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跟小姑娘约定之后,容白就出发了。
巴蜀多山,蜀州城在巴蜀山脉中难得的平地上,地处也依旧是群山环绕。阿玥说的黑色玄蛇是什么玩意,容白一打听清楚便上山了。
上山之后,容白更蒙圈。如今天气已经见凉,山下因为气候,还稍微暖和一点,但是山上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海拔比较高的地方。
容白穿的不多,越是往上越只能靠摩擦生热。
而且,这还不是最困难的,最困难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气候,真的有爬行动物出来活动么?
黑色玄蛇,不管它是黑的还是红的,总得是蛇吧,蛇是爬行动物,也是冷血动物,天气暖和的时候,在外面晃晃很正常,但是天气这么冷,肯定冬眠了。
容白不怕四处乱窜的蛇,就怕那玩意窝在洞里不出来,她总不能把这一圈山都挖一遍吧。
正当容白在山上冻得直哆嗦的时候,阿玥小姑娘正在容白家里,为自己做最后一点争取。
阿玥很聪明,衡清对她的态度,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她将突破口放在容白身上,可是,她唯独没想到的是,那个好像什么存在感都没有的容白,会严辞拒绝她。
甚至会答应去取玄蛇毒液。明明已经初冬,山上的玄蛇早就冬眠了,阿玥搞不懂,那个蠢女人脑子里到底是什么。
“衡清哥哥。”明明容白走的时候阿玥都快煎好的药,直到天黑,才端到衡清面前。
衡清紧抿着唇。
“你可知道,什么是避嫌?”衡清看着阿玥,声音冰冷到极点了。
他不知道,容白跟阿玥到底说了什么,可是,容白出来时候,深深看自己的那一眼,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破了一般。
“衡清哥哥误会了什么?”阿玥弯着眼睛。
忽然,衡清觉得很疲劳。脑子瞬间闪过的,是自己年幼的时候的事情。衡清的母亲,是他父亲的妻子,统治着后院所有的女子。
最看不惯的人,就是父亲过世妻子留下的孩子。衡清知道,母亲背地里会对兄长说什么,可是,当着父亲的面,母亲永远温和笑容便跟眼前的阿玥一样。
厌倦。
是的,衡清厌倦这种笑容。
“我知道你的目的。”衡清开口,语气冷淡,如果云霁在这边的话,一定能看出眼前的人,已经切换到许久不见的狼公子的模式。
“衡清哥哥,你在说什么?”小姑娘愣了愣,才回道。
不知为什么,同样是笑容,之前见到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可是,现在这个笑容,真的让她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小姑娘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带着颤音。
“你看上我的皮囊,还是看上我的背景?”衡清冷笑着,嘴角的弧度丝毫没变,目光恍如利刃,一刀一刀的剐着小姑娘的血肉。
小姑娘懵了。
在试探过几次衡清的态度之后,小姑娘能确认,衡清对自己不是那种深恶痛绝的不喜欢,所以,就算几次三番衡清让她注意身份,也都当做衡清为了她的名声着想。
可是,小姑娘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今天,衡清居然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什么?”小姑娘嘴唇颤抖。
坐在轮椅上的衡清,忽然转过轮椅,背对着小姑娘。有些话,正面对着这样一个年纪很小的小姑娘,衡清说不出来。“你不用解释,也不用挣扎,你做的这些事情,除了小白那样一根筋的,其他人都能看出来。”
端着碗的小姑娘紧紧咬着唇。手中的碗不断颤抖。
“她,她那么笨,怎么配得上你?”
衡清搭在扶手上的手忽然紧收,手背上凸起两根青筋。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你配的上我?”衡清怒极反笑,只是那笑声,谁都听出来有怒气在里面。
“我比她漂亮,比她年轻,比她更适合你。”小姑娘昂着头。明眼人都看出来,容白年纪比阿玥要大,容白姿色也比阿玥要差一些。所以,小姑娘说这些的时候,语气要多骄傲有多骄傲。
“而且,她还那么笨,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小姑娘回道。
“这是你第二次说她笨。”衡清握着轮椅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放松下来。转过轮椅,眸子在烛光的闪烁下,若隐若现的是煞气。小姑娘看到这样的眼睛,又一次忍不住倒退。
“你对你自己的认知,竟然只有这些?”衡清扯着唇,语气中只有讥讽。
衡清早就不是当初的衡清了,来京城之后的衡清,暴戾,血腥,咄咄逼人。而回到容白身边的他,依旧是之前的模样。所以,无论熟悉衡清的人,还是不熟悉衡清的人,都会下意识忘记,那个在东宫,让所有人敬而远之的人。
可是,容白不在他身边,或者,有人妄想要取代容白的地位?凭什么?
“比你年轻的孩子,满世界都是。比你貌美的,我也见过不知道多少,你在我面前,有什么优势?”衡清看这个不断倒退的小姑娘,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嗜血。
小姑娘这次真的知道怕了,可是,全身颤抖的小姑娘,真的多不堪那双眼睛。
“我的耐性,是有限的。”衡清开口:“像你这样,自作聪明的待在我身边的,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真是可笑。我李嘉,可不是那些男人,什么人都能下得去嘴。”
衡清这句话说得相当重。
“那你喝了这个吧。”小姑娘磨着牙:“喝完,我就走。”
小姑娘将汤药放在桌上,又退了几步。
“不知所谓。”衡清冷笑。
“容白已经误会了。”小姑娘忽然拔高声音:“你喝下这个药,我就帮你跟容白解释,你要是不喝,我就告诉容白,你和我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瞪大眼睛的衡清,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姑娘,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跟容白,还没圆房吧。”已经闹翻的小姑娘,没有之前天真活泼的样子,反而沉稳得可怕:“你说,如果我告诉她,你和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她会怎么想?”
衡清咬碎了牙。
“女人,还好,能验证一下是不是处子,男人就不一样了,对吧。”看到衡清的表情,小姑娘志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