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衡清才有机会告诉容白,不需要买官,只要自己能再考两场,就能做官,而且,以自己的身体,买官根本做不到。
就算再怎么贪婪的贪官,都不敢卖给残废官职的。
“那准备考试!”容白直接敲定了衡清接下来的生活。容白别的东西搞不到,但是书籍,温婉带了不少。
家里有三个小子考进了松下书院,温婉便压榨孩子们的劳动力。既然要学习,要抄书,那就抄吧,愣是让那三个苦逼将松下书院的书抄了一个遍,带上唐瑜整理出来的书籍,现在他们住处的书籍,完全可以开一家书院了。
现在,这些书籍,都是衡清的辅导书。
“呵,自从你中了解元,怎么都不见你去密室了。”如今还能常常到衡清面前的人,只有卫玄一个了。太子与云霁,偶尔才能来一次,还总是被容白拒之门外。
衡清没有回答,看着卫玄随意翻看自己面前的书籍。
“你这些书还用看?”厌弃的将那本书丢回桌子上:“有限的时间和生命,能不能放在正道上?”
“什么是正道?”衡清笑着反问:“我可跟别人不一样,不能三元及第,我连入朝的机会都没有。”
“你要是不能三元及第,我就打死你!”卫玄的回答更凶残。
衡清抬头,忽然觉得,这个少年从某种程度上挺像容白的。
“明年春季,我要参加武举。”卫玄开口,低着头看着衡清:“我可是会成为武状元的,至于你要是成不了文状元......”卫玄将指关节握的啪啪直响。
“为了不让小白守寡,嘉还是多看看书吧。”衡清伸手,将桌上的书拿起。
“不谈书的问题了,你把我找过来,有问题?”卫玄一巴掌按在衡清的书上:“你说,咱们人中还有外人,怎么可能?”
太子殿下的贴身书童都被干掉了,还有谁?
“并不是外人,而是不可控制的人。”衡清摇摇头:“你若是有时间查一查,当初你与容白去的郊外别庄是谁买下来的,同时查一查,那个别庄最终是谁用的。”
“不是兵部尚书?”
“恐怕不是,那个别庄的主人,不是兵部尚书。恐怕,在那边练兵的人,也不是兵部尚书的。”
兵部尚书抄家灭族,自然不可能给他留一个近郊庄园的。可是,这庄园却莫名其妙的到了陈王的手中。
更别说,兵部尚书跟陈王根本不是一伙的。
陈王是二皇子的亲舅舅,而兵部尚书,虽然没有实质证据证明,但是他跟三皇子之间绝对有关系。
就像二皇子与太子之间不可能共存一般,三皇子与二皇子也不可能共存。
卫玄是什么人?那是个智商超高的另类!所以,就算衡清说的不多,他也能理解了。“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做事都是受人指使?”或者说,他们出事,不仅是衡清的设计,还有别的人在旁边推波助澜?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那藏在最后面的人太可怕了。
“嗯。”衡清点头,找来一张纸摊在桌上,沾上墨汁勾画着:“我们用丹青之事引出的那个人,目前看来,应该既不属于二皇子,也不属于三皇子。”
“没错。”卫玄点头。如果是二皇子或者三皇子的人,那当时跳出来的人,应该不是二皇子的人,就是三皇子的人。
理由也简单,太子殿下无故设计娉婷郡主,多完美的理由啊。
所以,那封信的笔记衡清还专门找人临摹自己的笔记,要求形似神不似。
结果,跳出来的,竟然是陈王。所以,那个人一定越过了两位皇子,直接将消息传给了陈王,目标是什么?
衡清放下笔:“看来,对方已经知道,我就是当初想办法拉下兵部尚书的人了。”
衡清皱眉。
兵部尚书的事情,可以说,从头至尾,都是衡清出主意,最终查出刺客的人,是云霁,动手翻出伏兵地点的人,是卫玄。
可是,最终,那个人将目标移到了自己的身上。甚至在丹青出手的时候,就决定用陈王来试探衡清的手段。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你做事很谨慎,几乎没有出过错漏。”卫玄死死的皱着眉。
衡清每一步出手,都掐准了人的死穴。就连丹青,知道的东西都不多,那个人,直到大殿上,才知道衡清的身份。不可能提前走漏消息。
“唯一一次,与丹青一同出现,就是画舫了。”衡清仰着头,看着屋顶的房梁:“对方应该在画舫中有线人。而且,能做到那一点的人,必然也猜到我们结盟。”
衡清接下来的分析不用再说,卫玄已经明白他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不得不说,目前众人的处境很被动。因为,之前对付陈王的时候,大家还都在暗处。可是,现在,对方通过陈王,将衡清从暗处拖了出来,同时,也能拖出卫玄。
“那两块地到底怎么回事?”卫玄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
“那块地我们买下来了。”衡清平视卫玄:“之前的地契我也见过,在你们将云霁从那里救回来的时候,那块地就被人卖给了陈王世子。而卖地的人,蒸发了。”
这是衡清特别重视那个藏在暗处的对手的原因。因为对方实在太警觉了,而且,出手相当果断,那块地的价值,价值上万两不止,可是,最终,陈王世子只花了八百两买了下来。
“真头疼。”卫玄揉着太阳穴:“看来,我只能从那句公子来查了。”卫玄记得,当初追杀的死士,用公子来称呼幕后的人。
但是,京城这边搅风搅雨的人,没有一个对外身份是公子。
所以,这个人的身份要是能挖出来,那绝对是个大事件。至少,就目前而言,是唯一接近幕后黑手的机会。
“那这消息,就靠飞鸾了。”衡清也赞同,只是目前情况,他什么都坐不了。重新将书拿起,衡清低着头,有送客之意。
“对了,来这里还有一件事情,明日冬至,老头子说,你们这边,孤零零的几个人,我们家也就两个人,不如放在一起过节。温娘子和温涯也能带着。”
说完,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