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爹他老人家时,爹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从今往后,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我不想忍辱偷生,更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娶妻生子,浑浑噩噩度过一生,让我的子子孙孙都背负着遗臭万年的骂名。我要为全家死去的几百口人讨回公道!哪怕是为此丢了性命,小风也甘之如饴!”
“姐,您就成全了小风吧!”
夜汐月一再坚持远走高飞,保住爹娘留下的这最后一点血脉,复仇之事容后再说,小风一再表示无论如何要先为父母洗清冤案,再谈其他。
两人差点还险些因为此事而起了冲突。
最后看着一脸倔强跪在她面前的小风,夜汐月哭得险些背过气去。
万般无奈之下,她便萌生了要说出事情真相的想法来。可真到此刻,她感觉舌头有万般重,怎么也张不开这口。
“怎么,你们这是不想说?也不打算说?”
秦逸冷凝着一张脸,微微一点头:“来人!将这二人给本官绑起来,堵上嘴,直接拉去找个信誉好的牙婆卖了。就说是犯了大错的逃奴,让牙婆看着些。”
“等等!我们不是逃奴。”
小风一脸紧张,赶忙上前扯着夜汐月的衣角:“姐,您还在考虑什么?您倒是说呀!”
“好,我说!说……”
苏盼儿的冷漠,秦逸的咄咄相逼,小风的连声催促,让夜汐月再顾不得旁得,跪倒在地。
“我原姓凤,名夕月,是礼部凤侍郎的女儿。他是我弟弟凤玖。家父为官一向清廉,不喜与他人同流合污,曾经多次受到圣上亲自表彰。那一年,圣上夜里突然宣召,让家父调查一桩案子。家父起早摸黑,总算查出了这案子的始末。家父一改过去乐天派的态度,那段时间他非常焦虑,动不动就发脾气。”
“可突然有一天,他的心情突然变好了。一回到府中就抱着小风大笑,还说什么‘这下不用担心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那天晚上,祸从天降,一道圣旨彻底打破了我们家的平静生活。那是降罪的旨意。说家父唆使前太子谋逆,罪大恶极!直接押赴天牢,等候大理寺卿审判。”
“父亲被押走后,娘亲整个人都快疯了,她四处打听。可原来的好友悉数避而不见。她不死心四下求人,最后还是爹昔日要好的一位同窗偷偷告诉了娘事情始末。”
夜汐月,哦不,是凤夕月一脸冷漠说着,就好像在说不相干的人的过往般。
苏盼儿默默听着,不置可否。
秦逸更是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想着什么事请。
“原来爹是奉了皇命查当初一个蹊跷的案子,一开始便阻力多多,最后查来查去,居然查到了当今皇后身上。爹自然明白,任何事情和皇后扯上了干系,必定都很难脱身!于是,那天他心情不好,同窗便与他对饮听他谈及此事。他当时便随口说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还记得,爹当时呢喃老半天,突然很高兴的走了。不料,最后却是这么个结果。”
“娘得知实情后,就变卖所有家产折换成银钱,去天牢探视爹。只是那天牢哪里是那么好进去的。费劲心机,几乎倾家荡产,娘终于带着小风进了趟天牢,回来后,娘把我叫到屋子里,说,是皇后得知自己的事情败露,不但没有向圣上坦诚,反而设计倒打了一耙,说此事都是爹做得,而且还怕不能害死爹爹,硬生生又按上了一个挑唆太子谋逆的罪名。”
“我娘在去天牢的那天晚上,便上吊自尽了。第二天,官差便上门查封了我家,找出了那所谓的证据,定了爹的罪。那些姨娘丫鬟仆妇小厮之流,也都统统被带走。因为爹爹的莫须有的罪名,她们也被流放三千里,我和小风也被送走了。”
“随后,几经辗转,几度拼死挣扎,我最终还是未能逃脱,成为了旁人手里牟利的筹码。”
凤夕月说完,这才再次拜倒在地,不再说话。
“凤侍郎?此人好像听人谈及过。”
秦逸沉思片刻,随即用手背在桌面上轻叩着:“这事,就先这么着吧。等本官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说。只要你说得都是实情,本官一定会还你爹一个公道!”
凤夕月和凤玖顿时大喜!
双双跪下来朝着秦逸磕了三个响头:“大人,大人您放心!要是大人能为我凤家平冤昭雪。从此之后,我姐弟二人的命便是大人您的。”
“本官要你们的命作甚?”
秦逸轻哧一声:“真要平冤昭雪后,夫人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便做什么吧!记住,你们的命是夫人给的!”
二人又齐齐朝苏盼儿拜下。
“多谢夫人!”
苏盼儿抬起头淡然看了眼二人,又把手中的书册翻了一页:“急什么,等这案子真的平冤昭雪后再说吧!”
皇后娘娘权势滔天,她可不是吃素的,当年这两姐弟的爹还健在时都没有办法,眼下他们人证物证都没有,要扳倒对方谈何容易!
秦逸反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和小风的卖身契,眼下在哪里?”
虽说苏盼儿手中也有一张凤夕月的卖身契,不过,现在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奢望,那卖身契是真的。
“奴婢的卖身契在柳大人手上,至于小风的卖身契,则是在一个神秘组织的头目手里。那神秘组织行动异常诡异,折磨人的手段令人发指。当初他们为了控制我,把小风留在了组织里胁迫我。然后,便把我送到了柳大人身边。不料,柳大人又把我送到了夫人您身边……”
凤夕月低声说着,显得很有些后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神秘组织?那神秘组织的地址在何处?你们可见过那组织的头目?”
秦逸直接抛出了两个问题。
“我们被送去时,是被蒙上眼睛送进的。不过,我很肯定,那里距离京城不是很远。当初我们是被关在车里带走的,只记得越走越偏僻。然后就进了一个山洞里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