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蜀国皇子才能穿的蟒袍。
“各位乡亲百姓们,本皇子听闻此次天灾,本皇子深感痛惜,但你们放心,朝廷绝对不会放任不管,本皇子在此保证,一定陪同大家共同度过此次的灾难,但是。要是有谁想要趁机扰乱常州,扰乱蜀国,本皇子绝对杀无赦”
“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咱们从未听说朝廷有人过来,这个人一定是冒充的,大家想要活命,就冲进去”
“对,冲进去,冲进去”
“官府*,权贵草菅人命,根本不会理会咱们的死活,想要活命的就冲进去”
“家里藏着万担粮食,却不理会咱们的死活,咱们人多,冲进去”
“砰”诡异的一声惊雷,亢奋激昂的人,脑子瞬间空白一片。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我的粮食为什么要个你们?见死不救,我为什么要救你们,就凭你们时刻盯着我的家门,随时想着进来抢的行为,我为什么要救你们?草菅人命,要杀你们绝对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救你们是人性,因为只要有人性,有血性的人,都做不到视若无睹,所以今天咱们打开了大门,当然你们也可以听这几个人的,冲进去将粮食抢走,可是你们抢了又如何,你能抢我们的,别人也能抢你们的,只怕你们拿着米还没有走出白米,你们已经死在别人的刀下”
“你们想象一下,接下来常州城会变成什么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难道你们真的想要将常州府,你们生长的地方变成人间炼狱不成”
影二已经将之前起哄的人给抓了过来,沈青青拿枪抵着他们的太阳穴,问“说,究竟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不知道你说什么?咱们肚子饿,你们为富不仁,见死不救,还有理了”
“砰”二话不说,一枪结束了他的性命,太阳穴上的血窟窿让所有人的心都跳了跳,在加上那催命的声响,更是让所有人的眼中都染上的惊惧之色,人的本能自然是求生,在面对死亡,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你们也不说吗?”
“说,我们说。我是季府的家丁,他们让奴才来这里散播梦泽小庄有粮的消息,好让所有人都将目光留在这里,这样就不会去打他们世家大户的主意”
“小的是秦府的”
“小的是陆府的”
“小的几个是城里的混混,是有人半夜丢给我一袋子粮食和一万两银子,让我在城里鼓动大家闹”
最后说话的人,引起了段铭祤的注意,没想到有人的动作这么快“来人,将人给本皇子压下”
“其余的。杀”这一招杀鸡儆猴,起了一定的威慑作用。
“乡亲们,本皇子排行第六,相信大家都有过听闻,本皇子一直在外游历,所以本皇子的身份毋庸置疑”说着还将令牌高高的举起。
“所以朝廷是不会放弃你们的,你们看本皇子身后堆放的就是粮米,身后的大锅熬着浓浓的米粥,只要大家井然有序的排队,本皇子保证,人人都有,另外,站在本皇子身边的这位是咱们蜀国护国公主的女儿,她手里不仅有让大家吃饱肚子的大米,更有让大家自食其力的活命的种子,所以大家都不要慌”
粥的香味,在看那墨玉镶金边的令牌,给了城里百姓一份安定以及安心。
“殿下,青姑娘,粥已经熬好了,只是咱们没有那么多的碗啊”方管家的带着几个下人,提着一桶桶的粥出了大门口,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腿有些软,却还是顾做镇定的大声喊到。
“我们家有,我回家拿”一个妇人站起身,抱着孩子飞快的跑回家,回来拿着一个大大的水钵,她之前抱着一个孩子离开,现在她的身边又跟着两个,一个个两眼无神,脚步不稳,可见饿得都没有力气了。
“大娘,别急,我给你盛粥”李辰雨看到母子三人,摇晃却满含焦急的脚步,眼眶泛红,上前一步接住她的水钵,从方管家手里拿过勺子,一勺一勺热腾腾的粥倒出来。
“谢谢,谢谢大恩人,孩子的爹,前些日子被那些个恶人打死了,小妇人真的要活不下去了,谢谢,谢谢”
跪地磕头,那真心实意的,很快额头就出现的红色,使得惊愕在一边的李辰雨立刻回神。
“大娘,别这样,孩子们都饿了,快回去给孩子们吃吧”
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一直聚集在梦泽小庄周围的人,都喝上了粥,段铭祤跟沈青青还出现保证,每天早晚都有一次派粥,让大家都回家去等,别在聚集在这里了。
梦泽小庄有粮且已经有过一次,再者之前死的那些人的尸体就丢在不远处,又惊又怕的人慢慢的散开,当然还有一些纨绔的,十几个汉子纷纷来到大门前,就在十三跟影二蓄势待发的时候,十几个汉子噗通一声跪在那里。
“殿下,青姑娘,咱们以前都是城里的苦力,不识字也没本事,但知恩图报四个字还是懂的,也有一身力气,什么活都能干,还请两位恩人,不要嫌弃”
看着面前的十几个汉子,沈青青心口是五味杂陈,几乎上千人,却只有这十几个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人性的凉薄体现得多么淋漓尽致,不过也算是一个安慰。
“好,你们回去将你们家眷带过来,明天一早负责熬粥”
“是,是,小的这就去”
才第一天,庄子上下都累得手都抬不动,沈青青累瘫在床上,芝兰心疼的给她打水泡脚,捏手。
“芝兰,你今天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是”芝兰知道姑娘是体恤自己,也没有强求,给她把脚泡了就端着水走了,不一会门再次推开。
“芝兰,不是说,不用伺候了吗?”
来人没有说话,看着累得手都抬不动的人,眼眸深处满是疼惜“明天你就房里歇息吧,一切有我去安排”
男人的声音,沈青青惊得立刻张开眼睛,看到那黑眸之中的疼惜还有点点她不愿意明白的东西,沈青青心头一顿,甩甩头,看错了吧。
“你不累,还有空来串门子”
“还好,只是今天才是第一天,明天来的人只怕会更多,就算我的粮食明天下午会到,只怕也支持不了多久,总该另想办法才是”长贫难顾,他们这样施粥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咱们首先要安民心,再能进一步的给他们输入自力更生的观念,事情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其实说道粮食,我真心的心疼,我的这些稻谷都是可以直接做种子的,亩产比他们原有的产量高多了”
“下一次的种子泡汤了,还有我本来打算大赚一笔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呵呵”低沉的小声,带着丝丝的宠溺,铭少最喜欢看的就是她这副懒懒的,带点小财迷的样子。
“十万两,可够了”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在沈青青的眼前晃了晃。
“够,够了,怎么不够,十万两啊”果然某个累瘫的人,立刻生龙活虎的坐了起来,抓着银票,笑得一脸贼兮兮的。
“六皇子果然是有钱人呐,不过对于船运大亨来说,这应该也算是九牛一毛吧”想到船运,沈青青的怨念就无比的深,当初要不是自己人力财力都不够,这金鸡蛋怎么会被别人抢了先。
咳。铭少被呛了一下,想着要是她哪天知道,是他们偷了她的点子,会不会直接掐死他们呐。又或者是直接要一半的分红。
两种都有可能。
秦家二房的小院里,二房的人看着那个小小少年挺直的脊背,心思复杂,特别是宫晓彤,这个少年在她们住进来的第二天就找了门,说是擎宇的朋友,擎宇临走前让他照顾她的。
当时她还觉得好笑,她们一家子,身边也有家丁护卫,怎么也不会轮到让一个孩子来保护,可是这样的心情却没有持续到晚上,因为入夜之后,真的有人想要破门抢劫,最不可思议的,居然是大房那边派人来的,他们以为公公暗中藏了一手,私藏了粮食在这,否则为何偌大的别院不住,偏偏来了这个小院子。
听到这些话,二房的人简直气笑了。
“少主,姑娘那边施粥放粮了”突然一个黑衣侍卫从天而降,脸上带着难隐的疲色,想也知道,今天熬了一天的粥,又热又累的,能不疲惫吗?
“沐南,立刻通知城外军营,城内已定”
“是”沐南从暗处现身,恭敬的点头,然后飞身离去。
“沐地,店铺以及人手可到位”
“少主,沐地还未回来,属下这就查看”沐天从身后走出。
“恩”
“少主,属下是否还需要回姑娘那边。哦,对了,姑娘身边的铭少,是蜀国六皇子”沐北上前询问的同时,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忘了禀报。
“管他是谁?你只要负责我两位姐姐的安全就行了”对于这个人的身份,沈明轩早有怀疑,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是”这么说的话,就是他还要继续回去熬粥咯。
“这个公子,可有什么是在下能帮上忙的”秦翰在身后听了这么久,虽然不是完全明白,却也不是一点不懂。
“你。最好什么都不做,保护好你的家眷,就是头功一件。不。还真有事情给你做,你这样。这样…”沈明轩在秦翰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听得秦翰膛目结舌,不敢相信,这番话是出自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城外的百姓散去,但就这已经让人敬佩不已了。
梦泽小庄好似一个领军般的存在,这边一动,各方的势力也纷纷行动了起来,且是以雷霆之时,第二天一大早,寂静的街道上,出现了开门的声音,还有鞭炮的声音,好似什么店铺开业,一些百姓,爬上屋顶查看。
是米铺,而且那一排排手持长剑的护卫,让百姓看得心惊的同时,也带着一份安心。
在重正街这边的不是大户,却也是一些小有积蓄的人家,十天半月的或许还支持得住,但是长此以往也怕是要断粮的,现在有米铺开业,一个胆大的,就带着家里的男子壮丁出来买米。
带着足够的钱,毕竟这个时候开铺的,不就是为了赚钱,那米价必定贵的离谱的,可是到了一看,价钱不仅没有上涨,而且还比平时低了一分,这下男子激动,开口就要一百斤。
“这位客官,东家有吩咐,咱们这只是给城里百姓一个方便,可不是为了让人买回去摆着看的,没人限买十斤,且得留下姓名否则不卖”
这么苛刻的条件,有人不服,可是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宝剑,不得不服。
一个人买回去,第二个来了,陆陆续续的整条大街的人都动了,也不是没有人想要趁乱浑水摸鱼,可是这天这韩知府家的三少爷,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带着以往的那一班子人,见到有人捣乱就直接抓走,关进大牢。
最后整个衙门的大牢,都塞满了人,韩知府知道后,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想要放人,毕竟现在抓人,就要给吃的,总不能让这些人都饿死在大牢不是。
何况这些人也不过是饿急的百姓,他身为父母官,解决不了困难,总不能在百姓的伤口上在撒把盐不是。
“三弟,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跟爹省份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捣乱”
“什么叫我捣乱,那些人偷鸡摸狗,浑水摸鱼,鼓动人心,不抓他们,难不成想让所有人都出门去抢,丢了命才算好的”韩正临看着这两个死脑筋,真是一口气憋在心口,吐不出咽不下。
真以为抱着一个为民的心就可以,也不想想,他们就用嘴巴说,下面的人动了吗?只有一件事那些衙役倒是贯彻了个彻底,谨守城门不开,维护城里的治安,也就是他们坐在家里的一句话而已。
“那你也不能随便抓人,那是捕头他们的事”韩正文怒气更盛。
“呵呵。大哥你要不要出门去看看,看看你嘴里的捕头在做什么?现在的常州城是什么样子,枉费人家还特意提前通知你们,可你们看看,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你们还不知道吧,六皇子就在常州城,如今已经施粥放粮了,城外,建南王世子早已派兵在城外等着了,就等着你们安定城内,立刻就抚外,可你们做了什么?整整八天,你们做了什么?”一个个的自以为是,死脑筋。
“三哥,你既然早已明了,为何不早说,你心中早有成算,为何之前不跟爹说,这个时候来埋怨爹,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韩箐娴抓着韩正临,眼中满是受伤,难道爹跟大哥他们不好,三哥就能好到哪里去吗?
三哥难不成不是这一家的人,为什么她感觉三哥的心是那么的冷,是那么的陌生。
“早说?我说晚了吗?我记得蝗虫的第二天,我让爹以官府的压力,迫使米铺开门,他做了吗?我让大哥出门走走,他去了吗?要是爹做了,就算无济于事,也证明他有心了,而不是只靠着嘴巴,要是大哥出门走走,就会知道他们嘴里的衙役,每天都是窝在城门喝酒赌钱”
“连你们都心安理得的窝在家里,百姓们还不出门疯了似地的抢劫,你们可知道这几天城里死了多少人?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吧”
“有心无力,说再多都无用,纸上谈兵,你就算将书本翻烂了,没有人执行,有屁用”韩正临第一次在家表露出怒气,表露出他的真性情,他随性不羁,不喜欢约束,可是这些个人却总以为他纨绔惹祸,每次抓着不问缘由就是一通骂。
渐渐的他懒得解释,渐渐的他随波逐流,随便他们怎么想,怎么做。
要不是这次真的关乎生死,他才懒得理会他们这么多,随便他们固步自封,自以为是。
“三哥,那现在该怎么办”韩箐娴的手脚慢慢恢复的常温,抓着韩正临的手,问得急切。
爹这些日子不是没有用心,只是真的如三哥所说,都是有心无力,一味的下令,却从未真正的出门去了解过,外面的事情他们还真的一无所知,这样的情况,要是朝廷的人追究下来,爹会怎样,他们一家会怎样。
“正临,你说,你怎么说,爹就怎么做”韩知府也认识到了自己犯了多么无知的错误,期待的目光看向他这个从来不曾关注过的儿子。
“将原有的衙役全部撤掉,我手底下有几个好苗子,先让他们顶上,然后爹立刻上城楼,安抚城外的百姓,之后再去梦泽小庄,请示六皇子”
“好了,我累死了,先回去睡了”说完,韩正临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箐娴想到刚才自己的话,或许伤到了他,立刻提步追了上去“三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做了这么多,是我错,不该胡乱猜测你”
“傻丫头,三哥怎么会怪你,何况在他们心里,三哥不就是这样的吗?”捏捏她的脸,韩正临笑得一脸无所谓,跟往常的时候一样,可是韩箐娴却突然感觉有些心酸,为这样的三哥心疼。
“好了,三哥一夜没睡,真的累了”昨天他收到消息之后,就四处打听消息,城里城外的跑了好几趟,今天又在外面抓了一天的人,他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恩,你快去睡,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三鲜白面包”
韩家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段铭祤的耳朵里,嘴角微微勾起,韩正临?到是个人物。
城内有段铭祤跟沈青青姐弟一连串的动作,很快就安定了下来,城外宫擎宇也安排的粥棚,人群也慢慢的散去,宫擎宇听从沈青青的话,事先就写信给了含汐,含汐不负所望的让吴掌事安排船队,运送了几艘船,上万斤的土豆过来,一直秘密停靠在常州的码头,等待他们主子铭少的命令。
常州地界是安稳了,可是别的地方却不一样,他们一直等待着朝廷的赈灾,肃王秉持谨慎小心的态度,放弃易子谦的船队,自己亲自押送船队,可是悲剧就这么发生了,夜里此刻从水底一涌而上,大米全部沉入江底,人也受了重伤。
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大概就是肃王了。
肃王受伤,季橪这个保护的自然脱不了干系,一下子就给了两派的势力一个重创,最后只留下沈耀武这个不黑不白的,就在众人以为沈耀武要回京复命的时候,沈耀武居然手持圣旨,将肃王送回了陵炎,在跟孝郡王一同前往江南道。
“该死,真没想到那老头子居然来这一手”他这是算准了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对他这个大哥动手?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刚好安排了后手,直接给了沈耀武那么大的权利,直接指派赈灾人选。
不过这样也好,段哲宇是老头子的人,不属于任何一派,他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
“来人,立刻安排下去,本王要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