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延县不过是区区一小县,城墙乃是以黄土垒筑,而且破败不堪,简陋的无以复加。
这座县城早先是韩氏所有。匈奴人作为游牧民族,除了王庭有固定的城池,其他部族,仍然不惯于屯守一地。所以这座城池,并没有受到韩氏的重点关注,一直都是这么一副破败的模样。
当李铮所率战骑抵达奢延的时候,整座破败苍凉的城池,立刻就风声鹤唳。
约莫数千的匈奴骑兵,在片刻之后,冲出城池,挡在了李铮大军面前。
李铮握着长枪,一双眼睛寒光四射。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数百步外这数千匈奴骑兵的那种惶恐和不安。面对威风凛凛的战骑,匈奴骑兵就像面对老鹰的小鸡一样,那样的无助。
李铮摆了摆手,便有一队青甲战骑上前,齐声大喝道:“对面的匈奴人听着,快快下马投降,否则鸡犬不留!”
这种劝降,并非是做表面功夫。
有它的意义所在。
现在李铮强,而匈奴弱。强弱分明的情况下,就有可能兵不血刃迫使其投降。
若是其投降,也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毕竟有数千匈奴骑兵,虽说势弱,但也不是纸糊的,拼起命来,总能对己方造成一些伤害。
既然有机会不费一兵一卒就取得胜利,又何乐而不为呢?
听着李铮所部的喊话,对面的匈奴人都骚动了起来。
单单只那一杆‘李’字大旗,就已经让所有匈奴人心惊胆战了,更遑论他们面对的,是从未见过的凶悍战骑!?
李铮的凶名,可谓深入人心!
所以听到喊话,匈奴人都动摇了起来。
不过片刻,便有一骑缓缓出列,到了一箭之地外,以蹩脚的汉话喊道:“我们可以投降,但你们必须要保证我们和族人的安全!”
李铮策马上前,喝道:“匈奴人,你们没有资格提条件!下马无条件投降,是最好的选择,否则悔之晚矣!”
匈奴人一听,又骚动起来。
那喊话着踌躇了片刻,喝道:“我想知道你是谁?!”
“哈哈...”李铮大笑一声:“我就是凉州牧、征西将军李重霄!”
轰然间,对面的匈奴人大哗。
那喊话者一听,心里一抖,连忙道:“愿降!”
言罢,翻身下马,匍匐在地。身后,那数千匈奴骑兵见状,也齐齐翻身下马,望着李铮匍匐了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错!”李铮一摆手,领着战骑缓缓近前,居高临下看着那喊话的匈奴首领,道:“现在我任命你为军候,立刻下去收缴兵器马匹,约束部众。记着,若有闹事者,杀无赦,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喏!”
随后大军入城,在县城中呆了一个晚上。等那匈奴首领将部众约束妥当,李铮便将其召来,询问了一些情况,对整个奢延,有了详细的了解。
奢延之前虽然是匈奴人为主,但仍然有不少的自由汉人,散布在这片土地的角落中,以村落的形势存在。
毕竟上郡乃是并州治下,奢延也是一个正规的县治。即便汉庭无力,护匈奴中郎将所部也逐渐衰弱,没了掌控力,但汉人强大的生存能力,仍然让他们在这片土地上艰难的生存着。
至于这县城之中,则没有汉人的存在,乃是几个小部落联合掌控。
听了此人的详言,李铮略略沉思片刻,目光湛湛的盯着他,道:“既然投效于我,便无族类之别。自今往后,你们也是汉人。今日尔等识时务,便予以你们几个小部落为归化籍吧。下去之后,立刻宣布这个政策,记着,还要改汉名!”
作为临近李铮领地的匈奴部落,他们对于李铮领地的很多事,都十分了解。户籍等级,自然也是知道的。
原以为会与多数匈奴人一样,成为奴籍,没想到竟然是归化籍,立刻,他就心中激动不已。
连连拜倒,赌咒发誓,要效忠李铮。
李铮哈哈一笑,摆摆手,又问道:“那么,你们对整个上郡有多少了解?肤施、高奴等城池,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此人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知道了如同倒豆子一样,都说了出来。
李铮一边听,一边对比来自于情报系统的信息,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挥退了此人。
整个上郡,就如同情报系统所得的信息一样,基本处于无政府状态。
别说高奴等一些县治,便是郡治肤施,也几乎是一片空白。当然,这只是管理状态。
肤施作为郡治,其中有不少的汉人居住,现在掌握城池的,是城中的一些豪强大户。上郡北部的几个县城,比如龟兹、比如白土,都完全荒废了。而南部的高奴,则被一窝贼匪占据。高奴以南的雕阴、定阳,却在董卓手中!
李铮的计划,是先占据奢延,后东进肤施,然后南下,夺取高奴。
一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次日早上,不到辰时,两万余步卒与押送粮食的五千辅兵,一齐赶到了奢延。随行的,还有数位文士,都是荀攸从吏部挑选出来的精明强干者。
当下,李铮任命了一位文士为奢延县令,主持奢延民生政务,分出一曲兵卒,使其镇守奢延,配合县令掌控奢延。
随后,又分出六千步卒,交由三位文士各自率领,前往北部,拿下龟兹、白土、桢林,并任命这三位为三县县令。
做好详细安排之后,李铮让步卒休整了半日,下午辛时末,便立刻起兵,往东而去。
入夜酉时,大军行至肤施城外。
却有一干豪强大户的家主首脑,带着城中绅士,正在城外迎接。
见了李铮,极尽吹捧之能事,一副服服帖帖的模样。
想必应该是这些人得到了奢延的一些信息,心知无可奈何,只能屈从。于是李铮便任命了一位文士,为肤施县令,又留下两曲一千精卒,镇守肤施,配合县令掌权。大军便在肤施休整一夜,次日一早,又转道南下,直奔高奴。
经过一个时辰的急行军,七千四百战骑合着一万精锐步卒,到了走马水畔的一个名为桥门的镇集。
一个时辰急行军,对于战骑而言,并不算什么,但步卒却已经有些疲累了。若是按照正常速度,以凉州精卒的体质,便是行走一天,也不会感到太累,但要追赶上战骑兵,消耗的体能就太大了。
端坐于青云背上,李铮眺望远望,回首看了看稍稍显得有些疲色的步卒,微微皱了皱眉。
想了想,喝道:“来人,将步卒各营校尉给我叫来!”
不过片刻,一万步卒,五个校尉,便到了李铮身前,抱拳行礼。
“兵贵神速,按照我的计划,一个时辰之后,必须要赶到高奴。但步卒难以跟上战骑的步伐,尔等五人,便领军在此休整片刻,本将军自领战骑以为前驱!尔等随后跟上,午时必须要赶到高奴!”
五位校尉闻言,齐齐抱拳顿首应诺。
李铮点了点头,掌中长枪一挥,喝道:“各部战骑,急行军,出发!”
占据高奴的这一干贼匪,原本盘踞在东面通天山之中。去年白波贼与吕布交战,大首领郭太战死,余者溃散,撤出白波谷一带,退到了通天山。于是与通天山中的贼匪,发生了冲突。
白波贼虽然被吕布击败,惶惶如丧家之犬,但也不是通天山中这数千贼匪所能抵挡的了的。
没耐何,这波贼匪,只能撤出老巢,往西落脚于上郡境内。后来发现高奴竟然无有掌控者,于是便占据了高奴,以为巢穴。
贼匪毕竟是贼匪,与正规军有着天地之别。
当李铮率军来到高奴城下的时候,城中的贼匪,才将将反应过来,连城门都没有关闭。
青甲战骑一波箭雨过后,将城门处的些微贼匪一扫而空。
李铮看着布满箭矢的的高奴北门,嘴角一翘,大笑一声,喝道:“诸部听令,山岳狼骑所部一分为二,一部立刻绕道南门,由南门入,一部绕道东门,由东门入!青甲战骑所部绕道西门,从西门入!本将军自领摧锋战骑与金翼虎骑,从此北门入!各部统领注意,不放走一个贼匪,投降者免死,顽抗者杀无赦!”
“喏!”
各部战骑大喝一声,在统领统率治下,迅速从战阵中分裂出来,各自往各自负责的方向呼啸而去!
“金翼虎骑入城,从空中进行打击,搅乱城中贼匪秩序,尽量不使其集结!”
“摧锋战骑听令,挺枪!随本将军,杀!”
“杀!”
四百金翼虎骑齐声厉鸣,如同一片金色的浮云,瞬息间飘入了城中。
轰隆隆!
五百摧锋战骑,仿若一体,齐齐起步,齐齐俯身,齐齐挺枪,齐齐列成长蛇阵,李铮在前,战骑在后,轰然杀入了高奴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