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飞扬,军歌嘹亮。
顾振华率领着大军向着泌阳杀来,这支部队已经汇集了安国军的最精华战力,骑兵,炮兵,全都是百战精锐。而那些南阳来的新兵,也都是优中选优。
南阳盆地成为了军火大本营之后,大量的工匠进驻,军工生产进入了快车道。一些全新的产品已经推了出来,比如南阳兵装备的盔甲就一改传统的样式,变成了一整块明晃晃的胸甲。
这些胸甲全都是用水力锻床砸出来的,相比以往的铁叶子制成的铠甲,更加轻便,也更坚固。一个个穿着胸甲的士兵,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频频反光,就像是一群金甲天神一般,看起来威风十足。
岳破虏一路上就注意到了这些胸甲,他顿时就垂涎三尺,忍不住啧啧赞叹。
陆勇也笑道:“怎么眼馋吗,要不要骑兵团也配上一份?”
“当然要配,不过这胸甲看起来怎么有点虎头蛇尾啊?”
“这话怎么说啊?”
“你看看!”岳破虏指着士兵们的后面,笑着说道:“这盔甲光有前面,没有后面,从正面看,胸甲是凤凰,从背面看,怎么就变成山鸡了!”
陆勇顿时哈哈大笑:“这就是你犯糊涂了,我给你讲一个选兵的经验吧。咱们安国军除了选拔新兵之外,也收留了一些老兵。对于这些老兵,只要让他们脱了上身,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知道是靠什么吗?”
岳破虏想了想,说道:“难道是哪个壮,哪个浑身腱子肉?”
“哈哈哈,那是选牲口!其实只要看身上的伤疤就行了。常年当兵,不可能没有伤疤,但是有些士兵的伤疤就在前面。有些士兵的伤疤却集中在后背上。”
岳破虏顿时眼前一亮,急忙说道:“这伤疤在前面的,应该是奋勇作战,和敌人拼杀所致。可是伤疤要是在背后。那就代表着他们在逃跑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攻击的。”
“聪明!”陆勇笑道:“凡是伤疤都在背后的,无论是武技多好,身体多雄壮,都是没胆子的货,一概不能要!”
说到了这里,陆勇就笑着指了指手下的士兵,朗然说道:“真正的士兵都应该有伤疤,而且伤疤也都应该在胸前,所以这里需要一块坚固的盔甲!至于后背。那是懦夫逃兵才需要防护的地方,安国军不需要这样的新兵!”
陆勇说得兴奋,这些南阳兵全都挥动着手里的武器,高声大喊:“威武!威武!威武!”
高昂的喊声,传出去老远。头上的雄鹰遇到了惊天动地的声音,都吓得急忙躲闪。
眼看着大军距离泌阳不过二十里地,在前面出现了一个土岗,只要过去之后,差不多就能看到泌阳了。
突然之间在土岗上面旗幡闪动,一队骑兵跃出。负责给全军开道的康乐笙急忙掏出了千里眼,仔细的看过去。
“营长。对面怎么也打着红旗啊?”
“看仔细了,他们的旗子镶着白边,就是鞑子的镶红旗。和咱们安国军相比,他们就是串秧,挂羊头卖狗肉的货!”
康乐笙虽然嘴上不屑,但是还是加着万分的注意。他手下的两哨人马立刻摆开了方阵,做好了战斗准备。
战鼓齐鸣,士兵们踏着整齐的鼓点,向着山岗压了过去。
土岗上的鞑子看到了这些士兵,顿时有种怪异的感觉。也原野上。步兵遇到了骑兵,只有逃命一条路,可是眼前这些家伙不但不跑,还结阵冲了上来,实在是太匪夷所思,简直就是对八旗劲旅的侮辱!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一个十分矮壮之人,盔上黑缨,身后高高的背旗,料想这人定是勒子兵中的分得拨什库了。他身上鼓鼓囊囊,至少穿了三层重甲,胸前一个明亮的护心镜,放着寒光。他身旁随了几个家奴,个个同样身披双层重甲,手上提着粗大的长刀长枪。
这个鞑子先是带着手下人来回驰骋,弄得尘头大起,灰尘漫天。
就在这时候,他带领着部下,猛然冲出,没有呐喊,没有呼嚎。有的只是急促的马蹄,粗重的呼吸。
这些跟着老奴一路杀来的家伙,格外的骄横,虽然在攻城的时候,他们领教了安国军火铳的厉害,但是这帮人还坚信他们的骑射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尤其是这点步兵,根本不看在他们的眼里。
他们冲得宁静,而安国军的队伍更是默然的出奇,没有任何动静,只见士兵骤然停下了脚步,一个个将手中的火铳举起,就像是一片整齐的松林一般,盯着冲来的鞑子!
从土岗向下冲,占据了地势优势,鞑子速度惊人,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五十步!
鞑子终于进入了一击必杀的距离!
“射击!”
康乐笙一声令下,惊天动地的火镝声响起,眼看着前面几个最粗壮的马甲兵手上巨盾被弹丸炸开。弹丸余力不衰,继续向前,他们身上的重甲,冒出一股股血花,踉跄着被一个个打翻在地。鲜血流进了冰冷的土地之中。
“射击!”
训练有素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多想,第一排火统兵退下后,第二排又接着上前,密集如林的火统对着冲下来的清兵,根本不用怎么瞄准。只要扣动板机,对面就会有鞋子兵到下。
第二排火铳兵退下,第三排上前,又是大股的硝烟激射而出,一个个冲上来的清兵,被强劲的弹丸打得摔倒在了地上,弹丸破开他们的甲胄,在血肉之躯上面继续滚动,将他们的内脏搅成一坨烂泥。
这些鞑子也相当顽强,只要不被打中头部,他们就不会立刻死去,而是在地上不断的痛苦翻滚。
一个马甲兵捂着自己的小腹,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就在那个伤口上,一截断裂的肠子涌了出来,他痛叫着,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扑通摔在了地上。在他的后面,一匹惊慌失措的战马突然奔来,马蹄踏中了他的后背,顿时肚子之中的肠子全从伤口流了出来,这家伙痛叫着丧命。
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分得拔什库,则是遭到了重点的照顾,十几杆火铳瞄准了他,枪声响过,他的身上绽放了一朵朵的血花,分外的耀眼。
三层铠甲,根本挡不住火铳的威力,即便是穿成了一个铁人,一样有办法把他敲碎!
这家伙痛叫着,口喷鲜血,足足喷出了一丈多远,痛苦的摔在了地上,抽搐了一阵,就再也不动了!
几十个鞑子转眼就消失了,他们距离安国军最近还有三十步!
火器的时代,骑射无双的鞑子再提到了铁板上。在土岗上的鞑子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一个个心惊肉跳,四肢颤抖。
突然战鼓响起,安国军又向着山头逼来,这些鞑子瞬间被激怒了。就算是死,他们也不愿意在步兵的面前退缩。
“大清的勇士们,跟着我冲,杀光明狗!”
一人冲击,众人相随,骑兵就像是绝了堤的洪水一样,奔涌向下,势不可挡。
天地之间,充斥着人喊马嘶,三百多名鞑子骑兵向着安国军冲了上来。
看着这些鞑子,康乐笙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大战之前,就拿他们的狗头祭旗!
“火炮准备!”
随着康乐笙一同行动的还有四门虎蹲炮,就在鞑子骑兵出现的时候,炮兵就早已做好了准备,装上了散弹,就等着给予鞑子致命的打击!
潮水一般的鞑子冲到了二百步左右的距离,四门火炮一同开火,隆隆作响,硝烟升腾。铁弹子像是暴雨一般,落到了鞑子的头上。
一个冲在了最前面的鞑子,他的胸口挨了五六枚散弹,顿时鲜血奔涌,摔在了地上。他一时没有死去,还挣扎着,可是后面的马蹄踏来,他就变成了一摊肉酱。
四门火炮还不足以致命,鞑子疯狂的冲到了一百步之内,顿时火铳手叩响了扳机,一排排的巨响,眼看着鞑子成片的倒下去。
就像是割麦子,没有任何的区别,农夫屠夫,安国军瞬间在两种身份之中变换,士兵们肆无忌惮的收获着劳动果实。
每一轮枪身过后,都有一二十名鞑子倒在了地上。虎蹲炮不断的喷吐歹毒的散弹,每一次下去,就有十几个鞑子受伤死去。
百步的距离,就是生死的鬼门关,鞑子的队伍在快速的锐减着。
其实按照常理,这些鞑子早就崩溃了,不过眼前却是无止境的冲来,康乐笙大惑不解,不过他还是指挥着士兵,快速的进行射击,用最密集的弹雨,对着这些肆虐的鞑子。
对于鞑子来说,他们不是不想逃跑,而是世界变化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这帮野蛮的家伙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天下无敌的八旗劲旅居然这么快就沦落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我不甘心啊!”
轰!
一声巨响,领头的甲喇章京被一枚铅弹命中,顿时上半个脑袋被打飞了,脑浆子从里面喷涌而出。
随着这个家伙倒毙在马下,残存的鞑子终于赶到了害怕,他们纷纷拨转马头,就像是受惊的兽群一样,四散奔逃!
“杀!”
枪声密集,火炮隆隆,踏着一百多个鞑子的尸体,安国军冲上了土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