这样的豪言壮语并没有半点儿兴趣,否则的话怕是他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就在君惊澜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画舫忽然猛烈的摇晃了起来,只听见外面一片吵闹,不断地有人影晃来晃去,还有人大声喊叫着。
“不好了,画舫漏水了,船舱漏水了。”
外头闹哄哄的吵成一片,君惊澜站起身来,抬手扶住摇晃的站不稳脚的苏锦儿,将她扶出了船舱。
“快些到甲板上去,靠着本宫。”
两人刚刚走出画舫,站到了甲板之上,却见这个时候,从天而降十余名黑衣杀手,抽出腰间的长剑对着甲板之上乱窜的众人挥刀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道虹影掠过,一掌劈在君惊澜的左胸,趁着君惊澜失神之际从他的怀中抢走了苏锦儿。
苏锦儿被人裹进了赤色披风之中,脑袋被一只手押着躲进了那人的怀中,苏锦儿挣脱了那只大手抬头只见到一张霜冷邪魅的面容,低低唤了一声。
“凤无邪!”
“别说话,我们走!”
此时,画舫不知何时竟然燃烧了起来,凤无邪皱紧了眉头,一把搂住苏锦儿的纤腰,不再恋战,蜻蜓点水掠过湖面,完好无缺的抱着苏锦儿回到了岸边。
幸而这水面还算浅窄。
“可伤着没?”
凤无邪担心苏锦儿,低声在她耳边低低问道。
苏锦儿摇了摇头,望着那被片刻之间被大火燃尽的画舫满眼的疑惑。
看着方才潜入画舫之中的那些黑衣杀手的样子必然凤无邪派来的,否则的话他们绝不会在凤无邪在船上的期间放火,还故意缠住他想要将他留在画舫之上。
“我没事,快派人去查,那些杀手到底是什么来头!”
苏锦儿觉得蹊跷,同样也十分担心凤无邪如今的安危,这些人分明就是冲着凤无邪而来的,甚至还想要制造出凤无邪有意杀害南隅太子的现场,好让两方的人自相残杀。
“放心,方才灵破见事情不对便已经前去查了。”
低声安慰苏锦儿,凤无邪随即将目光停留在了站在一旁一直握拳咳嗽的白衣男子身上,脸上那温柔多情的神色立即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夜叉一般咬牙切齿的扭曲。
“谁让你将锦儿带来这种危险的地方,若是锦儿今日伤了一根头发我必然不放过你!”
两兄弟见面便如仇人相见一般,眼看着就要打
起来了。
幸而苏锦儿站在一旁,凤无邪担心若是真的打起来到时候必然会伤到了苏锦儿,因而才压抑着痛斥了君惊澜几句便要离开。
君惊澜见此也不阻拦,更没有问苏锦儿要回那可宝珠。
“国师夫人,本宫便当做你已经答应了本座的要求了。”
苏锦儿回头,握着凤无邪的手淡笑。
“这是自然,既然已经答应我必然会答应君太子所说,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希望君太子能给我几个月的时间,最多半年我便会同凤无邪一起前往南隅助君太子一臂之力。”
有了苏锦儿的承诺,君惊澜放心的看了一凤无邪一眼,大笑着离去。
“如尔所愿。”
******
回到国师府,凤无邪急急忙忙的宣来了太医为苏锦儿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免得遗漏了什么不该遗漏的地方。
如此严谨的程度惊动了正在东宫的云霆钧,急匆匆的赶到了国师府,以为苏锦儿出了什么事情。
当看到完好无缺的苏锦儿之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
云霆钧看着被凤无邪强制躺在床上的苏锦儿,有些哭笑不得。
不得不说,凤无邪有时候做起事来真的如小孩子一般任性焦躁,闹得这个皇宫都不得安宁,当他留在太医院的人前来禀报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就赶来了。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方才去游船,画舫忽然着火了,幸亏来的及时将我救了出来。”
苏锦儿隐瞒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不过简单的归咎到了画舫着火之上罢了,毕竟官府的人方才前去查看的时候也是这样定性的。
云霆钧蹙了蹙眉头,看向了凤无邪,压低了声音问道。
“那时国师也在画舫之中?”
凤无邪点了点头,云霆钧的脸色霎时间难看了起来,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你们都退下,这里有本宫和国师照看便可。”
云霆钧肃着脸屏退了左右,一改方才着急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