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也紧跟着嘲讽地开口道:“这种品行不端的女人,谁知道背地里都做过些什么腌臜事。别不是担心丑事被揭露出来,才自杀的吧,想要栽到我儿子身上,没门儿。”
安冷月对着两人羞辱安灵儿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觉,但老夫人却是被气得脸都白了。
“赵家简直欺人太甚。”老夫人捂着胸口,身形摇摇欲坠。
安冷月见状,脸色不由一变,忙抢上前扶住了老夫人,转头狠戾地看向赵夫人和赵昶,冷声道:“来人,给我把这两个人打出去,我安家从此不欢迎任何赵家人。”
“你敢!”赵夫人横眉竖目,凶狠地瞪着安冷月叫嚣道:“不过一个小辈,竟敢对本夫人如此无礼。安家的女儿真是好教养,妹妹不知廉耻勾引男人,我看姐姐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啪”
她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狠狠地一巴掌。
出手的人半点力气都没留,巨大的力道让赵夫人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转了半圈才轰然倒在地上。
赵夫人捂着脸,张口便要大骂。
但嘴巴一张口,却首先“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血水中还隐隐混着几颗牙齿。
鲜血不但没让赵夫人害怕,反而更激起了她的凶性。
那双被肥肉挤得几乎快要看不到的眯缝眼凶光毕露,恶狠狠地扫视着人群,怒吼道:“哪里来的小瘪犊子,竟然敢打老娘?”
“本王便是打你了又如何?”凌轩慢悠悠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淡淡地看着赵夫人道:“你信不信,就算本王今天杀了你,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出手的自然不是凌轩本人,赵夫人这样一个泼妇还不值得他亲自动手。
出手的是他身边的暗卫,只不过暗卫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在场没几个人看清楚。
而暗卫的动作自然是他指使的,因此说是他打的,也是没错。
赵夫人看到凌轩,不由瑟缩了一下。
她是蠢,但也知道,亲王并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况且,凌轩虽然现在看上去还是比不得石凌君更受皇帝宠爱,势头却也正盛。
这将来到底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滚。”凌轩厌恶地看了赵夫人一眼,淡淡地突出一个字。
“是是是,妾身这就滚。”赵夫人忙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拽着儿子便灰溜溜地走了。
安冷月掩在袖中的手指轻轻一弹,一颗小石子便迅疾地射了出去,正中赵夫人的腿弯。
赵夫人庞大的身躯不由踉跄了一下,轰然倒地,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赵昶那小身板儿被赵夫人抓着,自然也跟着滚了两圈。
他身上本来便只披着一件赵夫人的外袍,这一滚顿时散了开来,露出了他那没二两肉的干瘦身材。
两人却屁都没敢放一个,在下人的搀扶下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冷月只看了一眼,面前便陡然一暗。
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张意料之内的脸。
凌轩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非礼勿视。
”
顿了顿,又道:“况且,那干巴巴的身材,有什么好看的。”
本王的身材比他好多了。
不过,最后这句话,他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安冷月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但想到他刚才为自己出头的举动,心里又禁不住有些感动,踟蹰了一下,还是道:“刚才多谢王爷仗义出手了。”
“应该的,不必谢。”心上人被羞辱了还不出手,那还能算是个男人吗?
安冷月又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了,什么叫应该的啊,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不用看,她都能猜到周围人在用什么眼神看自己了。
她一咬牙,干脆利落地转移了话题,“这份情冷月记下了,日后定当报答。只是现在家中现在怕是不便继续待客,失礼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这话是说给凌轩听的,也是说给周围的其他宾客听的。
安灵儿死了,祖母的寿宴自然也办不下去了,识相的现在就该立刻告辞了。
今日前来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像赵夫人那么蠢的也是十分罕见的,大家都十分知情识趣,立刻便听出了安冷月的言外之意,纷纷提出告辞。
没一会儿,人便走光了。
凌轩虽然很想留下,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留下并不合适,只能最后看了一眼安冷月,恋恋不舍地走了。
现场便只剩下了安家人和一众下人。
冷不防,安赵氏“嗷”的喊了一声,便扑到了安灵儿的尸体旁痛苦了起来,“我可怜的灵儿呀,小小年纪的,怎么就这么去了呀?你要让母亲和你父亲怎么办呀?”
她哭得涕泗交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地上躺着的是她的亲生女儿呢。
“够了。”从头到尾一直没开过口的安长逯却突然暴喝了一声,吓得安赵氏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再开不敢开口。
他冷冷地看了安赵氏一眼,深吸一口气,沉声对下人道:“你们将二小姐抬下去,好好收拾一下。把她打扮漂亮一点,她一向爱美。”
“是。”下人们本来扎着手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到老爷的吩咐,立刻便行动了起来。
安长逯又转身对老夫人身边的下人道:“你们扶先老夫人回房休息。”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安冷月身上,“月儿,你跟我来。”
对上安长逯深沉的目光,安冷月心中不由一顿,却没有半点心虚。
老夫人似乎也看出了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有心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说出口。
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定然能把这件事压下去,却也必然会成为父女两个之间的心结。
只有说开了,这个结才能真正解开。
她叹了口气,转身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而安冷月和安长逯也同时迈开了脚步,整个过程中,谁都没有看安赵氏一眼。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了安长逯的书房。
安长逯转身沉沉地看着安冷月,安冷月淡定自若地回视,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良久,安长逯才开口道:“你就不准备跟
为父解释一下吗?”
“父亲想要我说什么?”安冷月淡淡地问道。
“为父想要你告诉我,灵儿的事情跟你无关。”安长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既复杂又沉痛。
月儿一直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也是最让他骄傲的孩子,他不愿意相信月儿会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但很多事情却不是不相信就能忽略的。
安冷月看穿了安长逯的想法,不由笑了起来,坦然道:“我并不想欺骗父亲,不过,我所做的只不过是给安灵儿下了药而已。而这,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她选择了实话实说,将最后的选择权交到了安长逯的手里。
“真的是你做的?”安长逯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更多的却是痛苦,“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安冷月垂眸,面对父亲的质问,表情一片清冷,“人总是会变的,我只是学会了更好的保护自己而已,不是吗?”
她嘲讽地勾了勾唇,“如果安灵儿不是想着要害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可她毕竟是你妹妹,她做错了事,教训一番也就是了……”
“父亲。”不等安长逯说完,安冷月就打断了他的话,“您准备如何教训呢?无足痛痒地关几天禁闭吗?您觉得有用吗?”
安长逯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冷月又笑了起来,淡淡地道:“第一次,发现安灵儿在我的药里下毒,父亲关了她的禁闭。
第二次,她诬陷我在她的胭脂里下药,大闹不休,父亲关了她禁闭。
第三次,她在望岳阁文会上剽窃了我的诗词,让安家颜面大失,父亲您再次关了她禁闭。”
她定定地看着安长逯,“父亲觉得有用吗?古话有云,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我足足原谅了她三次,自认为作为姐姐已经足够大度了。”
安长逯禁不住想起了两个女儿幼时的事情,当初他是被安灵儿的母亲算计才有了安灵儿,对这个女儿不自觉地便有些迁怒。
下人们一向喜欢看人下菜碟,见自己不待见这个女儿,照顾起来自然也十分不经心。
直到月儿五岁的时候,偶然间撞到了灵儿,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妹妹,他才想起这个女儿。
当时的灵儿已经四岁了,却瘦弱的如同两岁的孩子一般。
他当时也是又心疼又生气,但除了处置了那些下人,也做不了什么。
而且,当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西北。
倒是月儿对这个妹妹似乎十分爱护喜欢,有什么好东西都喜欢送给妹妹。
两姐妹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发现灵儿在月儿的药里下毒,关系才一下子冷了。
安长逯直到现在也没明白,灵儿为什么会下毒害月儿。
想起当时从灵儿房间里搜出来的那些被虐待的惨不忍睹的兔子,他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发寒。
在安长逯陷入回忆的时候,安冷月再次开了口,“父亲就不奇怪吗,赵昶一个男宾,本来该好好地在前院饮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后院呢?那里可是女儿回房的必经之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