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诚二十四年,彼时将将过完正月十五,析秋便被诊出怀了身孕。 且这一次的反应极大,连着一点东西都吃不下不说,人也是瘦得有些个脱了像。更苦的是,只要一想到朝哥儿满周岁就要进了宫。她更是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掉着。
亓三郎见此心疼得难以复加,连连进宫奏请。要求洪诚帝收回成命。洪诚帝见此,也实在无办法,只得免了朝哥儿进宫教养之事。不过却是要求其启蒙之时要进宫与孙皇子伴读。
却原来明子煜所娶的太子妃,也在这时诊出怀有两月的身孕了。为着此事,太子妃还很是贤惠的为太子又重提了两名侍妾侍寝。
明子煜表面虽未说什么,却从此对太子妃有了些些疏离之感。在听说了侯府之事后,还特意抽空过来走动了一趟。
彼时的明子煜来到侯府,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样子,又觉刺眼得慌,坐了不到两刻钟时间,既是连着饭都未吃又重回了东宫。
对于如今的这条路,是他自已迫不得已选的。在从大哥二哥无故去世,自已被人算计后,他就觉宫中那种地方真真是越糊涂越好。不然,再是聪明无双的人,也有人能够让你消失的无影无踪。
叹息的回到自已的宫殿。想着年少时,母后每每再得知了父皇去别宫时的无奈和落寞。想着自已身边经常围满着一些心口不一的奴才下人,他以为他们都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忠心不二。
直到七岁那年,大皇兄跟二皇兄相继去世,朝中为着立储之事吵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说该是他当储君,他也认为该是他的才对。
可直到有一天,一个惯会逗他乐和的贴身小太监将他带到御花园,说是找到个很是有趣的事情。要带他去玩。
他当时也是个傲气的,随着那小太监来到一处凉亭处,那小太监从暗处拿来一副鱼杆,说是可钓锦鲤。且还说里面有一条金色的龙鱼,若他能钓到,那就是真真的真龙太子了。
当时他一听就来了兴趣,直问那龙鱼长什么样。小太监则神秘一笑,说是他也未见过呢,就等着未来的太子殿下这条真龙让它现身了。
是以,他当时还当真去钓了这鱼。哪知。不到一刻,那小太监就突然大跪着,大哭着求他不要钓了。
他当时还莫明其妙,正当问怎么一回事时,父皇就跟着他的一些妃子恰好正走了过来。那小太监一看,立时跑过去大磕起头,直说是七皇子吵着闹着要钓了这龙鱼,他是怎么劝也劝不住。
彼时的洪诚帝一听就喝了一声,“太子他小小年岁,哪就知了龙鱼之事?定是你这叼奴挑唆的吧。”
洪诚帝一吼,那小太监立时抖着筛康的身子大叫着冤枉,而洪诚帝却是理也未理。甚至还颇为恼怒的着人将那小太监拖下去杖责而死。
那小太监当时被拖着大喊了冤,嘴里口口声声还不忘污蔑是他明子煜自已要钓的鱼。彼时的他只有七岁,被父皇这一威严的气势吓坏了。
父皇当时虽只是轻看了他一眼。可他还是从他眼中看到怒火。这让他十分害怕的看着他轻唤了声,“父皇。”
“哼!”洪诚帝听罢,只冷哼着转了身,对着身边的巍忠喝道:“回宫!”
“是!”
彼时的一些妃子们还不明就理,皆急急大叫着皇上相追。而他却是伤心的眼泪不停的往着外面冒着,他想解释。可父皇自那后,却是很少再来看了他。
他很是郁闷的问过母后,母后却说,这是一种计策。有人不想让他好过了,只能以着疏远让敌人产生迷惑。
当时他不甚明白,难过了好久。有一次去往学习课业的宫殿时,露过一片花池。他见里面有鱼游动,不免有些失神的想着自已就是因它而失了父皇的宠。想着想着,他就有些恨,恨着的同时,就想伸手去将那罪魁祸首给捞起来。
不想,这身子才伸出一半,就有人给暗中使劲的将他给推下了足可淹没了他的花池。
当时他怕极了,真真的在里面扑腾了好久,期间不断的大叫着救命,可附近愣是没有一人前来相救。这让他慌得无以复加,以为自已就要被淹死了。
就在他喝饱了一肚子水想要放弃扑腾时,却突觉身子一空。有人正托着他的下巴将他一个翻个儿给仰面朝了上。他当时惊得想要挣扎。却听得身后之人冷冷的道了句,“不想死就老实点。”于是他老实了,任由着他将自已拖上了岸。
在岸上,他理也未理当时正咳嗽得厉害的自已。只是冷冷的径直的扭净了衣角,转身要走。
“表哥!”
他的轻唤,让他立住了脚。他起身跌跑到他的身后,低低道了一句,“谢谢你。”
“不必!”
他依然少言少语。同窗这般久,他总是冷得让人不愿亲近,自已曾以为他是一副冷心肠,定不会是什么好人才是。
却不想如今救他的,恰恰就是这一冷心肠的人物。他沉思的与他并肩而走,良久扬起潋滟的脸旁看他,“是不是人不能只看外表?”
他回头有些惊奇的看着他,随一个轻轻点头,“得你信任之人,有时往往是不起眼之人。”
他懂得好多,“那你是值得信任之人么?”
“嗤。”他哼笑一声,“别想诱我为你效命,我已是五皇子的侍读,是不会与你一边的。”
小小的明子煜当时听了这话,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他笑着咧嘴,似乎有些懂了,不会站在他一边的人都能好心的救了他。那他就是值得信任之人,“无事,那我也与五哥站在一起。”
他不解看他,而他却笑得天真的从此死粘上了他……
自回忆里出来的明子煜,叹了口气,看着外面暗下的天色,直叹着这宫中还真是让人窒息地方。
“太子殿下,今晚可要着人侍寝?”
身边的总管太监恭敬的立在那里。明子煜不屑哼了哼,这些女人,明明不愿了丈夫身边有人,却偏要装得贤良大度的送人,真真是令人作呕不已。
“不用!”大力的掀动了下衣袍,他快步行去了景安宫看起了奏折来……
九月底,析秋经过一夜的艰苦奋战,终是在第二天清晨生了一子出来,小名辰哥儿!
彼时亓三郎抱着自已的第三个孩子,慈爱的笑了笑。对于第二次当爹,显然已经有些轻声驾熟的没了头次的慌乱。待等着析秋整理好出来,他将孩子给她看了看,又拉着她手,低低的道了声,“辛苦了。”
析秋点头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这一个孩子,跟亓三郎既是有八分相像。连着眼印走向都像极了他的鹰眼。抬眸,笑看他道:“你是喜极了这老三,还是爱极了老大?”
他低低笑着,正待开口,这时一声稚嫩的孩童声音传了进来,“美银,果的弟弟呢?”
“扑哧!”析秋忍不住的乐和了一声,不想这一笑既是让她抽疼得厉害,不得已,只得在那极痛苦的努力皱眉憋着。
而亓三郎正一脸黑线的看着自家母亲带着的一对小人儿进来。
朝哥儿流着哈喇子两眼发光的颠颠跑着,曦姐儿则皱着个小鼻子,很是厌弃的看了自家弟弟一眼。见自家爹爹正看着她,她立时的扬了灿笑道了声,“爹爹!”
亓三郎眉眼舒笑,伸手让她快步跑了过去,将之搂入怀里指着襁褓中的辰哥儿问道:“可是要看看弟弟?”役帅医血。
“嗯,要呢!”
“果也要探!”朝哥儿在一边不干了,直打着明钰公主的手撒着娇,“果也要探,果也要探嘛!”
“好好好!咱们朝哥儿也要看小弟弟呢!”明钰公主一脸温笑的抱着朝哥儿起了身。
析秋眉眼柔和的看着这一家人,随慢慢的闭上疲惫之极的双眼,嘴角含笑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