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
苏盼儿回身拜下:“娘娘之前交给盼儿的膳食清单上,怎么没有这茶点?”
“这只是茶水,不在御膳房那边的清单中。”
华贵妃听出苏盼儿话中有话,随即柳眉一挑,眼中流泻出几分恼怒:“盼儿,可是这茶水有问题?这是一位才人进献给本妃的方子,说是可以美容养颜的。本妃还招来御医仔细查看过,说这方子确实没有任何问题。本妃这才使用的。盼儿,你可是在其中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的眼神分外深沉,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也很明确。此事颇有些牵连,苏盼儿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太医说得对,这茶水没有任何问题。”
苏盼儿直接摇头否认了。
“哦?”
华贵妃一挑眉。
苏盼儿凝思思索了一下,心中灵光一闪,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之前她想不明白之处也一下子通透了,她立即回禀:“之前,盼儿瞧着娘娘的寝殿外放置的花草,就感觉特别奇怪。现在想起来,这摆放花草的人的确是有心人了。”
华贵妃一惊!
旋即从椅子上站起,走到苏盼儿身边,偏头看见把茶水送来的宫娥,眼底闪过一道杀机:“这个小贱人,居然胆敢打泼了本妃的茶水。拉出去,乱棍打死!”
那名宫娥原本就被吓得胆战心惊,闻言顿时身子一软,立刻哭嚎着!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她的哭嚎声丝毫没有引起华贵妃的怜悯,两个侍卫快步上前,直接捂住她的嘴拖了下去。
对此,华贵妃连眉头都没有颤动一下,她盯着苏盼儿看了良久。
看到苏盼儿不由有点莫名其妙,还以为脸上沾上了什么东西,不由伸手摸了摸脸。
华贵妃淡然一笑,重新坐回椅子上:“盼儿,想必你已经姨母久治不愈的根源,你现在可有把握诊治姨母的病?”
苏盼儿淡然一笑:“找到了病因,其余的就好办多了。娘娘要是信得过盼儿,盼儿这就先给您行针排毒,内服外敷,另外还给您开个方子,你按照方子上所说的去做就好。”
她一脸信心十足,显然对治疗病情已然胸有成竹。
这边苏盼儿在替华贵妃排毒,而另一边,圣上也召见了叶寒和秦逸。
秦逸原本以为圣上年近古稀,必然是个老眼昏花的垂垂老朽,没想到却看到一个目光炯炯有神,满脸红光的老爷子,顾盼之间,威严天成。
他们来朝见之时,圣上正坐在龙椅上翻阅着奏折,看完了一本之后便随手合上,又拿起一本再合上,又拿起一本随意扫了一眼丢弃在龙案上。目光漫不经心扫过二人,慢条斯理开口:“叶寒,你今儿来见朕,可是有什么大事?”
“回禀圣上,臣身边这位就是长泽县县令以及您钦点转运使的秦逸,当初便是他带着夫人前往长泽县赈灾抗疫,不但顺利抑止疫情,还查出了长泽县舞弊一案的源头。他得到圣上洪恩,成为长泽县令之后,更是凭借一己之力,便将赈灾银款去向调查清楚。堪称能力卓越,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回禀圣上,这位就是当初秦逸,当初便是他前往长泽县赈灾,也查出了长泽县舞弊一案的源头,随后,更是他仅凭一己之力,便将赈灾银款去向调查清楚。堪称能力卓越,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国之栋梁?”
圣上掀了掀眼皮,冷冷一笑:“国之栋梁会溟顾老百姓死活?国之栋梁会擅离职守?国之栋梁会知法犯法?”
秦逸和叶寒不由一愣!
秦逸随即跪倒,一脸诚恳:“臣长泽县县令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臣擅离职守的确是事实,请吾皇责罚,但是其他罪名请容解释。”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却依旧沉着脸不置可否。
叶寒赶忙单膝跪下:“圣上,秦逸之能,微臣是亲眼目睹,他绝非是那浪得虚名之辈。断然不可能会做那出知法犯法,罔顾百姓之事。还望圣上明察!”
“明察?你可知道,朕面前这些奏折里,都写了些什么?”
圣上冷笑连连,拿起几本奏折,丢到叶寒面前:“哼!这些是蒋府尹亲笔所书,一条条、一道道,都罗列着这位长泽县秦知县的罪名。奏折上写得清清楚楚,自己看看吧!”
秦逸深埋着头,闻言微微抬头看了眼那砸落在身边的奏折,没有动弹。
而叶寒则赶忙拾起,赶忙将奏折逐一打开查看,直到看完最后一道奏折,他露出一脸的释然,淡然一笑!
“启禀圣上,微臣这里也有一本,要上奏给圣上!圣上只要看了这一本,便明白这位蒋大人为何会这般一本接着一本上奏秦大人了。”
叶寒说着,也从怀里摸出一道奏折,高举过头顶。
圣上脸上依旧漠无表情,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朝着旁边的传旨内侍一点头。
内侍赶忙走下台来从叶寒手中接过奏折,再小心翼翼捧到圣上面前。
圣上盯了二人两眼,这才打开了这道折子。
只是随着他查看这道折子的动作,他的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冷漠很快化为吃惊,再到后来的不可置信最后定格为一脸铁青。
啪!
他重重一把将折子拍到龙案上,冷声问道:“这折子上所言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叶寒毫不犹豫回道。
“朕没有问你,朕问的是他!”
圣上直接朝着秦逸一指:“你来说,这事倒底是怎么回事?这奏折上所说,蒋府尹也牵扯其中,可是真的?”
被点了名,秦逸却没有丝毫怯场!
他起身上前三步,单膝冲着圣上跪下。
“回禀圣上。这奏折上所写句句属实。蒋府尹上统下效,勾结下县众多官员,贪墨朝廷赈灾银两,更是连朝廷拨下的粮食也贪墨了不少。甚至朝廷下达的三年免除赋税之事,也通过偷梁换柱之法中饱私囊,将三年免除赋税之事改为仅仅免除了人丁税,反而将禾苗税提高了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