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么一个难题,苏青的脑袋也有些发疼。
现在他倒是非常后悔了,自己当时怎么就一个鬼迷心窍,直接想着借皇帝的手,去教训折冲府一番呢?
而且新元帝的软蛋行为,也直接让苏青的算计落空了。
哪怕到了此时此刻,苏青都认为是新元帝的软弱,而不是他的打算已经被看透。
看着柳承宗如此轻易就压过了皇权,所以苏青在心里,就对皇帝产生了一个一种“不过如此”的认识。
这就相当于旁观的时候,看着别人做事,一幅轻松自如的样子,内心里就会产生一种想法。
这么简单的事情,大概谁上谁都行吧?
哪怕稍微难上一点,但是我上肯定我也行,毕竟我可不是一般人。
那些狂妄自大的人,一般都会是这种想法。
而他的这种心态,已经被柳承宗看得异常通透,所以根本就乜有进行任何的劝说。
毕竟你根本就叫不醒,一个自我沉醉的人。
所以觉察到了苏青这种越来越膨胀的心态,柳承宗根本就没有和这个家伙多费口舌。
处于对礼亲王的大业,他平时多照顾一番就行了,至于说更多的,抱歉,他又不是苏青他爹,为何要那么费力不讨好呢。
反正等到这个家伙翻车了之后,大不了一根绳子的事情,还怕他泄密不成?
作为一个显著的政治人物,柳承宗和苏青之间并没有什么友谊之类的。
该放弃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撒手,绝对不会让这么一个家伙把自己给拖累了。
当然,至于苏青清楚不清楚这一点,那就不是柳承宗该操心的事情了。
而看到了现场的一幕,其他的人就多少心理就有一些猜测。
但是看着苏青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所有人也只是暗地里摇了摇头,谁都没有去提醒的意思。
毕竟能够做到柳承宗如今的位置上,任何在公开场合的一举一动,都将不会是随意的行为。
更何况,无论苏青有没有觉察,但是此刻他手上地这个难题,才是最大地问题。
官场上没有绝对的秘密,更何况,作为始作俑者,新元帝本身就没有保密的打算。
所以根本就没有等到第二天,其他的几位内阁大臣,就已经知道了事情地始末。
越过内阁递上奏折,而且还是和回避制度无关地奏折,这多少让几位内个大臣都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哪怕此刻折冲府并没有遵守朝廷的政令,几个人的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波澜。
毕竟在所有人的心目当中,折冲府和渝州,完全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你可曾看到过,有哪一个州,有哪一个军衙,敢于光明正大地清洗当地的官员?”
“就算是有着充足的理由,可是像折冲府这样的,整个大乾也是绝无仅有的。”
“任何和折冲府相关的事情,都应该单独考虑!”
当御史大夫贾东,找到展炔请教的时候,以上就是展炔的回答。
虽然展炔以头铁而在朝堂著称,但是如果没有几把刷子,也不可能和柳承宗硬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撸下去。
同样作为清流的存在,在没有升任吏部尚书之前,展炔就和贾东有着莫逆的关系。
两人无论风格还是政见,都是十分相近。
甚至因为自身在朝堂上所起到的作用,展炔甚至都不敢保证,自己到底能够干多长时间的尚书。
毕竟孙灵玉的前车之鉴可是放在那里呢。
而贾东这个黑面御史,就是他为新元帝准备的后备人选。
如果不是御史台当中,柳承宗拉拢地人实在太多,恐怕贾东就是先一步和柳承宗对上了。
在朝堂之上,并非是没有人敢于和柳承宗抗衡,而是不到了那个层次,你就是想和人家放对,那也样有资格才行。
越级参奏,绝对是官场的大忌,哪怕出发点是为了国家也不行。
那样的人是不会得到善终的,因为任何一个行业当中,破坏规则的人,总会遭受所有人的排斥。
很显然,在玩弄规则这一块,柳承宗绝对是一个好手。
而折冲府则就是一个典型的反面例子。
正因为折冲府毫无顾忌的破坏了规则,所以才让折冲府上了所有文官心目中的黑名单。
当然,这一切在折冲府没有落势之前,也成为了折冲府最大地保护伞。
在没有得到柳承宗和皇帝的支持之后,苏青就只能硬着头皮,给折冲府下发了一份训斥的公文。
“将军,我们应该怎么做?”
看着来自于兵部的公文,冯玉德有些愁眉苦脸地向着陈展请教起来。
毕竟,之前折冲府那篇公然唱反调的政令,可是陈战一力坚持的结果。
“你如此焦急做什么?要知道我们可是折冲府!”
“啊?”
听到陈展如此理所当然的口吻,让等待下文的冯玉德,直接卡在哪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此理直气壮耍无赖的行为,到底是如何让你一个折冲府将军,说得如此顺口?
“将最近五年来,兵部所拖的军饷,给列出一个详细地名单,然后什么都不用说,直接交给兵部好了!”
“没有军饷,我们在过去五年都能够保护渝州的平安,更别说现在了。”
“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朝廷多此一举,让什么大家族去组建自身的武装力量。”
“在整个渝州,除了折冲府,绝对不允许出现第二支武装力量!”
“我可不想在未来面对外敌的时候,结果还被那些大家族来一个背刺的袭击。”
“别忘了,我那两个大舅哥是怎么给没的。”
听到陈展直接将曹家两位公子的遭遇拉了出来,冯玉德直接就没有了话说。
哪怕是渝州的百姓,都知道,曹家两位公子的死,是朝廷里那些文官的造孽。
冯玉德好歹也是曾经渝州读书人当中,威望最高的存在。
老百姓都知道的东西,又怎么能够瞒得过他呢。
更别说,曹亮在报复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想到过掩饰。
本身就是敲山震虎的行为,哪里还会粉饰太平地演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