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兵闻之皆是大惊失色,霍峻等人紧握手中的兵器,用敌意的目光看向刘泽,全神戒备。
文聘喝退诸军士,向刘泽拱手道:“素闻靖王大名,久仰久仰。”
刘泽微微一笑道:“战场之上,我们是敌人,放下武器,未尝不可做朋友。文将军,事已至此,还不降乎?”
文聘凛然地道:“为人臣却不能为其主保全境土,心实悲惭,安敢偷生?”
刘泽大笑道:“仲业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臣,某乃大汉靖王,刘表割据自守不遵皇命,与乱臣贼子袁术相互勾结,某乃是代天子伐之,公乃大汉臣民,只可为大汉保境安民,何独为刘表死效愚忠?何况荆州有蔡瑁此等谄佞小人,文将军报效无门,就算是战场捐躯,也不过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蔡瑁的名字成了文聘心里的永远的痛,他看了一下左右的霍峻向朗,二人皆是微微颔首,都有降徐之意,于是文聘上前大礼参拜,道:“文聘愚顿,今闻靖王殿下之言,如醍醐灌顶,幡然而悟,聘愿投帐下,以效犬马之劳。”
刘泽大喜,下马将文聘搀扶起来,道:“今得仲业,某如虎添翼。”随后刘泽与文聘并辔,同回新野。新野的守军大多中毒,力不能战,城破之后全都做了徐军的俘虏,刘泽收拢新野降军,仍旧交由文聘统领,委文聘以总兵之职,偏将军衔,霍峻向朗被封为副总兵,裨将军衔。暂时没有对新野的军队进行整编,所以也就没有给文聘番号。刘泽计划是在拿下荆州之后,再对荆州降军大规模地进行整编。
下一步的进攻目标,已经是锁定了襄阳。
想攻襄阳。必须得先渡汉水,刘泽手中根本就没有水军。而蔡瑁统率的八万水军却在汉水上严阵以待,想要突破荆州水军的防线,似乎是摆在徐州军面前最大的一道难题。
众将皆是愁眉不展,徐州的步骑再骁勇,那也只能是在陆上逞威,一旦到了水上,那可是全无用武之地,议来议去。谁也拿不出一个好办法。
刘泽却是气定神闲,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汉水在襄阳段并不太宽阔,刘泽下令舟桥部队搭建浮桥,准备强渡汉水。
赵云面带忧色地对刘泽道:“汉水已被荆州水军严密封锁,我军没有战船,纵然架设浮桥,也决计无法抵得过荆州水军攻击,末将认为架桥渡河并非良策。”赵云的忧虑自然很有道理,没有制水权想要渡江成功谈何容易。
刘泽笑而不语。引众人来到江边,传令舟桥部队立即在江面作业,架设浮桥。
徐州军在军团在一级别上的后勤保障部队设有舟桥营。三个军团便拥有三个舟桥营,刘泽一声令下,三个舟桥营立即同时行动起来,开始在汉水在架设浮桥。
汉水中,来回游弋着荆州水军的巡逻船,徐州军大张旗鼓的行动自然惊动了这些巡逻的船只,徐州军云集汉水北岸并在汉水上架设浮桥,单是几艘巡逻船根本就不敢靠近,远远地探查了情况之后。飞一般地离开了。
赵云脸上的忧色一直就没有消散过,对刘泽道:“荆州水军须臾即至。浮桥架设在江上,若无得力保护。定然会被荆州水军轻易地摧毁,主公可有应对良策?”
刘泽呵呵一笑,又一道军令快速地传达了下去,第一和第二军团的两个投石车营两个床弩营被调到了江堤上,一字排开。
赵云恍然而悟,原来刘泽是想用投石车和床弩掩护舟桥营架设浮桥,在没有水上力量支援之时,这无疑是一种上佳的选择,床弩可以发射巨箭,投石车可以发射石弹,这些威力巨大的兵器对坚固的城墙都可以进行破坏,荆州水军那些木制的船只一旦被击中,必定是船毁人亡。不过城墙是固定目标,目标较大,投石车不用瞄准,只要控制好发射的距离就可以击中目标,而在江面上,船只是移动的目标,且目标较小,对投石车的射击准确度有极高的要求,射不准的话,大多的石弹就会落在江里,徒劳无功。
其实刘泽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在江面上,荆州水军的船只肯定是星罗棋布地分散开来,用投石车对付这些船只自然要比对付固定不动的城墙难度大的多,不过徐州军采用的投石车是最为先进的配重式投石车,射击精准度比人力牵拉的投石机要高的多,这些操砲手久经训练,命中度大幅提升,就算只有五分之一的砲弹命中荆州水军的舰船就已经足够了。
赵云暗暗点头,不过他很快就又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射程的问题。床弩的最大的有效射程是五百步,超过这个距离,便是强弩之末了,不是有句俗语吗,强弩之末,力不能穿鲁缟?至于投石车,配备两种石弹,一种是重达一百斤的重弹,射程三百五十步,一种是三十斤的轻弹,射程六百步。而汉水虽然没有长江那么宽阔,但从北岸到南岸,最窄处也有数里之遥,投石车最远也只能将轻弹投射到江心的位置,如果荆州水军的船只全部靠南岸行驶的话,床弩和投石车都无法有效的覆盖。可想要渡江成功,浮桥必须架设到南岸去,如何保护浮桥在靠近南岸的这一段不受到荆州水军的攻击,赵云似乎也没有想到良策。
不过他看到刘泽自信的目光,便明白刘泽定有奇招。
刘泽没有开口,而是拉着赵云亲临投石车的阵地,从砲架子上单手捧起一颗石弹递给了赵云,赵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怪的“石弹”,大约有蹴鞠的皮球那般大小,份量很轻,赵云在手中掂了掂,大约只有四五斤的样子,而且赵云发现这种“石弹”根本就不是石制的而是陶制的,似乎还是中空的。
赵云很是疑惑,投石车发射石弹,全得仰仗石弹的份量,石弹越重,破坏的威力就越大,如此轻飘飘的陶弹,射程倒是可以大幅度地提高,但威力实在是不敢恭维,估计砸中船只之后,充其量也只能在船上留下一个小坑,根本就不会对船体有什么破坏之力。
“主公,这种石弹能击得沉荆州战船?”赵云掂着陶弹,疑惑地问道。
刘泽神秘的一笑,将陶弹接了回去,仍旧放在砲架上,道:“这玩意可是马钧最新研制出来的秘密武器,至于威力如何,你们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刘琦气急败坏地登上了水军都督蔡瑁的旗舰,蔡瑁正在船舱里悠闲地品着茶,一付怡然自得的模样。刘琦乃是刘表的大公子,今年刚及弱冠,刘琦模样和刘表长得十分相似,活脱就是刘表年轻时的模样,刘表深爱之,有心栽掊刘琦将来接任他的位子,此次特别委派刘琦到水军之中任职参赞,便是有意让他接触军务。不过刘表的后妻蔡氏喜欢二公子刘琮,对刘琦很是厌恶,自然蔡瑁等人对刘琦也是阳奉阴违,不太感冒。
“噢,原来是大公子,不知大公子为何事惊慌?权且坐下来喝杯茶压压惊。”蔡瑁瞧着刘琦面色不善,倒也不以为忤,呵呵笑道。
前方军情紧急,蔡瑁却在悠闲自在,刘琦心中的无名之火不禁窜起老高,不过蔡瑁可是手握重兵,何况也他的长辈,刘琦也只能是压下心头之火,道:“徐州军已在牛首渡架设浮桥,准备强渡汉水,蔡都督也应该有应敌之策吧?”
蔡瑁显然早就得到了禀报,对这个消息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轻轻一笑道:“大公子多虑了,刘泽架设浮桥强渡汉水,我看他是狗急跳墙,汉水之上,有我荆州八万水军千条舰船,谅他架一座小小的浮桥,弹指挥之,就已是灰飞烟灭。没有控制汉水的能力,刘泽想渡过汉水,他是痴人做梦,痴心妄想!”
刘琦道:“可刘泽已经在架设浮桥,增兵北岸,随时就可能会攻过南岸来,蔡都督岂可坐而视之?”
蔡瑁呵呵笑道:“公子勿急,老夫已经调集水军,准备在徐军浮桥架至一半之时,出其不意地攻击之,必可一举摧毁,亦绝了刘泽的南渡之心。公子如果不信,不妨到水寨瞧瞧,百余战船已经是整装待发。”
“好,待我亲自瞧瞧。”刘琦转身而去,离开了蔡瑁的旗舰,来到了水寨。果不期然,水寨之中,百余条战船已经是好整以瑕,就等一声军令,出寨迎敌了。
蔡瑁立在舷边,道:“大公子,看到了吧,坚船百艘,破敌只在须臾之间。”
刘琦登上了其中的一艘蒙冲舰,冲着蔡瑁高声道:“蔡都督,少顷出征之时,我便随首舰而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