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郑重地拍着安公公的肩膀,郑重其事交待着他。
安公公手持拂尘,深深作揖拜下。
“圣上请放心,此事,老奴就是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一定给圣上您办妥当了!您就等着好消息吧!老奴先下去准备了。”
“去吧。”
秦逸挥一挥手。
看着安公公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向嘶喊声不断的产房,眉头拧成了深深的川字。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也不枉他这些日子的未雨绸缪了!
水月苑里。
凤汐月腹痛如绞,大汗淋漓,已经围绕着屋子走了无数圈。每迈出一步,都感觉脚上有千斤重,到得后来,完全是两名嬷嬷在拖着她往前走。
她再也坚持不住哭喊。
“不行了,我再也走不动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昭仪娘娘,这种时候您可千万不能心软呀!”
两位接生嬷嬷都是凤玖送进宫里来得,心头自然忠于凤汐月,可眼下这种事,她们却由不得娘娘自己决定。
互相递了眼色,又架着凤汐月在屋子里转圈圈。
凤汐月是自作孽不可活,疼得活生生昏死过去又被痛醒过来,整个人再没有了半点精气神。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时,外面忠于传来动静。
“昭仪娘娘,快!您快躺下吧。圣上听闻娘娘身下见了红,已经派了御医和接生嬷嬷来帮忙。同行的还有圣上身边的大红人小贵子公公,这个可是不好说话的主儿!他们人都已经到门口了!快。”
“快快快,娘娘快去床头躺下,这里我们来收拾。”
一干人等迅速收拾起东西来,又把凤汐月扶着回到床头躺下,仔细安排了一番。这才看见安公公身边的小贵子慢悠悠地带着一众人等过来。
小贵子跟随在安公公身边多年,一直都是以安公公马首是瞻。更是圣上传达命令给安公公后的具体执行人。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圣上居然派了小贵子公公前来,可见他对此事的重视!
众人心里如何忐忑暂且不必说,小贵子公公原本行事就一板一眼,眼下刻意沉着脸,行走间,自然又多了几分严厉。
等他们一行人进了房间,这才站在屏风外面朝凤汐月见礼。
“圣上听闻昭仪娘娘动了胎气,心中甚是关心。对昭仪娘娘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很是感动,圣上连声夸赞昭仪娘娘大义!对昭仪娘娘动了胎气之事也很是关心,特意命我等前来替娘娘昭仪娘娘检查一二。”
凤汐月哪里还有力气应付他,闻言勉强动了动嘴唇:“有劳圣上和娘娘惦记,就是汐月未能帮上忙,还……真是愧对圣上对汐月的信任,汐月……”
话未说完,便听见凤汐月传出一声惨叫。
“痛!我的肚子好疼啊……”
“瞧昭仪娘娘这架势,莫不是要生产了?”
小贵子说完,也愣了愣神,回头和跟随而来的两位御医对视一眼:“两位御医大人,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两位御医早已在来之前便得到了命令,闻言自然是顺着小贵子的话往下说。
“微臣以为,眼下昭仪娘娘紧紧凭借着表面来看,怕是保胎很困难了。不过,眼下的情况来看,还是得让我等先行把了脉,看过昭仪娘娘的脉象,才敢进一步梳理病情。否则,我等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忘加猜忌?”
小贵子显然很满意两位御医所言,不住地点头。
这才回头看向伺候凤昭仪身边的几位嬷嬷。
“几位,适才御医所言,尔等应该都听明白了吧?几位的手脚可要麻利着点儿,要是担忧了昭仪娘娘的病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担当得起吗?嗯!”
几位嬷嬷连称不敢。
姜嬷嬷率先站了出来,一脸是笑的拿着个荷包往小贵子公公的手里塞。
“小贵子公公您这话可就冤枉了奴婢等人。就是借十个胆子给老奴,老奴也没那胆子拿昭仪娘娘的身子骨开玩笑不是。这当真是意外……”
“不敢?哼!”
小贵子从鼻子里冷哼了两声,直接接过那个荷包拿在手里随意惦着:“有什么意外不能是人为的?别以为咱家是傻子,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咱家还能看不明白?你们不怕死,就怕累得昭仪娘娘跟着你们这些恶奴吃尽了苦头。连累了昭仪娘娘还不算,还想连累咱家在圣上面前吃挂落。你们居心何在?”
那话语里的冷意让一众人等都吓了一跳,好像下饺子一样噗通跪倒了一排!
“冤枉啊!小贵子公公明鉴,我等哪里敢这般行事?委实,委实是……”
求饶声不住地响起。
“不是你们这般行事,你们推三阻四做什么?都让开!让咱家来看看。”
小贵子掂着手里的荷包,抬脚就要往里面走。
姜嬷嬷见小贵子不停地把那荷包拿在手里掂着,也不收起来,心中念头直转,赶忙陪着笑,再从怀里掏出一个更大的荷包,双手托起递给小贵子。
“小贵子公公您辛苦了。这房里的可是昭仪娘娘,眼下身下又见了红,可不敢让小贵子公公入内,要是冲撞了公公可就不好了。公公不如到外间坐一坐,喝杯茶水稍等片刻,到得两位御医检查出结果来,再让公公前来过目如何?”
姜嬷嬷心中念头千转百回。
昭仪娘娘原本就是为了能让孩子尽快生下来,这才连续走了这么长时间。经过眼下这段时间的休息,想必气息已经调理平整。哪怕尚未调理好,也有借口可说。
她担心的,反而是昭仪娘娘适才喝下的那些催产药!
这些个御医一个个都是有真本事的人,要是检查出娘娘的体内服下了打量催产药,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她心里念头急转,表面却力持镇定,把小贵子公公请到一旁喝茶。
小贵子公公倒是乐得清闲。
反正今儿他过来时,圣上分派的任务很明显,他冷哼一声,这才勉强把手放下,再拿起时,两个荷包便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