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身上还有诰命的夫人不少,就单单一品诰命夫人就有几位。
这些朝廷命妇自然要来拜见皇后娘娘。早在天亮前便候在宫门外排队等候进宫。
今儿天公作美,天上并没有下雪,反而有些许阳光洒落。可那呼啸而过的寒风却没有半点停歇,不过站了半日,就冻得人好像冰疙瘩一样。
因为苏盼儿眼下身子重,一切拜见从简。
可即便如此,在看到跪倒在华阳宫门前黑压压一大片的朝廷命妇后,还是让她咋舌不已。
居然有这么多?
苏盼儿内心诧异,表面不显,反而一脸祥和和诸位命妇闲聊:“都平身吧!萧嬷嬷,让大家到偏殿那边去坐坐,吃些甜点和热茶暖和暖和身子。”
居然还有热茶和点心?
这些被冻成了冰棍的命妇们显然没料到还有这等好事,高高兴兴地随着几名内侍安排,去了偏殿喝茶。
苏盼儿回了华阳宫,召来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关怀了一番,剩余的那些夫人便挡在了宫外。
“眼下本宫身子重,着实不方便。等本宫平安产下孩子后,再召来诸位命妇欢聚一堂。”
苏盼儿简单说了几句,便挥退了众人,只余下几名熟人留在宫内。
她把事情看得明白,眼下这些都是虚得。别看这些朝廷命妇此刻跪在这里毕恭毕敬,可前段时间她尚未查出怀孕时,朝堂上每天逼迫圣上广撒雨露的言官,必定就是在场这些命妇的夫君们。
她这一胎要是生下是皇子倒还罢了,要是是两位公主,值不得还得闹出点什么来。
被留下的人里,自然有身为一品诰命夫人的花老国公夫人等几位夫人,额外苏华氏和秦岳氏等人也在其中。苏盼儿没有掩饰自己对娘家人的关爱,人都有私心,她自然更愿意留下自己的亲人。
“花老夫人身子骨还好吧?本宫瞧着老夫人似乎清减了不少。”
苏盼儿看着一旁的花老国公夫人,面露担忧色,回头又吩咐玖兰:“你去把本宫的手炉拿来,送给老夫人。”
花老国公夫人当年在圣上还未曾登基时,便对圣上多有提携,更是在关键时刻主动站出来,护住了圣上。
苏盼儿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年秦逸原本无意帝位,后来受刺激决意争夺一番,他首先便找到了花老国公。花老国公和他夜谈了一宿,至此,便把全部身家都赌到了秦逸身上。
等秦逸登基,自然倒下了大批官员,可也有一部分人却比以前荣宠更甚,花老国公就是其中一位。
玖兰应下,去了不久,便取来缠金丝箍铜手炉交给了花老国公夫人。
这铜炉虽然不大,里面放置的炭火燃烧正旺,一拿上手,一股热浪立刻让花老国公夫人舒坦不少。
花老国公夫人比过去明显老迈,而且瘦得皮包骨,以前精神奕奕的双眼如今也染上一层病态,似乎强打着精神站在那里。
听了苏盼儿吩咐,当下激动得赶忙拜谢:“多谢娘娘关爱。老身这把老骨头暂时还挺得住。就是前些日子着了凉,好在眼下舒坦了不少,这才进宫叩谢娘娘大恩。”
“难为老夫人了,这天气凉,一早一晚确实得仔细些。玖兰,给老夫人搬条凳子。”
“谢娘娘赐座。”
花老国公夫人明显放松下来。
皇后娘娘又是赐座,又是赠送手炉,明显是在诸位命妇面前捧着她,她自然也不能丢了娘娘的脸。
安顿好花老国公夫人,苏盼儿又看向另一位一品诰命夫人,这位一品夫人不是旁人,正是薛家老夫人,年已近八十的老人,比花老国公夫人小两岁。
原本的京城八大世家盘根错节,福祸相依。
除去当年支持秦子通被牵连,而抄家灭门的黄家和白家之外,前些日子,柳家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毁于一旦,君家也被其牵连,元气大伤,再不复过去的辉煌。剩下几家都沉默不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而薛家,也正是眼下眼下最为鼎盛的一家。薛家老夫人的一品封号是先皇在世时赐封的,一直延续到现在。
薛家能一直长盛不衰,除去薛尚书令懂得审时度势外,也和薛老夫人是花老国公夫人是幼年好友有关。也正因为她们是幼年好友,秦逸登基,薛尚书令没少在背后出力。
苏盼儿少不得又和薛老夫人一番言谈,也同样赐了手炉和赐座。再说起后面之事。
“听闻薛府前些日子有了喜事,可惜本宫当时抱恙在身,未能前去凑过热闹,深以为憾事!”
薛府儿孙辈已经有三四十年未有女孩儿降生,凑巧前些日子,新进门的长孙媳妇添了位千金,这可乐坏了薛老夫人。当下广撒请柬,邀请众人喝曾孙女的满月酒,连续摆了三天流水席。
可惜,当时苏盼儿正在养胎的关键时期,自然未能前往。只命人送去了一份厚礼尞表心意。
说起自己的曾孙女,薛老夫人乐开了花:“多亏娘娘还得老身那曾孙女儿,不过是个女儿罢了,当不得娘娘夸赞。”
她嘴上说着不夸,脸上却是一派喜色,欢喜莫名。
使得苏盼儿少不得又赏赐下不少东西。
余下又和剩下的几位夫人说说笑笑,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她又留了众人用膳。
倒是花老国公夫人抽空,领着薛老夫人又靠了过来。
“娘娘,老身有一事,想和娘娘单独说几句话。”
苏盼儿有些诧异,略微思索,便领着花老国公夫人和薛老夫人去了暖阁。
“两位老夫人这些年对圣上、对本宫的爱护之心,本宫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您有话直说无妨,只要本宫办得到的,就一定不会推辞。”
这话让两位老夫人对视一眼,有些难为情抱拳:“说起来,此事委实是老身不是。可到了眼下,老身二人也只得厚着脸皮子求到娘娘面前来。委实是……汗颜……”
苏盼儿心头很是警醒,究竟什么事,居然让两位夫人一起出动求到她面前来了?
仔细想想,最近朝堂上除去柳家和君家的大火外,貌似也没发生旁得大事。
难道她们二位所求,和柳家和君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