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凉州军征南都督张山,先以五百金翼虎骑连续空袭阴平五日。初六,以五千山岳狼骑为前锋,六万大军倾巢而出,直奔阴平!
益州军杨怀、高沛等将领,连日惨遭空袭,虽不说损失惨重,但被动挨打却无丝毫还手之力的憋屈怒火,却是充满心头。又想到敌军有空战之利,紧守城池营寨,却也不是办法,得闻斥候探知凉州大军将至,于是向都督赵韪请战,欲要率军截击,挫一挫凉州军锋芒锐气!
赵韪自不阻拦,予以二人各自一万兵马,出城前往阻截。
杨怀、高沛二人率领两万大军出了阴平,直直望北而去。大军旌旗招展,看似士气如虹,掀起阵阵尘土,阵势骇人,到了阴平外六里处,便撞上了西凉军前锋——五千山岳狼骑!
远远听到鬼哭狼嚎的呼啸声,看到远处扬起的冲天烟尘,杨怀、高沛二人连忙下令止住大军,就地列起阵势,扎下阵脚。
尚未稳住阵型,敌军就出现在了眼帘里!
“狼!”
一眼看到那山岳狼骑庞大狰狞的座狼,益州兵卒尽皆哗然,杨怀、高平二人面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噤声!噤声!”
“刀盾手稳住阵型,竖盾,准备防御!”
“长枪手在后,弓箭手做好准备,听我号令!”
“传令兵在哪儿!?”
虽然惊骇于眼前这气势汹汹的凶残骑兵,但二人毕竟久经战阵,指挥起来,却是有条不紊!
以山岳狼骑的速度,不过眨眼之间,便到了数百步之外。面对列成阵型的益州军,山岳狼骑速度丝毫不减,好像看到了一块肥肉,在鬼哭狼嚎声中,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擂鼓!”
杨怀面色肃然:“鼓舞士气!”
咚咚咚!
阵阵鼓声通天彻地,震得大地发颤,震得人心头热血澎湃。这一阵鼓声,好似强心剂,使得看到山岳狼骑而差点丧胆的益州兵,立刻打起了精神!
“弓弩手准备!”
高沛举起了右手!
嗡!
猛然间,一阵嗡鸣声响起,仿若万千野蜂冲天而起,铺天盖地。尚且距离益州军阵还有两三百步的山岳狼骑骑士,齐刷刷的开弓放箭!那动作,千锤百炼,那默契,却是千人如一!
在益州军的眼中,好似一个庞大的巨人,举起了弓弩,射出了箭矢!那种摧天裂地的气势,让不少人心惊胆战。
乌云一般的箭矢雨打芭蕉一般,噼里啪啦就落了下来!
顷刻间,益州军阵前方的盾阵仿似被咬了一口的馅饼一样,立刻清空了一大片!霎时,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大片荆棘丛林,突兀的林立在益州军军阵之前,上千益州刀盾手被钉在了地上,那些厚重的包裹着牛皮的木盾,竟然完全抵挡不住箭矢的锋芒,一片片被射成了蜂窝!
嗡!
还未等益州军反应过来,第二片箭雨又淋漓洒了下来!
这时候,五千山岳狼骑,已经到了一箭之地外!
杨、高二人面色阴沉的可怕。己方尚未发出一矢一石,却已然折损了两千多人。尚未接战,就惨遭打击,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放箭!放箭!”
眼看敌骑第三波箭矢又抛撒过来,杨怀再也忍不住了,立刻下令予以还击!
听到杨怀的命令,益州军的弓弩手迫不及待的将箭矢射了出去。因为慌乱,其中一大部分都在半途失去了力道,落在了地上,一小部分则落在了山岳狼骑前部的头上!
杨怀、高沛二人微微张着嘴,心里紧张不已,然而让两人失望沮丧的是,那些当头落下的箭矢,竟然大部分都被闪避、格挡掉了!
是的,闪避、格挡掉了!
在杨怀、高沛二人惊骇的目光中,面对箭雨,山岳狼骑前部的数百骑,竟然好似能够预料到箭矢的落点一样,灵活异常的闪避!即便闪避不了的,竟然有旁侧的战友,挥刀将之格开!
在杨怀、高沛二人固有的观念之中,骑兵大规模冲锋的时候,是绝不可能做出闪避的动作。一者速度太快,来不及闪避,二者骑兵相互簇拥,没有闪避的空间。
然则山岳狼骑却打破了他们脑子里固有的思想观念!
灵活!
默契!
聚散无常,进退如意!
面对箭雨,这些狼骑可以一瞬间散开,将密集阵型立刻转换成松散阵势,使得密集箭雨威力大减!
面对能够威胁到骑士的箭矢,座狼竟然可以在急速冲锋之中灵活转弯,做出闪避!
整个狼骑所部,从三五个,到三五百个,到三五千个,好似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他们连在一起,或是聚,或是散,或是相互掩护,或是相互提醒。这一连窜不可思议的动作,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放箭!继续放箭!”
杨怀咬了咬牙,厉声暴喝。
一片片箭雨将路途封堵,好似大雨倾盆,好似天都破了一个窟窿一样!
然而却没有任何收效!
能闪避的闪避,能格挡的格挡,闪避不了,格挡不掉的,就避开要害。有精良的甲具保护,不论骑士或者座狼,除了极少数些微受了轻伤,竟然丝毫无损!
就这么片刻功夫,不过区区十个呼吸不到,狼骑冲破箭阵,莅临阵前!
嗷嗷嗷!!!
战狼怒吼着,一跃而起而起,背负骑士,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扑进了益州军阵之中!
阳光下,一片片闪亮耀眼的刀光如同九天惊雷,让人睁不开眼!随之,一颗颗人头掉落在地,冲天而起的血柱淋湿了大地!
“长枪兵!长枪兵上前!”
眼看刀盾手被屠杀,杨、高二人面色黑的如同锅底,连忙下令让长枪兵上前,欲要抵住狼骑,同时,杨、高二将也各自持着兵刃,策动胯下战马,杀了上去!
陈仓乃天下险关,城高墙厚自不必说。当初王国率领十万大军,轮番进攻数月,却也只能止步于城下,最终士气消磨殆尽,被皇甫嵩所破。
而今,陈仓之中,汇聚十万大军,有李傕、郭汜、吕布三员大将镇守,可谓兵势赫赫!
董卓得知李铮对益州用兵,就立刻调遣中郎将牛辅前往陈仓,以之辖制李傕、郭汜和吕布。
李傕、郭汜、吕布三人,皆是悍将,向来互相不服。也唯有官职高于他们三人,并且是董卓女婿的牛辅,才能居中调和压制。
牛辅到了陈仓,接管了军权之后,立刻召集众将,下达了相国董卓的军令!
“凉州李重霄对益州用兵,旨在夺取益州,威迫关中。相国命令我等即刻出兵,逼迫李重霄从益州撤军!众将各统部属,立刻随我出击,兵发陇关!”
却有吕布起身抱拳,道:“将军且慢,我有一记,若是成功,必迫凉州返军!”
“哦?!”
牛辅微眯着眼,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吕布。在他看来,吕布此人,有勇无谋,哪里有什么计策?不过毕竟是相国义子,不能不给面子,于是道:“吕将军请说!”
吕布眉头一挑,看着牛辅轻视的眼神,心里十分不爽,却道:“李重霄此番出兵益州,又增援陇关、高奴,想必内部极为空虚!末将请命率领本部两万骑兵,奇袭灵州,直捣黄龙!只要破了灵州,或是杀了李重霄,凉州必然衰败,此战胜矣!”
闻言,牛辅不由微微吸了口凉气,越想越有道理,于是道:“此计甚妙!”言罢,转脸又对李傕、郭汜二人道:“二位以为若何?”
“妙计!”
两人虽然平素看不惯吕布那副高傲的模样,但眼下这个策略却是恰到好处,于是俱皆赞同。
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这个计策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若是吕布,则不然。此人统帅骑兵日久,骑兵战法玩的是出神入化,以他为主将,奇袭灵州,大有成功的可能。
“好!”
牛辅起身,拊掌笑道:“既如此,吕布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领本部两万精骑,奇袭灵州,若能成功,相国必有重赏!”
“喏!”
“李傕、郭汜二位将军,且随本将领立刻起兵,兵发陇关!”
“喏!”
灵州。
李铮得了张山讯息,知道黄权等人准备投效自己,当下就心情舒畅。赵韪、黄权、严颜等人既然心向凉州,那么阴平的十五万大军就不足为虑,想必旦夕可下。只待阴平一下,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直奔成都!
于此,益州方面,便再无悬念。那刘君郎已成孤家寡人,能有什么能为?
李铮向来胆大心细,虽然心知益州已在股掌之中,但却并不掉以轻心。关中还有一头卧虎在旁侧虎视眈眈呢!
所以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到了汉阳陇关和并州高奴一带。
他深知,一旦董卓得知凉州出兵益州,绝对不会没有动作!
陈仓有董卓十万大军,河东有七八万,这可不是小数目。一旦开打,那就是震惊天下的大战!
意念一动,脑海深处的系统核心将李铮所拥有的领地的地形全图,投影到了面前。
包括整个凉州、并州西部、整个河套,这一大片占据整个大汉朝将近五六分之一的庞大领地,便呈现在眼前。
每每李铮无聊的时候,就会投影出地图。看到这幅地图,心胸就会像地图一样开阔,天下所有,无不囊括心中!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是一种绝对的权威!
地图上,山川河流历历在目,大道支路天罗地网,城池镇集就像点点星辰,矿藏符号各异,点缀其中。
这,都是李铮的!
目光从西北往东南扫过,看到了敦煌,看到了天河城,看到了高奴,还有武都,最终当李铮将目光落在安定郡的时候,地图上的一个红点,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