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的嘴角带着温和地笑,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心里好似裹着蜜。
“这话为夫可不敢说!”
他要真这么说了,怕是有人得找他拼命!
“哼!算你识相。”
苏盼儿再度捞起小妍妍,把她抱到床沿上坐着,自己也顺势坐下来。
小妍妍看见自己坐在爹爹身边,当即小身子扭啊扭,趴到秦逸跟前,总算把手中那块饼干喂进了秦逸的嘴里。
秦逸也嫌弃自己小女儿喂得饼干脏,随意嚼了嚼,三两口便吞进了肚子里。
小妍妍呆住了!
她明显没想到自己爹爹居然会真的把她的小饼干吃下去,望着秦逸好一会儿,扭头又来扯苏盼儿的衣裳,用胖胖的小手指着秦逸告状:“啊,啊啊!爹……咿呀……”
“你把小饼干都喂进人家嘴里了,还不让人家吃呀?现在来找娘亲,有用吗?”
苏盼儿不但不帮着自己小女儿,反而一通说教。
小妍妍再忍不住,嘴一扁,高分贝的哭泣声顿时响起。
“不哭不哭喔,你这好哭喵!喔喔喔……”
苏盼儿只得赶忙哄着她。
惹得身后的王嬷嬷和周嬷嬷都手忙脚乱。
秦逸的头枕着枕头,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外面的光线从窗台透进来,将眼前哄着孩子的小女人映照在折射的光线里,是如此迷人,如此慈爱,如此温暖心头。
他嘴角的笑容有持续扩大的迹象。
如果能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着她们母女俩,这样温馨的过完一生,此生也无憾了。
好容易才把小妍妍哄得破涕为笑,苏盼儿这才把她递给了周嬷嬷抱下去。
回头见秦逸还没有睡着,她赶忙唤住他。
“饭菜准备好了,要不吃点吧?”
见秦逸想摇头,她赶忙补充:“你的身体不好,需要营养才能长肉,这是汤药都比不了的。我知道你没什么胃口,可要是你不吃,又如何能快快好起来?”
秦逸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点了头。
“那就吃点吧。”
厨房张罗得很快,不久便把吃食送了上来。
“这是老母鸡熬得鸡汤,你喝碗汤。”
苏盼儿亲自勺了一碗端给他,看着秦逸好似喝药般,端着鸡汤闷头喝,眉头拧得恨不能把碗瞪出花来,让苏盼儿暗笑在心里。
相处久了,苏盼儿也发现了秦逸许多坏习惯。
比如他挑食,不喜欢的吃食虽然他也会吃,却会在吃得时候,露出一副愁苦情深的模样儿。
还有不喜欢搭理的人,他虽然会依然和对方周旋,可他的耳朵却会在见到对方时,不自主的抽动两下。
他也不喜欢闹,却对小妍妍一直保持着足够的耐心,陪着她玩,任由她闹着他,从来不会露出半点不耐烦的姿态来。
还有诸如此类的坏习惯,他并没有对她隐藏,反而放心把他自己的一颗心都摊到她面前,任由她看了个透彻。
“再喝一碗?”
苏盼儿故意说着,偷看他的脸色。果然看见他稍微松散的眉头再度拧起,嘴里还是应下了。
“好。”
只要盼儿说得,他都愿意说好。
苏盼儿闷笑着又盛了一碗鸡汤给他,赶忙添了碗米饭,再夹起些青菜给他。
“真这么不喜欢喝鸡汤?”
秦逸讶异于苏盼儿的心细如发,随即一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肚子里全是水,动一动,胃里就直晃荡。”
“噗哧!——”
苏盼儿忍不住抿唇笑了,赶忙夹了牛肉进他的碗里:“这牛肉味道不错,你尝尝。”
得了肉食,秦逸眼前一亮,急忙拿起筷子想自己拔饭,奈何另一只手受了伤还半吊着,努力了几次,也吃不进自己嘴里,乐得苏盼儿在一旁止不住的笑。
“看我出糗,你就这么开心?”
等他好不容易把牛肉吃进嘴里,他这才含笑问着苏盼儿。
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淹没了她。
“自然,眼下你可是独臂客了!嘻嘻……”
苏盼儿笑了,想了想,拿了条凳子架到床沿处,这才把碗放到上面让他自己拔饭。
“要不,依然由我喂你?”
“不用了!”
秦逸回答得分外快捷,唯恐慢了一步,苏盼儿便真的要再度端起碗喂他。
他虽然很享受苏盼儿喂他时的温柔,可盼儿最近明显也累坏了,瘦得脸颊上的骨头都露出来了,让他心疼得很。他帮不到她,只能尽量减轻她的活儿。
“你也陪着我一起吃,两个人一起吃饭香。”
他夹了块粉蒸排骨进盼儿的碗里,冲着她笑。
苏盼儿眼里一酸,强行压下眼底的涩意,也随即笑了笑:“好。”
她拿起那块排骨放进嘴里,默默吃着。
秦逸见她有心事,并没有追问,只是静静陪着她,她亦陪着他。
饭后,苏盼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秦逸,你说……我们还能回到那个小山村里吗?”
一起回到那个小山村,过着男耕女织的朴素生活。不求有大鱼大肉,只求能一家人和和睦睦,美美满满。
只不过,真回到了那个小山村,他也不会下地种田,她也不会纺纱织布!
那男耕女织的梦想,终究只能存在她的梦想里。唯有在感慨时,才会偶尔在脑海里浮现。可今儿她居然问了出来,是因为萧叔那番话,让她的心里不安了吧?
秦逸原本半眯的鹰眸突然张开,诧异地扫视了苏盼儿一眼。
迟疑片刻:“你想回那小山村?”
“也不是……”
苏盼儿突然想起,秦逸虽然说在落雁村生活了二十多年,可那秦李氏却从来没有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疼爱过,而老秦头呢?或许,他疼爱过秦逸吧?毕竟,他还是让秦逸读书识字,没有一开始便断送了他!
哪怕是看在当初那托孤之人送出的那包银两的份上,他也终究对秦逸有养育之恩。
不过,秦逸一直不提,估计内心也是挣扎的吧?
她秃自猜测着,秦逸的话语再度传来。
“再等等吧!等此间事了……我是说,等眼下这事渐渐平息下来,我便向圣上请辞。我辞了官,咱们回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