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看在眼里,微微皱了皱眉,搜寻脑海中的记忆,才知道,这位皮肤黝黑的妇女,是原身丈夫堂哥吴天的妻子吴氏。
吴氏为人刻薄尖酸,斤斤计较,她的邻居都不爱和她说话,这也就算了,因为住地相邻的缘故,她看苏然原身孤儿寡母好欺负,经常来这儿,一来这儿就说她是克夫克全家的命,这样的命不配活着,给原身洗脑。
可以说之前的几次寻死都有这个女人推波助澜的作用在里面。
“苏然,你知不知道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祸害?啊?你现在开心了,你公公和你丈夫被你克死异乡,连尸首都没找回来,指不定在哪疙瘩暴尸荒野呢,你倒好,克了公公丈夫不算,还把婆婆给克疯了,跑了。你这样的女人死一千次也不足为惜啊。”
苏然看了一眼怯怯懦懦盯着吴氏的小包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冷眼看向吴氏:“嫂子,在这里我尊称你一声嫂子,希望你也有一个做嫂子该有的样子,婆婆想把小包子卖到其他地方去,把我推倒,以为我死了,这才精神一时间经受不住跑远,怎么能说是我将婆婆克疯的呢?”
吴氏一听苏然还敢顶嘴,立马就炸了,叉起腰伸着脖子叫嚣道:“好啊,你让大家伙来评评理,让村长里正来评评理,让乡里乡亲的来评评理,你刚刚嫁进李家,新婚之夜公公和你那丈夫就被直接强制性充了军,一月后传来死讯,你还敢说你不是克夫克全家的命?”说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看向小包子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小包子啊,你听婶儿的话,你娘生来就是克人的命,指不定哪天就把你给克了,依我看,你还是早点离你这个晦气的娘远一点儿比较好……”
苏然冷眼看着,看着她一副自以为聪明实则恶心的耍宝,猜测她这样说的用意。
小包子咬牙道:“才不是,是他们不好,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跟我娘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吴氏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巴,说道:“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
吴氏看了一眼低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然,眼睛滴溜溜的乱转,面上却是一副热心肠我是为你好的模样。
“小包子啊,别说婶儿不帮你,婶儿帮你打听过了,一家员外啊,都五十六岁了,早年夭折了一个孩子,听说纳了十几房小妾了都没顶用,正广结善缘希望重新收养一个孩子,这孩子啊,以后可不就是个继承财产的人吗?看婶儿这么不留余力的帮你,还能让你摆脱自己克人的娘,婶儿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啊。要不是婶儿身体有毛病没孩子,婶儿都心动的想把自家的孩子往员外家送,这可是送自己孩子享福的机会啊,机会错过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没指望小包子能听懂这么多,所以吴氏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威胁的样子看着苏然。
苏然乐了,以她脑中残存的记忆来看,吴氏又刻薄又尖酸,还自私自利,怎么也不像是为小包子着想的样子。
何况,当初卖掉小包子也有她的推波助澜在里面,这下能替小包子找到这么好的出处?
小包子连忙抱住苏然表忠心:“不要,我不要去什么员外家,我只跟着我娘。”
苏然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小手,抬眸看向吴氏,扯着嘴唇笑道:“这么好,怎么不让你亲戚的孩子去啊?”
吴氏的笑脸一僵,随即想到没必要和苏然解释,于是不耐烦道:“我怎么做需要向你报备吗?啊?你看看你这倒霉催的样儿,活着也是祸害人,还不如一死了个干净。”
要是往常,这苏然早就哭天抹泪的哭起来了,让人瞧着就晦气。
可是这一次,苏然只是挑了挑眉,说道:“既是全家都被我克的死的死疯的疯,你就不怕,我克你……”
“呸呸呸……你这丧门星说啥呢?我吴嫂子是命中注定的福星,怎么可能被你这样的人克到?”话是这样说,眼里却有了一丝厌恶和忌惮,脚步直直往外挪:“小包子啊,婶儿也是为了你好不管怎么样,动心了就来找婶儿,你这娘啊,唉……”长叹一声离开了。
小包子的小身子往苏然的身边依偎了一下,立马乖乖的表忠心:“娘,我不会去做什么员外的儿子的,我只有您一个娘亲。”
苏然爱怜的摸摸小包子的头,说道:“娘知道,只是……”苏然蹙了蹙眉头,在知道这个吴氏多缠人的时候她就猜到这件事情不会因为她和小包子的拒绝而退缩。
结果两天后,吴氏还真的是再次上门了。
只是这次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强,看着苏然的脸上充满了不甘心的嫉恨,但又像有什么忌惮似得拼命忍着。
苏然挑了挑眉头,觉得事情稀奇了。
推搡着,扭捏着,苏然才注意到吴氏的背后竟然还跟着一个中年妇女。
穿着对襟红色大衣,长发全都盘起,在耳旁插着一朵鲜美的红色鲜花,嘴唇涂得殷红无比,看起来和猴子屁股没什么两样,一看就知道是个媒婆。
苏然挑挑眉,坐在炕上的身体调整了一下方向,也没下来迎接人的意思,让上门的两个女人脸都僵硬了一下。
吴氏在拼命的调节自己脸上僵硬的嫉恨和不满,明显是碍于媒婆在旁边也不敢说什么特别的狠话。
吴氏眼里一闪而过的嫉恨和羡慕苏然是捕捉的清清楚楚的,苏然一乐。
这个吴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这样委屈自己?
在苏然看来,吴氏就是那种话多嘴毒,没人愿意搭理的人,但是特别以自己为中心,说白了,不管谁都没有她自己重要,只要她看不惯的,不管你是谁,都会多嘴说一说。
当然了,前提也是她能够撼动的一类人,比如苏然前身。
可是现在这个在自己前身面前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有多么的高人一等的吴氏今天看见自己虽然难以掩饰眸中的羡慕嫉恨,但也同时不敢多话,显然是在忌惮身后的那个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