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哈哈一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两情相悦,何错之有?起来吧。”
潘凤和飞燕见刘泽丝毫不见罪,心中暗暗喜悦,都站了起来。
刘泽倒是长叹道:“该受处罚的不是你们而是我呀,我一心忙于公务,忽略了对你们的关心,你们两人相爱,我却丝毫不知情,罪矣!不过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太专业了,什么时候就好上了?”
飞燕满面羞红,倒是潘凤从容的地道:“在凤凰谷的时候。”
刘泽点点头,也只能是在那个时候了,撤离凤凰谷的时候,锦鹰卫便分散到了各地,两个人几乎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这样吧,飞燕你安排一下长安分署的事,回平原总署报道吧。”君子有成人之美,棒打鸳鸯的事刘泽可干不出来,何况这两个人又都是自己最亲近的部下,所以刘泽第一时间便决定将飞燕调回到平原。
潘凤和飞燕都面露惊喜之色,不过潘凤旋即道:“主公,万万不可!”
“为何?”刘泽倒很惊异,“你难道不想和飞燕在一起吗?”
潘凤郑重地道:“能和燕妹在一起厮守,自然是属下求之不得的。但长安分署这边离开不飞燕,整个关中和凉州的情报网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暂时无人可以替代她的位置,我们岂可因儿女私情而罔顾主公成就天下的大业。”
飞燕也道:“飞燕多谢主公成全,然长安事务非飞燕莫属,飞燕断然不能擅离职守。”
刘泽也犹豫了一下,飞燕在长安从事情报工作多年,掌握着庞大的情报网,她的离职必然会对长安分署的工作造成无可估量的损失。尤其是在朝庭西迁这个关键时刻,飞燕的作用就更加的显著了,这个时候离开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好吧,暂时也只能让你们劳燕分飞了。飞燕。长安分署的事务以后要逐步地交手出去,将来我一定要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
“谢主公!”潘凤飞燕双双拜谢。
刘泽又对飞燕叮嘱了一番。除了对朝庭的关注之外,从关中和陇右通往汉中的几条谷道也必须列入锦鹰卫的侦测范围,尤其是象陈仓这样的关隘要塞。
飞燕领命,目送他们离去。
此时天光已是大亮。城门已经洞开,不过守城的禁军士兵还是将他们拦住了。原本进城时所有武器装备都是藏在车厢的夹层内的,刘泽的车队也是分批进的城,根本就没有引起守城兵卒的怀疑。但此时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要出城,时间紧迫,根本不容许再藏匿武器,只能是简单地用布包裹一下。
守城门的禁军大声地喝令下马检查。赵云也不答话,亮出银枪,直接将那几个禁军给挑飞了,城门口登时大乱。不过守城门的也不过才几十号子人。根本就连半个赵云都挡不住,更别不说刘泽手下还有百十来人的精锐小队。很快地赵云便杀散了守城兵卒,护送着车驾出了长安城。
一口气行出了十余里,这才停歇下来。刘泽下马来到蔡邕的车驾前,此时蔡邕也掀开车帘下得车来,刘泽拜道:“学生救援来迟,让老师受惊了。”
蔡邕打量着数年未曾谋面的弟子,感叹地道:“今日若非是润德相救,恐怕为师早已是黄泉路上的一缕幽魂了。只是润德远在平原为官,缘何得信能到长安来?”
“学生在平原之时,偶遇一方士,为学生卜了一卦,说有尊长在西,四月有血光之灾,学生料定老师有难,方才前来营救。”刘泽随口扯了个谎,他可不能说自己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蔡邕点点头,道:“周易之术,虽多虚妄,却也有应验者,若非此方士指点,为师只怕难逃此劫,异日润德当为为师引见,邕必登门相谢。”
“那方士云游天下,行踪不定,学生再三询问,亦是不肯告知名姓,老师若想再见恐怕得有机缘才行。”刘泽没办法,只得继续胡扯下去。
蔡邕不禁扼腕而叹。
这时,蔡琰和蔡琴也下得车来。蔡琰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落落大方地款款而拜。
“多谢润德师兄。”吐字如冰粒,声音之中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情感。
比之八年前,现在的蔡琰多了几分成熟和庄重,挺直的腰彰显着她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眉宇间却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没有笑容,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平静的就如那一洼深秋的寒潭,令人生不出半分非分之念。
刘泽心底里一颤,眼前的琰儿与他八年前认识的琰儿还是一个人吗?曾经的蔡琰机灵、活泼、阳光、开朗,言谈举止之中带着几分狡黠,几分鬼灵精怪,但眼前的蔡琰端庄、娴雅、沉静、幽怨,带着几分遗世独立的冷漠。是什么让她有如此之大的改变?是岁月还是命运?
“琰儿,我们既是同门师兄妹,守望相助乃是本分,何须言谢。”
蔡琰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
“姊姊,你平日里不是最常提及润德师兄吗?说他才华横溢、学究天人、仗义疏财、盖世英雄,可现在见面了,却又不吭声了,这是何意?”蔡琴一脸好奇地追问她。
蔡琰白皙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红云,低声叱道:“琴儿,休得胡言。”连说边向刘泽这边瞥了一眼,发现刘泽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娇靥更为的羞红了。
“润德师兄,舍妹年幼,少不更事,胡乱言语,请多见谅。”
刘泽心情大定,敢情蔡琰的冷漠是装出来的,其实她内心中还是很在乎自己。可为什么她要摆出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呢?或许这就是她的心结所在。
刘泽含笑着正欲开口,忽然觉得脚下的大地起了阵阵的颤动,脸色陡然一变,久经战阵的他一听声音就知道那是马蹄敲击地面产生的震动,而且听声音绝不是几匹马。
“主公,并州狼骑追来了!”斥侯赶来禀报。
并州狼骑?那一定是吕布来了解!刘泽微微一皱眉,问道:“有多少追兵?”
“至少有上千骑。”
众人闻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上千的并州狼骑可不容易对付。赵云昂首挺枪傲然而出:“请主公上马前行,云来断后!”
赵子龙一身虎胆,威急关头,永远都是他挺身而出,刘泽笑笑,这次带赵云来长安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潘凤在旁道:“主公,属下有更好的退敌之策。”
刘泽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说来听听。”
潘凤吩咐手下将五花大绑的王景押到跟前,道:“主公,此人乃王允的儿子,名叫王景,正是他企图在天牢之中谋害蔡公,被属下撞见擒了下来。属下以为以王景为人质,追兵定然会投鼠忌器。”
现在王允在长安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炎炎,把他的儿子捉来当人质,可以说平添了一张护身符。刘泽点点头,潘凤这一手的确漂亮。
并州狼骑的速度很快,还没半柱香的功夫,便已追到了近前,为首一将,浓眉阔额,气宇轩昂,胯下赤兔神驹,掌中方天画戟,不是吕布还有何人。吕布高声喝道:“何方鼠辈,敢劫天牢私放钦犯,还不下马早降!”
刘泽的队伍早已弩在弦刀在手列阵以待,刘泽纵马而出,微微一笑道:“奉先兄,别来无恙否?”
吕布悚然一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看到刘泽,不过很快他神色如常,道:“原来是刘太守,你不在平原逍遥,却潜到长安,意欲为何?”
刘泽大笑道:“董卓已诛,奉先兄弃暗投明居功至伟,既然我们都高竖讨董大旗,又何须刀兵相见?”
吕布冷哼一声道:“董卓虽除,余孽未清,侍中蔡邕乃董卓亲信,为虎作伥,被王司徒下在狱中正待处决。你刘泽既是身为讨董联军一分子,反而要营救董卓党羽,是何道理?”
“奉先兄此言差议,蔡侍中入朝为官乃是被董卓胁迫所致,并非出自本心,何况蔡公乃当世大儒,仁义为怀,并不曾为董卓设一谋一计,害一民一卒,何来为虎作伥之说?”
“废说少说,吕某也是奉王司徒之命行事,是非曲直,到了王司徒驾前自有公论。刘泽,识相的就交出蔡邕,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马,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刘泽淡然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蔡公既为家师,蒙受不白之冤,做弟子的焉有不救之理?若是罔顾人伦、泯灭孝道,与禽-兽何异?”
刘泽的最后一句话,矛头直接就指到了吕布身上,吕布先后拜丁原和董卓为义父,之后却亲手杀之,这不正是罔顾人伦、泯灭孝道吗?这禽-兽二字听起来十分地刺耳,吕布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了。
吕布不禁恼羞成恼,厉声道:“刘泽,虎牢关下让你捡了条小命回去,算是便宜了你,今日长安城外,看你如何插翅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