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的悲伤一点也不难以理解。半年的相处无论鹰卫还是狼卫,都是她最好的伙伴。跟末世的伙伴不一样,这些人,淳朴又可信,根本不用担心他们背后捅刀子。
可是,他们都没能从那边回来,那条路,被人炸了。原本的路,是以条细长的山道,可是,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断崖。
就在那个断崖,他们遇到了祁国二皇子的第一次伏击。
“好。”衡清点头。
炸了断崖的祁国二皇子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不管有没有火药,祁军都输了。按理说,这锅林涛和陈辉祖是不需要背的。可是,祁国二皇子跟公子世可不是一样的人。
好处,肯定是二皇子的,那锅,自然是两个人背。
带着一帮属下,公子冶将这两个人一并带着,到了凉城。刚到凉城,公子冶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没有到过前线的人,都对祁国二皇子最后一段时间的决策产生怀疑。没办法,谁见过边境元帅,总是咬着一个人不放口的。
反正,凉城的高管,都觉得,这次惨败,明显是公子冶因私废公导致的。
公子冶有苦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林崇和陈辉祖被关押在凉城的天牢中,祁国的君主,怎么都想不明白,都被大雍的人坑成这个样子,自家儿子为什么还要把这两个人囫囵带回来。
要是他,早就把这两个大雍的人剁成肉酱了。
实际上,公子冶对大雍的人一点好感也没有,郑尚书,已经被他剁成肉酱喂狗了。可是,林涛和陈辉祖,他想剁成肉酱也舍不得啊。
火药的威力,公子冶见识过了。不然,鹰卫和狼卫,怎么可能在他的手中,死伤惨重。
天牢中,林涛跟陈辉祖关在一起。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境地。实际上,他们原先的计划,是跟着公子世去凉城,在凉城干件大事。虽然,现在,他们也到了凉城,但是,他们目前的状况,想要做大事,不容易了。
“还好,知道正确配比的人,都死了。”青年坐在天牢角落,身上都是鲜血。
公子冶被大雍人打成这个样子,林涛跟陈辉祖的日子都不好过。虽然,公子冶没有直接杀了两个人,可死罪免了,活罪可不少。
“可惜,我们想做的事情,没做完。”林涛声音也不高。
阴暗的牢房里,两个人面对面,忽然苦笑出声。
“你家里可有什么人?”牢房很安静,两个人都被铁链锁住手脚,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外面也没有声音,显然,看守牢房的人,早就玩忽职守了。
“没有人了。”陈辉祖声音很沉重:“四年前就已经死光了。那个时候,我的孩子,才八个月,躺在娘子怀里,血淋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心疼。”
“难怪,你愿意做这件有来无回的事情。”林涛长叹一声。
“想了四年,有能报仇的机会,为什么不报仇。”陈辉祖声音沙哑,语气坚定而愉悦。
“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做到我们想做的事情。”林涛靠在墙边。
“只要,火药还有吸引力。”陈辉祖回道。
“你原来叫什么?”林涛望着一片漆黑的方向。
“云横。”
林崇想起那个在白鹭书院的云闲。这个叫云横的人,正是云闲推荐过来的,可他真的不知道,这人也有跟自己相似的经历。
火药有没有吸引力?
那当然有吸引力了,公子冶这一败可以说,社会地位直接到低谷。为了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公子冶只能将火药贡献出来。
于是,原本都快上法场的林涛和陈辉祖、不,云横只能再次成为阶下囚。
祁国的君主,约莫五十岁。两鬓头发花白,身体不算好,甚至连脸色都苍白得跟白娟一样。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这人前段时间,刚死了大儿子,三儿子也被抓走了,现在,二儿子又是这个状况,要是自己是这人,早就气死了。
没气死的祁国郡主,静静的看着林涛。
“同样是火药,雍国的火药,就是比大祁的要厉害,这是为什么?”姜还是老的辣,公子世和公子冶都忽略的问题,在祁皇这边,却一下子被看穿了。
林涛知道,自己瞒不住祁皇。
之前的两次,两个人都做了小动作。第一次,在公子世的手中,两个人故意忽视了爆炸条件,一边是为了让大雍的损失小一点,另一方面,也想告诉西北军,祁国也有火药了。
可是,林涛不确定,他的这一点点的提示,西北军有没有收到。
林涛没有回答祁皇,祁皇也不生气,走到云横的面前:“这个陈、陈辉祖是吧,你知道原因么?”
祁皇的声音很轻,可是,在云横的耳中,跟摇篮曲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睡觉。云横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睡觉。
悄悄的咬了一口舌尖,才找回神智。
林涛一直默默观察祁皇,他终于知道,公子世的能力从哪边来的了。原来,祁皇,也有控制人心的能力。
不过,祁皇显然小看了陈辉祖,因为这个人的目光在混乱一瞬间之后,又重新恢复了清明。
“看来,你们知道祁国皇族的能力了。”祁皇直起腰。
跟在祁皇身边的公子冶,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能,这两个人如果一直知道祁国皇族的能力,怎么可能这么听话的到这里?
“知道。”这个时候,林涛已经不打算骗人了。
“所以,你就是个蠢货。”祁皇扭头,恶狠狠的看着公子冶:“被利用了,还帮他们数钱?寡人怎么生了你这个蠢货!”
可是,祁皇也只能骂骂公子冶。
公子世已经陷在雍国,公子冶,现在是大祁唯一的继承人。
公子冶一个身高八尺的魁梧汉子,在祁皇的骂声中,只能像个鹌鹑一样缩着头。他现在可不敢再挑衅自家父皇。
骂完儿子,祁皇目光又落在两个人身上。
林涛没闭着眼,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表情,看得祁皇牙痒痒的,却也拿他们没辙。
“父皇,要不要杀了他们。”公子冶现在恨透了这两个人,要不是他们,自己怎么会被耍?
祁皇淡淡的看了公子冶一眼,没说话,甩袖子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