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很多意外相遇,每一次相遇都是一段缘,缘来起,缘尽灭。缘来缘去,半点不由人。
秦霜儿都记不住她那天究竟穿得是哪件衣裙,又佩戴的是哪些首饰。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好像一根羽毛漂浮在半空中,找不到落脚点。
那干净明亮又开朗的笑容,一下子撞进了她的眼里。
“霜儿,霜儿你回来了?这不年不节的,你怎么就出宫了?”
秦瑜的话好像是从天边传来,把秦霜儿的心神拽了回来。
她有些手脚无措的咬牙:“爹,这位是……”
“哦,这位是禁卫军首领张大人的次子张公子。他也是爹的救命恩人,来来来,你快过来拜见。”
秦瑜招呼着秦霜儿,全然忘记了男女大防。笑眯眯地向张钟鼎介绍自己的女儿:“钟鼎啊!这位就是小女。眼下正陪在长公主身边做伴读,平日里很少回家。”
都说到这话题上,秦霜儿赶忙屈身见礼:“小妹见过张世兄。”
“秦世妹快快请起。”
张钟鼎赶忙虚扶一把。
早在秦霜儿进来的那一刻,就双眼一亮,眼里不由得打量起这位秦家妹子来。鸡蛋般的小脸,笑起来很好看,双眼晶晶亮,瞧着就觉得像一颗小苹果,让人恨不能一口咬下……
秦霜儿顺势起身,悄无声息地后退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见眼下的情况尴尬得厉害,赶忙找了个借口,从前厅转了出去。
不曾想,秦岳氏居然就等在前厅外,秦霜儿出来,险些和自己娘撞上,当即差点惊叫出来,好在秦岳氏捂住了她的嘴,赶忙把她拉到了一边。
“你觉得他如何?”
秦岳氏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脑后了,这种感觉简直难以形容。
当即让秦霜儿羞红了脸,不依的拉着她娘走出老远,这才放开了她。
“你这孩子,早前三弟妹才说起这位张公子,一眨眼,他居然就送上门来了。这说明了啥?这说明他和你有缘不是!这感情好,他又救了你爹,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秦岳氏不住碎碎念,恨不能直接把张公子抓起来。
“娘啊——你呀……”
秦霜儿不依的摇着他的手臂,又想起另一件事情来:“娘,您不是传话进皇宫,说爹出了事。他怎么又好好的在家喝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嗨!这事儿呀,还得感谢那位张钟鼎公子了!”
秦岳氏这才说起事情始末来。
原来,秦瑜一介白身却占着工部实缺,官职虽小又没有前途,却不失为养老的好职位,自然引得不少人妒忌。昨儿几名同僚借着机会灌酒,又趁机召来两名姑娘伺候,意图把秦瑜“狎妓”的罪名坐实了。
不料张钟鼎恰好路过那里,便顺手救出了秦瑜。
实际上,那桂月楼便是张家主母的陪嫁,张钟鼎救下秦瑜,便借助地头蛇的身份,悄悄将醉得人事不省的秦瑜送出了桂月楼,带回了张家。
随后,桂月楼被查,数名官员被捉,扭送大理寺查办,都有张钟鼎的手笔在其中。
“今儿一早酒醒,他才亲自将爹送回了秦府。”
秦霜儿回到宫里和苏盼儿说起此事时,脸上还泛着红晕。
让苏盼儿一阵好笑:“这么说来,你见到这位张钟鼎张公子了?真是有趣,他居然恰好救下了你爹。”
这般多的巧合,巧合得就好像有人刻意安排好的一样,由不得苏盼儿多想。
“三婶儿您在说什么呢。那不是……那不是恰好遇到了嘛……”
秦霜儿想再说,却发现自己立场尴尬,很有些不知如何说起。
“你也别多想。既然此事过去了,就好好呆着,趁着最近下雪的天气,多做些女红,也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苏盼儿故意打趣她。
让秦霜儿窘得再也待不下去了:“三婶儿,您就喜欢寻霜儿的开心。我,我才不要做什么女红……”
“行了行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也不是什么让人害臊之事。”
眼看逗得她差不多了,秦霜儿对那位张钟鼎也很有好感,苏盼儿也考虑起后面的事情来。
“后面的事情就让你爹娘去忙,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咱们女人呀!要说最好的日子,就是呆在娘家的这段日子最清闲。等以后你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儿,哪还有这等清闲……”
做了人家的媳妇儿,就要操心很多过去都不需要操心的事儿,就算啥也不用你操心,可终究身份不同了。
秦霜儿的婚事有了谱,苏盼儿思索了一下,下一步,就该操心几位侄儿的婚事了。秦家大房有三位侄子,二房有两位,这些人选都不好找人选,高了怕是没人肯嫁,低了,又怕连累原本就风雨飘摇的秦家。
另外,自己弟弟苏珂一过年,也该有十七岁了……
七七八八的事情太多,苏盼儿这才想起自己有好些日子没去程老那里了。
趁着眼下记得,她收拾了些程老喜欢的吃食,和一些适用的东西,往云涛观而去。
至从上次了尘仙长和了觉老秃驴打斗受了重伤之后,圣上便单独开辟了一座云涛观给他静养,台有钦天、舒啸等台了尘仙长就一直在云涛观养伤。而程老则看中了舒啸台,直接住了进去。
闲来无事时,便和居住在钦天台的了尘仙长下下棋,说说话,日子过得很逍遥。
苏盼儿来得时候,二人棋盘上的棋子儿正厮杀得水深火热般,二人你来我往,都恨不能直接致对方于死地般。
得了通报皇后娘娘来了,二人这才快步迎上。
“难得娘娘居然来了钦天台,正好贫道得了一味好茶,可得请娘娘好好喝上几杯。”
相比起程老一脸开怀,了尘道长显得很平静。
“你这老杂毛就是这般别扭。难得娘娘来一趟,你没说借花献佛,取来宫里的好酒好菜招呼着,就施舍一杯茶水是何道理?”
程老突然嚷嚷起来。让苏盼儿也笑出了声。
这位程师叔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