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逸随口应着,顺手取过汤药。
“圣上,让奴婢来替您试试这汤药烫不烫嘴。”
旁边的王公公笑眯眯地凑过来,率先端走了汤药。
按照规矩,凡是要入圣上之口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要率先由专人试吃,之后才能给圣上服用。
眼下安公公提出要求合情又合理,秦逸就是想发作也发作不得,只能任由王公公取了汤药,从碗里分出少许,这才凑近嘴边。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王御医的一举一动,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王御医自然不会阻止,这种药对男人有用,可对于缺少了某个部件的人来说,这汤药喝下去自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他的态度还是要表明。
他当即哼一声:“安公公此举,是担心本御医在圣上的汤药里下药?”
好吧!这本来就是药。
“王御医严重了,本公公也是依着规矩来做事。”
王公公甩了甩拂尘,脸上的笑容满满:“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皇宫大内,又是最讲究规矩之地。这试药的传统古往今来都有,王御医这话,咱家可不敢苟同!”
三两句话,他便将话题推了老远。
“但愿没有。”
王御医倒是巴不得多说两句话,最好等到汤药彻底凉了,他也好找个借口重新去熬药。
可安公公却打定了主意,拿起碗慢慢凑近嘴边,见自己喝药的动作并未让对方变脸,这才闷头一口将碗里的药喝干。
王御医悬着的心不但没有放下,反而吊到了半空中。
过了一刻钟,不见安公公有任何不适,那碗汤药才再度送到了圣上面前。
“圣上!”
王御医赶忙没话找话说:“启禀圣上,这汤药已经凉了,不如让微臣拿下去热一热再送上来?”
“不用了,一口汤药而已,朕还不怕这点冷。”
秦逸说得干脆,端起碗直接凑到嘴边往嘴里灌。
“皇后娘娘驾到!”
外面有内侍在高声唱喏。
秦逸双眼一亮,顾不得正准备喝下的汤药,大声吩咐:“快传!”
苏盼儿是得了安公公暗中送去的消息才过来的。
安公公语焉不详地派了个小内侍传话,让苏盼儿迟疑了好一会儿。圣上不过是要喝碗汤药而已,为何安公公还要专门派人来告知她?
思前想后,她顾不得换衣,赶忙快步赶来紫宸殿,看见搁在御桌上的汤药,苏盼儿暗道好险,好在来得及时!
“听说,圣上龙体欠安,本宫特意过来看看。”
苏盼儿慢慢迈步上前,将跪在地上的王御医看了几眼,最后目光落到汤药上:“就是不知,圣上龙体哪里不恙,不如让本宫替圣上瞧瞧。”
即便她最近很少诊病,可秦逸的身体明明很好,哪里用得着吃药?
眼下她虽然和秦逸闹了矛盾,可要她眼睁睁看着秦逸去死,她却做不到。
“朕的身体……咳咳咳。”
秦逸假意咳嗽两声,随即板起了脸:“确实有恙,不过也没啥大问题。眼下已经有王御医替朕开了方子,熬好了药,就不劳朕的皇后娘娘诊治了。”
“原来如此。”
苏盼儿微微蹙眉,目光落在那碗汤药上,迟迟没有移开目光。
这汤药的配方……好奇怪!是她过去未曾涉猎过的配比,不过,最让她感兴趣的是,这药究竟是医治什么的?
“这药方子是王御医您亲自配得?”
她的眼里似乎只有好奇,却让王御医的心猛烈颤抖。
到了眼下这种时刻,他可不敢拆圣上的台,只得硬着头皮认下:“不错,这方子是圣上让微臣配的。”
“嗯。”
苏盼儿盯着汤药看了许久,分析着汤药里的成份:“这药喝了有什么功效?”
“这个……咳咳咳……”
王御医涨红了脸,拿出帕子捂着嘴不住的咳嗽,好容易忍住了咳,又赶忙跪倒:“微臣殿前失仪咳嗽,还望圣上恕罪。”
“无妨,朕恕你无罪。”
秦逸总算开了口。他起身慢慢踱步到苏盼儿面前,突然伸出手勾住她的下巴,轻笑,眸子里却没有半点笑意:“这药有何用处,想必朕的皇后心里清楚着。朕这片大好江山想要后继有人,可不还得依靠皇后你照拂……”
居然把自己的丈夫推给别的女人,她可真大方!
大方得让他这位帝王牙齿痒痒,恨不能咬她一口。
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让苏盼儿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本能地倒退两步想要逃脱他的桎梏。
这药……
这、难道是,是那些掩人耳目的汤药?
苏盼儿心里猜测着,下意识想躲开他放肆的大手。
可秦逸早就猜中了她的举措,在她尚未来得及摆脱她时,他已经快步上前,再度步步逼近,迫人的姿态让苏盼儿心慌意乱,狼狈躲闪。
“圣上!本宫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告辞了。”
她急匆匆行礼,转身便想跑。
却被秦逸一把捉住了手。
他突然大笑:“朕的皇后莫急,既然你的身体不适,正巧王御医就在这里,不如让王御医替你号号脉,也好过再单独跑一趟。”
“不用了,本宫自己就是郎中,不敢有劳王御医了。”
苏盼儿自然不肯留下,却挣不脱他紧握的大手。
“你不是尝尝提及,所谓‘医人不自医’。既然不自医,那正好留下来。来……”
秦逸不由分说,直接拉着她走到龙椅上坐下。
而苏盼儿就被他强势而霸道搂在怀里,被迫和他共坐在龙椅上。
这样的姿势,让跪在下首的王御医浑身颤抖,整个人匍匐在地连头也不敢抬。心里暗自哀嚎,他如何会这般倒霉,居然卷进了帝后二人的对峙中,卷进了这等左右为难的境地里。
比起王御医心中的纠结,安公公却静静立在后方的阴影里,半声不吭,好似他根本不存在般。
“放,放手!”
苏盼儿的脸早就红了像关公。
这样的姿势令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想甩开扣住她纤腰的大手,努力了几次,又不敢有过大的动作,根本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