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了家,析春看着那屋檐下的刘氏时,愣得一惊,紧着身上的芦花被子,这才知道为何二姐不把她们留在家里。
砚青更是一双眼睛转了转,害怕的窝在三姐的怀里。
析秋推开踹掉栓的门看到刘氏时,只是短暂的愣了一下,不时还腹诽一句:倒是真能等,看来不骂几句是不甘愿走的。
带头拉着两弟妹进了院,刘氏果然内双眼皮一利,整个人站在那里似要抓了狂。
“知不知我在这等了多久了?”
“多久?”析秋顶着一张紫涨包子脸,淡淡的问着,将镐头放在屋檐下,推开了那要掉下的门,见里面还是走时的样子,看来这刘氏是连进屋落脚都不屑呢。
挥手叫析春和砚青赶紧进屋。
不想,刘氏被她冷淡的问话噎了一下的同时,见析春跟砚青两人顶着个大被怯生生从她身边走过。
毫不客气的就伸了手想去抓两人,这手还未伸到,析秋便将镐头拿起一横,那因着锄地而磨得更加光亮的锄刀就那样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刘氏吓得赶紧的退后几步,析秋则是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大伯娘当心,这锄刀上有冻泥,俺抖抖的。”
刘氏狠拍了几下胸口,析春跟砚青吓得在那里呆愣着。
析秋赶紧的将两人护在了身后,微笑着看了看他两:“还不赶紧的进屋,这外面风大着呢,进去,到炕上暖暖的。”
暗中给析春使了个眼色,析春领会,点着头,拉着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砚青向着屋子行去,而析秋则一直挡再两人身前,直到两人进了屋。
刘氏利眼看着,嘴角冷哼着,见她满脸紫淤,冷了脸的说道:“倒是不知几日不见长本事了,既是敢拿着锄刀来比划人了。”
析秋将锄刀上不咋多的泥土,照着屋檐下的台阶就是一个猛力敲去。
“咚!”一声清脆,吓得刘氏心肝抖了几抖。
这才听她缓缓的开了口:“大伯娘说的啥啊,俺不过是看锄刀有泥抖抖罢了,何时比划过人了?”
说着的同时将镐头立在身边用手扶着,有礼的问着她:“大伯娘吃过饭来的?有事不成?”
刘氏这才看了一下天头,心中惊了一下,这是过了午时了啊,自家闺女去了娘家玩,家中当家的可不会做饭啊,这,这……
想到这,她不满的对着析秋吼了声:“我是有多闲得慌,才会在这吹几个时辰的冷风来吃闭门羹不成?”
说到这,又利眼看了看她:“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小丫头片子若不是我们大房罩着你,早八百年前让人给欺负得没边了。”
析秋不理会她,只淡声的问着:“这是来赶我们出村的?”
“大伯娘稍等,待我们这顿饭做完,这就收拾走人。”
“你……”刘氏噎得说不了话,而析秋则直接将镐头甩在了一边,推门进屋,将篮子里的野菜放在灶台上。
刘氏想不出为何自已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一下让人噎得说不了话不说,更是觉得没面子的慌。
这不让在村里呆,以往都是自已拿来威逼这几个小崽子的,何时反过来让她们威胁了?
不甘的看了看里面拿出少半野菜放木盆里的析秋,见她根本似当她不存在一般,在那里怡然自得的整理着灶台,着手备饭的样子,气得刘氏恨眼看了看边上立着的镐头。
气得胸口泛了疼的在那大吼着:“怎么,长辈跟你说话,你就这样拿大?还是你眼中没有半分长幼之分?是无人教你?还是郝氏只教会你怎样勾引男人?”
析秋停了打擦打火石的手,听着她又在那里叫骂着:“没有半分的规矩,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不认真的站在这里受听,反而一副爱搭不起理的样子,哪就有半点教养?短命玩意儿,真当自已个儿是盘菜了不成?”
析秋冷笑的抬眼向她看来:“大伯娘要我怎样认真听?不是说要赶我们出村么?难道连顿饱饭时间都不给我们么?”
“谁说要赶你们出村了?你个死丫头,说你几句不愿听,这是拿着出村威胁谁呢?”
“是啊,这是拿着出村威胁谁呢?”
析秋似笑非笑的对上她的眼,以往她不就爱拿赶出村这话头威胁这无依无靠的几姐弟么?
如今自已舍得一身剐,不怕出了村,反倒是她束手束脚起来,可是为什么呢?
按说让污了家族名声的家人,自行滚出村不是更好么?怎么反而偏要留着呢?
刘氏被她怼的是哑口无言,想像村里的妇人那样不讲理的撒了泼,可又觉得身份上过不去,要知道她可是秀才娘子,当家的也说了,如今他们家也是要脸面的人,真要如个泼妇撒泼,丢脸不说,当家的也会不高兴的。
在那里气得胸口是停也停不下来,刘氏只觉得走这一趟,人没训着不说,反倒窝了一肚子火,不明就里的,还以为她是来找气受的呢。
同时心里又觉得不可思议的慌,这大丫死了,这丫头片子就能受这么大的刺激不成?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