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的力量,可以将一个平时老实巴交的王小伟同学变成现在在酒馆中冷语讽刺羌族大汉。
“什么,你小子刚刚说什么?”那个刚刚高声叫喊的羌族大喊一把将手中端着的粗陶琬一把砸到地上,这大汉将身上的粗布衣衫撕开,袒露着胸毛拨开周围的酒客,三步并作两步就跨到了马伟面前。
也许是忌惮马伟手上握着的那柄用来割肉的小刀,那羌族大汉一锤砸在了马伟的木桌上,“你小子很不错啊,竟敢质疑伟大的大贤良师,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
马伟不动声色地将被大汉砸的摇摇晃晃的木桌扶稳,他似乎丝毫没有听到大汉那不标准的汉语发出的威胁,只是静静地用手中的小刀叉起一块烤肉,塞到了嘴巴里。
其实这时候,马伟的脑子已经飞快地转了起来。
他没想到,张角的思想已经传的如此之远,连边疆北地都妇孺皆知了。之前他在街头听到的那两个黄巾教的信徒只是居住在这枹罕城汉人,张角的教义能够在汉人之间传播深远,这马伟没有感到奇怪,毕竟当年张角在涿郡仓促起兵,尚且造成了席卷全国的态势。
现在就连这路边小酒馆中的羌人都知道了,而且看着周围羌人或是其他少数民族的酒客都表现出愤慨的样子。马伟现在越来越觉得那位人民脑海中的“神”——大贤良师是个号召力很强的人物了,至少从现在看来是这样。
若是他日后能够再坚持几年不死,那就算被叛
徒唐周给告密从而仓促起义,估计最少也能攻下半壁江山。
只可惜,历史的走向从来不是以假设为前提的。
即使马伟现在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还是个能够将三国的历史倒背如流的三国发烧友,那他也不能保证以后历史的走向会一直按照他脑海中的那样走下去。
毕竟还有个蝴蝶效应呢,马伟从来可不敢小看命运的力量。
现在面前的这个羌族大汉,从举动上来看,估计是张角的信徒了,但是还没有到那种狂热的地步。
这也是汉胡文化的一点差异吧,对于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汉人来说,不论是司隶、青州这些富裕州郡的汉人,还是西凉、幽州这些贫苦州郡的百姓,对于越来越变本加厉地压榨他们血汗的大汉都有着压在心底的幽怨。
只不过这些幽怨被掩饰地很深,当大贤良师带着他那济世的医术和无数忠心耿耿的信徒,带给他们“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信念后,他们心中暗藏的怨气就变成了即将爆发的怒气。
用不了多久,这股怒气就会被巨鹿郡的一点火星点燃,然后黄色的头巾就会以野火燎原之势,烧尽了刘家王朝最后的根基。
但是胡人并不是这样想的,对于他们这些化外之民来说,大汉只不过是一座四百多年来,一直将他们牢牢地压在苦寒之地的一座大山。
现在有了机会有了盼头,这些胡人自然会欢欣鼓舞地拥护给他们机会和盼头来推倒
压在自己背上大山的那个人了。
这就是为什么就连斗大的字逗不识的蛮胡之人都可以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句口号。
将他的心理动机剖析完全够,现在自己完全可以将他拖入自己的节奏中了。
尽管马伟心里想了这么多,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马伟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地抬头道:“你也想过上奢华的日子?不如我们打赌,你只要一只脚踏入三辅,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不待这位长得凶神恶煞的羌族大汉发作,马伟猛地直起身来,他快速地说道:“你所想的,只是一个春秋大梦而已,做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清醒。三辅是大汉的政治命脉和经济命脉的中心之一,大贤良师就算再怎么神通,也没有厉害到可以一夜之间打进洛阳城的吧。而到时候,离洛阳较近的西凉,一定会被首先镇压。”
说完,他死死地盯住这个大汉铜铃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场别人的盛宴,毫不知情地加入,最终只会成为一个可悲的小丑。”
“喝。”
羌人大汉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但是他还是听明白了马伟最后一个词“小丑”,这是侮辱人的字眼。
于是,他举起海碗大的拳头,对准马伟的脑袋捣了下去。
听着耳边的风声,马伟脸色一白,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大汉竟然如此得蛮横不讲礼。
这次,是他失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