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车准备,调制最远射程,放”徐荣等人要入城了,城头上的阎柔自然要为他创造点好的机会。投石车是当之无愧的断后法宝。
十数个大石块呼啸着砸向正在追击围捕并州军团的乌桓兵士脑袋上,脑浆鲜血横飞的场面的确震慑住了不少外族兵士。但蹋顿命令在前,略微迟疑后几位首领又开始向前追击。
在他们看来投石车数量并不多,数万人里面想砸到自己却是很难,既然砸不到自己那就不用担心了。麾下兵士的死活此刻他们可没空闲理会。
阎柔双眉微皱,这么做效果虽然有但也只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太大作用。若是让徐荣麾下兵士与城外乌桓兵马在城门下纠缠起来,能不能顺利进城就变得不可预料了。
“都给我看准了打,往那些骑马穿盔甲的乌桓首领身上招呼。”琢磨片刻阎柔总算想起重点打击,连忙对麾下投石手下达命令。好在刘氓麾下的投石手无一不是训练已久、指哪打打的高级人才,若是换做一般兵士,就算阎柔想出办法也没人能执行。
投石手得令开始调整投石机的方位与力度,试发了几枚石块都没能命中目标,毕竟对方是在运动中,而且一人一骑却是不好瞄准。不过每次石块都在这些小首领周身两米左右炸开,却是让他们胆战心惊。
“砸,狠狠的砸”阎柔看着城头十数架投石机发威,也跟着呐喊助威。此刻攻城兵卒大多都已退去,守城任务却是轻了不少。
“啪”终于有个倒霉的首领被石块砸中,虽然首领手中大刀在石块靠近时就已伸出,但呼啸而来带着巨力冲击而来的坚石直接将此人连人带刀一齐砸下战马,虽然受伤不重,但也十分狼狈。
“鞠义,你率众入城,我来断后”徐荣也知道身后追兵太多不利于进城,果断调转马头吩咐道。
“将军,我来断后,你先入城”鞠义同样将坐骑调转开口说道。
“这是军令,你先进去。”徐荣双目一瞪,冷声说道:“这些乌桓兵士拦不住我,待本将摆脱了敌兵自会入城与你等相会。”
“诺”鞠义迟疑数息,终究抗不过徐荣狠利的眼神,只能抱拳答应一声领着麾下兵卒向城门处移动,留下徐荣与两千余骑兵断后。
“你等可愿与本将一同,闯入敌阵杀敌?”徐荣将手中大刀横摆,高声喝道。
“我等愿助将军破敌。杀”两千骑兵显然是并州精锐中的精锐,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兵,依旧杀气腾腾、毫无惧色。
“好,我徐荣一生能有此将士有伴,乃人之大幸”徐荣左手掂了掂缰绳,高笑着说道:“众将士,随我踏平前方敌兵”
两千余骑兵,此刻他们已经没了可以投掷的短枪,只能依靠着手中利刃,在敌阵中往返厮杀。徐荣一边斩杀敌兵一边高喝身后将士不能停留,哪怕是累的挥不动长枪也不能将战马停下。徐荣就这样带着两千人在乌桓兵阵中游走,牵制着外族兵马也让鞠义好领步卒入城。
“是时候杀回去了。”一个时辰过去,徐荣身旁只剩不到一千兵士,其余人无不是葬送在乌桓人潮中。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徐荣沉声问道:“你等可有再战之力。”
“誓死保护将军入城”麾下骑兵没想过自己独生,一切以长官性命为重。
“我等一齐入城”徐荣点头呼喊一声,将战马调转。血战一场此刻胯下骏马犹如从地狱出来一般,马身沾满了猩红的鲜血,有敌人的,有徐荣的,或许也有战马本身的。
“阎将军,徐将军还在城外,义还需前去接应,大军就交予将军手中了。”城门大开后鞠义领着前头兵士入城,随后对阎柔抱拳说道。
“鞠义将军远来,迎回徐荣将军还是由柔来好了。”阎柔摇头说道:“将军可速上城头督战,阎柔去去便回。”说罢也不等鞠义反对,领着早已集结起来的两千兵士杀出城外。鞠义无奈摇头,阎柔显然是早有准备。只得留下偏将督促兵士入城,自己上城门楼督战。
阎柔领兵而出首先解决的不是接应徐荣,而是配合着城头上的弓弩手将追至城门前的乌桓兵马抵挡下来。两千幽州铁骑是阎柔麾下仅剩的一点可以全力施为的兵卒,在这时阎柔也不再吝啬,物尽其用是刘氓麾下将领都要懂得的道理。
阎柔武艺比之徐荣、鞠义却是好上不少,冲杀起来没有任何乌桓将士是其一合之敌,一枪带走一人性命的打法让追击而来的乌桓兵士不敢靠近。趁着敌方兵士无作为,阎柔冷笑着杀入外族兵阵,离徐荣所在也不过是几十米的距离。
蹋顿终究没能阻止并州步卒入徒河,也没能将破坏这一切的徐荣、阎柔留在城外。二人虽然都有负伤,但性命却是无忧,当一众骑兵入城之后,徒河南门迅速关上的那一刹那,徐阎二人相视大笑。乌桓兵马再多又能如何?依旧拦不下我等。
看着对方将士在自己营内数次来回冲杀,蹋顿有火都不知往哪撒。不是乌桓、鲜卑勇士不拼命,而是汉人太过厉害,一对一没一个使他们的对手。没过多久天色也渐渐变得昏暗,蹋顿无奈之下只能退兵回营。
徒河战事跌宕起伏,辽东却是形势一片大好。鲜于银带着麾下将士已经将全郡十一县尽数掌握在手,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带着麾下兵士再接再厉,趁着蹋顿在昌黎鏖战将玄莬全郡收回,掐断外族兵士的后路。
“本将带六千兵马北上,其余兵马交予你手,定要守好辽东一郡。”临行前鲜于银郑重嘱咐道:“只待大战结束,偏将之职位定会有你的名号。”
“谢将军栽培”小校感激点头,坚定答道:“末将定当稳守辽东,不给乌桓一点可趁之机。”
“如此便好,全军出发。”鲜于银笑着颔首示意,长鞭挥舞高声喝道:“驾”显然鲜于银在这一战中也成长不少,若是换作战前,他肯定不敢带着六千兵士独自杀入玄莬。
相比幽州战事不断,从凉州出发已有一二十日的马腾等人却是单调的很。绿油油的草原上此刻居然看不到一处人烟。不过按照引路人的说法,此刻已经过了当初南匈奴所占领的地盘,已经进入鲜卑的地域。不过如今草原已被蹋顿统一,却是不好分到底是哪族居住了。
“寿成,你说我们会不会走错路了?”庞德苦笑问道:“这都多少日了,居然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依我看来肯定是走岔道了,不行,我们得换个方向走。”
“你认识路?”马腾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要相信主公派来的引路人,他们长年在这片草原行走,肯定比你我熟悉。耐心点,这么走下去肯定会碰上草原族群的。”
“将军,前方再有十余里路就能进入饶乐水域,到那时就能看见河流了。”就在马腾、庞德两人骑着马互相扯皮时,引路壮年来到二将身边轻声说道。
“有河?”庞德眼睛一亮,点头说道:“嗯,找不着鲜卑、乌桓的老巢,能找着山河冲洗冲洗身子也是不错。将士们,都听到了?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有河水,想舒服一把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赶路”
“你过来就是要说这个?”马腾略微皱眉,还以为是发现敌营了呢,却不想是条小河。
“将军有所不知,鲜卑乌桓等部落,大多都靠这饶乐水域过活。”壮年开口道:“只要进了此水域,将军离外族部落也就不远了。”
“此言当真?”马腾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欣喜问道。
“在下不过一带路之人,岂敢欺瞒将军。”壮汉点头说道:“将军此时要多加注意了,或许不用走几里路就能寻着散落的族群。”
“好,走了大半个月,终于找着地方了。”马腾狠狠的拍了拍手掌,开口道:“多谢先生指点,腾在这谢过了。”
“当不得将军答谢,此乃在下分内之事。”中年爽朗一笑,离开马腾身边向前方走去。
“看来下水冲洗一事算是泡汤了。”庞德摇头一笑,“正事要紧,还需寿成立刻散派探哨去四周查探,我等也可早日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务。”
马腾正色点头,招来传令兵在其身旁耳语一番,后者听完抱拳答应一声,快步奔向前阵。
知道离外族部落不远后,马腾指挥着兵士将速度降下来,一边缓步进兵一边等待着外出查巡的探哨回来。可一直到天黑大军安营扎寨后,都不见麾下探哨回来,马腾、庞德心中也有些焦急。
等待一直持续至深夜,麾下探哨才陆续回营。“你等跟着外出放畜的乌桓民众一直到他们部落外才花费这么长时间。”听完麾下探哨所报军情后马腾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可曾被人发现?”
“绝无可能,那些妇孺虽然可以养放牛羊,但绝无发现小子的可能。”探哨咧嘴笑了笑,颇为自信的回答着。
“劳累一天,下去吧。”马腾摆摆手,示意探哨自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