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覃炙顷突然站了起来,欣长的身躯优雅地踱到她面前。
俯下高贵的身子,伸手轻抬她下颚。
“甜心,时候不早,该休息了。”
看到她眼中明显的防备,男人玩味一笑,平复她的疑虑。
“你还是住那间卧室,放心,没人会去打扰你的,包括我。”
总觉得覃炙顷最后那句话有些问题,萧函慕看着他抬步出了饭厅,正想偷偷进厨房。
哪知道厨房的门在下一刻被锁死,饭厅的灯同时关灭,有专职的女仆过来请她回房休息。
萧函慕盼了一晚上的饭菜,在灯灭之后,才骤然发觉,自己被活生生地耍了一顿。
“覃、炙、顷!”
她有气无力地冲他吼了声,可是男人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朝楼上而去。
萧函慕则被请到卧室,借着窗户,她看到外面都熄灯了,这就算计着想要偷偷溜同去找食物。
可门刚打开,就有两个煞神一样的保镖驻守着,根本不让她出去;
而窗户上……也守满了保镖。
她不禁暗咒一声,覃炙顷是看透了她。
看来这一夜挨饿是免不了的了,幽幽地一叹。
萧函慕洗洗上床,即使很困很累,可在肚子空空的情况下,她却是睡不着。
本能地需求让她的脑中时不时地浮现出食物的影子,她几乎以为自己魔障了,翻来覆去地难入眠。
实在忍受不住,萧函慕披着睡衣打开卧室门,冲保镖吩咐。
“你,给我拿个安定片来!”
满心以为保镖会应允,哪知道这人彬彬有礼地后退两步,恭敬而强硬的回答。
“萧小姐,顷少吩咐过了,吃安定片对您的身子不好,希望你戒掉药物,保重身体。”
保镖像门墙一样杵在那儿,冷冰冰的语气公事公办,不容挑衅。
萧函慕看在眼中,气在心头。
覃炙顷绝对是故意的,她昨天不想喝掺了安定片的水,这男人逼她喝。
现在,她饥饿地睡不着了,想要点药喝下去,好安抚神经,这男人偏偏不给。
呯地摔上门,萧函慕倒回床,一夜辗转,抱着肚子,在天将亮时,才昏昏睡去。
早上习惯的生物钟根本没能叫醒她,在女仆进来叫她后,萧函慕才清醒过来。
眼前有些眩晕的眼花,她想了半晌,才记起来,自己昨天饿了一天。
“萧小姐,您该上班了。”
覃炙顷竟然“好心”安排了仆人来叫她上班?
萧函慕不由地轻嗤,她现在是真想不透,这男人到底想玩什么花样了。
也罢,想不通,她就不想了。
翻了个身,萧函慕猛地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子,想要去更衣室,突然不知名的晕眩袭来,感觉身子重重地栽在地上,脑门狠狠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她软软地嘤了一声,恍若隔世。
“萧小姐?”
女仆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挺挺地栽下去,吓得尖叫一声。
声音刺破了萧函慕的耳膜,她本能地睁开眼睛,一时间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眼前只是一片白花花的,像是没有信号的闭路电视,脑袋麻痛麻痛的,对这个世界的错觉,撞击着她的理智。
她软软
地摆摆手,想要告诉女仆,她没事。
过了一会儿,她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不过是突然站起来,大脑缺血导致的。
不过,昨天忙了一天,没吃饭,也有可能是病源。
她挣扎着自己站起来,萧函慕抬眼就在一片茫茫纷乱的视线中,看到大清早就一脸阴沉站在自己面前的覃炙顷。
这男人正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衣,高大挺拔的身躯丝毫没因为过于随意的穿着,而减半分威势。
“怎么了?”
她莫名地问道,手摸着头,感觉那阵眩晕真正消去后,才展开有些苍白的容颜。
覃炙顷背在身后的手,狠狠地捏成拳头,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不让自己冲上去,捉着她,从里到外好好地检查一遍。
他的理智告诫他,这个女人不能太惯着,不能,否则她会无法无天。
可她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晕倒,覃炙顷脸色越发地难看,伸手把她拽过来。
萧函慕怪异地搔搔软软的长发,心里面也没搞清楚男人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按这男人惯常的做法,肯定会重重呵斥她一顿。
可他明明那么粗暴地拽住自己,可接下来手上动作却异常温柔。
今天这男人变调调了,萧函慕暗忖。
她极力甩掉无用的思维,突然看到男人伸过来的大掌,惊了下。
接着感到脑门一疼,是刚才的摔伤,被男人惩罚性地重按了下,萧函慕苦起小脸,却只他低喝一声。
“真不省心!”
覃炙顷给她一番涂抹药后,就将人领进饭厅。
饿了一夜的萧函慕,满心以为覃炙顷这家伙肯定会准备些好菜好饭。
毕竟昨天晚上,自己不过是先开动而已,这男人不会那么小气,记以今天早上吧?
可当她看到满桌子的清汤寡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清灵的眼眸看覃炙顷时,仿佛是在看一个万恶的资本家。
可身体却在欢呼高唱着吃饭的号角,萧函慕发觉自己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覃炙顷深眸睨着她,带着几分审视,突然笑着。
“继续呆在原地,看我吃?”
萧函慕早饿得蔫掉了,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低着头,心里在想,早餐不算什么,过一会儿她去上班,让曼莉买给她。
“如果我停掉你那间公司的饭食,勒令周边所有的商家不准卖食物给你,萧萧,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覃炙顷仿佛知道也在想什么一样,轻声低喃,嘴角掠过一抹专横邪恶的笑。
“我吃!”
两个字夺口而出,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留给大脑,萧函慕平生第一次嘴巴比大脑先行动。
她冲上前,坐到昨天那个位置,想要捏一个水晶小笼包塞进嘴里,仿佛赌气般,顺道狠狠瞪了眼覃炙顷。
“萧萧,你能吃什么就要能做出这样饭菜来,懂吗?”
到嘴边的肉包子被男人生生抢了去,萧函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肉包子,被这男人不怕脏地扔进他自己的嘴里。
一股蕴藏很久的怒火倏地喷涌出来,她猛地一拍桌子,蹭地站了起来,厉叱。
“覃炙顷,你别太过份!”
“我怎么过
份?吃什么,就应该会做,难道不是吗?”
覃炙顷冷笑一声。
“别告诉我,你是个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工作的吃货。”
“好!我做还不行?”
抢过眼前的一笼子肉包,萧函慕瞪了他一眼,毫无形象地大吃起来。
才吃了半笼就被男人给拦了下来,一碗熬制是细软的清粥推到眼前。
“喝。”
“……我还没吃饱。”
“不准再吃了。”
覃炙顷拦住她,迫她把那碗粥喝下去。
看着她咕哝着吞下粥去,男人嘴角扬起一抹胜利般的笑意。
虽然昨晚饿了她一夜,不过看效果不错,这女人肯受管教了,看来他离胜利不远了。
“要去上班了。”
萧函慕一抹嘴,说了句,手被男人一把拽住。
“别急,我们一起走。”
“不用。”
她矢口拒绝。
“你敢?”
覃炙顷一瞪眼,满目的怒火,仿佛在说又要饿着她的事。
萧函慕身子几乎是本能地缩了缩,气势弱了下来。
她暗骂自己贱,不过是饿了一回肚子,怎么就被这男人给饿怕了?
人的劣根性,真是难除。
萧函慕思索着,晚上再被覃炙顷饿肚子,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这男人调教出徒,要她吃什么,她都会服首贴耳地去吃。
越来越觉得,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他的贴身“宠物狗”的。
还是下班之前,吃饱肚子再来。
萧函慕暗暗盘算,上了车。
一路上她手不由自主地揉着肚子,可能是粥喝多了,胃撑得难受。
覃炙顷偶尔侧眸,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看到她小脸非但没因为吃过饭而红润,反而苍白起来,小手捂着胃,揪结着眉头,满脸隐忍之色。
男人脚下的油门蓦地轰了声,方向盘攥得更紧了。
该死的,他已经把早饭尽量减到最少了,就担心她会一下子吃撑了,伤胃。
为了能把这女人调教成他独个专属的居家型女人,他昨晚的方法是用得太激烈了。
而且听索超回报说,这女人自从昨天中午就没吃过饭。
他只不过想让效果更立竿见影,可没想到,竟然伤到了她的胃。
这女人以前还呕过血,一想到这儿,覃炙顷自责之情无以言表。
“下班早点回家,不准在外逗留。”
憋了老半天,本来想说几句安慰的话,覃炙顷没料到吐出来的却是这副字眼。
他不放心地借着前车镜,不着痕迹地打量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看她什么反应。
哪知道,她根本像没听见一样,小脸微侧,凝望着身边车窗外的风景。
露出来一角的娇柔侧脸,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的表情。
覃炙顷想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车中过于沉闷的气氛令他抓狂,一种握不住这个女人的莫名惶惶感。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就听到一阵手机响铃声。
覃炙顷就看到萧函慕利落地接起手机来,男人的脸色刹那间寒下来。
刚才她的样子,明明是出神了,可是现在却接电话那么快,这分明是不待见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