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来的几日,徐州军对阴陵城发起了攻击。正如张辽所预料的,任凭徐州军百般辱骂,张勋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就是不出战,四门紧闭,吊桥高悬,摆出一付誓守阴陵城的架子。想诱使张勋出城并以伏兵袭击的计划肯定是流产了,想拿下阴陵,看来只有强攻一途了。
张辽披挂整齐,亲自到壕前督战,令军士搬运土石,填壕塞堑,最先把护城河给填平,令孙观率第七师为攻城先锋营,大举攻城。
接到命令的孙观精神为之一震,要知道这可是他加入徐州军之后的第一战,孙观弃了马,亲自指挥第七师的士卒向阴陵城发起攻击。虽然这是第四军团成军之后的首战,但这些士兵却没有一个没上过战场的。此次军队的重组,原来徐州军各派系的势力全部都打乱了,现在的第四军团之中,有陶谦的老牌嫡系丹阳兵,有徐州本土的军队,有臧霸的开阳兵,也有跟随吕布转战四方的并州军,虽然构成复杂,但每个士兵都是身经百战极富战斗经验的,若论单兵素质,天下几乎没有几支军队可以与之比拟,稍微差一点的,就是整体的协调能力,不过大量的军校毕业生充实到了尉官的队伍之中,给第四军团注入了新鲜的血液。现在的第四军团,就如同是一部刚刚用最优良部件打造出来的机器,卓越精悍,唯一欠缺的,就是磨合,就是需要大战的洗礼。百炼成钢,百战成军!
第一军团的捷报传来,让第四军团的将士们都暗暗憋着一口气,都想着一鼓作气地拿下阴陵城,扬一扬第四军团的军威。所以在孙观的率领之下,第七师如出林的猛虎,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向着阴陵的城头发起了一轮又一轮地猛攻。
张勋既然下定决心要死守阴陵,那阴陵城的防御工事那就绝对不会含糊。今日徐军州军大举来犯,张勋早已亲自赴东门督战。面对城下徐州的百般辱骂。就连副将韩浩都急眼了,几次三番地向张勋请战,想要出城去和徐州军厮杀。
但张勋只是冷冷地一笑,徐州军的这些伎俩也太幼稚。想把他诳骗出去伏而歼之。门都没有!纪灵的前车之鉴早已让张勋铁了心地要死守阴陵。于是张勋下令禁止任何人出城迎敌,再敢妄言出战者,一律杀无赦。张勋清楚。徐州军的目标只是阴陵城,诱战计策失败之后,徐州军就会大举攻城,他传令诸军严阵以待,做好痛击敌军的准备。
果然,徐州军骂了一会儿阵没有效果,也就停止了口水之战,既然对方没有出战的意图,那就浪费再多的口水也是无济无事的,口水又杀不了人,想要杀人,还得凭刀凭枪。很快地,徐州军开始填埋护城河,准备攻城。
护城河在城上弓箭的射程之内,张勋看到徐州军的动作,便令城上的守军发箭射击,虽然徐州军顶着盾牌,扛着土包石块,但面对如雨的箭矢,还是有不少的士兵中箭身亡,许多的尸体就倒在了护城河边,还有的直接就填到了护城河里。
城下徐州军的伤亡在不断地增加,护城河也被勉强地填出了几条可以通行的通道。张勋在城上暗自冷笑,凭着阴陵城的防御,别说是四万人马,就是刘泽派十万人马来,又能奈之我何?
袍泽的阵亡并没有令徐州军胆寒,反而更激发起徐州军的斗志,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嗷嗷叫着向前冲去。
攻城战也是徐州军的必训课目之一,攻城时诸兵种的协同配合,将是能否攻克坚城的关键所在。每个军团刘泽都给配备着重型武器,在军团直属的部队之中,有投石车营、床弩营、器械营,器械营中便有云梯、云车、攻城塔、冲车、破城锤、巢车、轒輼车等等攻城器械。城池的防御技术在先秦战国时代得到了广泛地应用和提升,城池越造越高越造越坚固,防御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与之相对应的,攻城的手段和方法也在不断地提升,到了汉末,城池的攻防已经有了一整套的成熟战术,围绕城池的攻击和防御,就犹如是矛和盾一般,攻城的技战术水平提高促使城池的防御技术不断提升,反过来,城池的防御手段增强也逼迫着攻城的水平再一步地完善。
针对攻城拨寨,徐州军都是经过严格地训练的,可不是一窝蜂似地扛个云梯就冲上去,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把坚城拿下,攻城可是一个高技术含量的战术,需要诸多兵种协同作战,相互配合,相互支援。此次进攻阴陵,张辽就调动了军团直属营的几乎所有器械,投石车、床弩、冲车、巢车等等重型装备皆派上了用场,刘泽的四个军团之中,除了第三军团之外,其余的三个军团都配备有投石车营和床弩营,每个投石车营拥有五十辆配重式投石车,每个床弩营拥有一百辆床弩车。
投石车可以投射百余斤的石弹,射程达三百五十步,如果投射三十斤的石弹或火绳球,最大射程可达六百步。而床弩床弩是一种安装在木架上的大型弩。将一张或几张大弓安装在床架上,绞动其后的绞轴,张弓装箭,用大弓的合力来弹射长箭,射程可达五百步,是中国古代弩类射程最远威力最大的,可谓弩中霸王。床弩发射的箭以木为杆,以铁枪头为镞,以铁片翎作尾翼,号称“一枪三剑箭”,实则是带翎的短矛,破坏力巨大,以之守城,攻方的的轒辒车、云梯、木幔、巨盾等等遇之莫不破;以之攻城,城垒不完,如遇土城木寨,中之如同摧朽。
投石车被张辽安排在距离城墙六百步的地方,这个距离投一百斤的石弹是不可能的,但对于投石车而言,这个距离却是最安全的,城上射程最远的武器也只有能射到五百步之遥的床弩,也就是说防守方是没有任何武器攻击到投石车的,但投石车可以在这个范围内使用三十斤的轻弹和火弹来攻击城上。火弹可以是沾满油的火绳球,也可以是盛着汽油的燃烧罐。
床弩则被安排在了投石车的前面,距离城墙五百步的地方。再往前,就是使用两石长弓的弓箭兵,弓箭兵的前面,则是由一排盾兵来护卫。投石车、床弩、弓箭兵构成了三道支援火力网,用以压制城上的守兵,协助攻城的步兵实施夺城之战。
担任攻城主力的是第七师的刀盾兵,个个手持钢刀,头顶盾牌,黑压压地越过护城河,奋力地沿着云梯向城头攀去。投石弓弩压制,步兵蚁附攻城,在没有火器的时代,这种攻城的方式可以说是最普通最广泛的方式,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徐州军的攻击势头很猛,整个阴陵的东门城墙段都被笼罩在飞石箭雨之中。威力惊人的床弩巨箭挟风呼啸而来,无论是射中人群还是城楼上的建筑,都是摧枯拉朽一般,一箭射来,直接就将几个守城的士兵穿透了。三十斤的石弹划着一道优美的弧线激射而至,砸在城楼之上,轰隆作响,尘土飞扬,若是砸在士兵身上,马上就是一团碎屑,血肉横飞。徐州军还使用了一种奇怪的东西,形如瓦罐,抛上城来立即碎裂,在空地之上便可引起熊熊大火。
袁军大骇,多数士兵皆生畏惧之心。张勋冒着箭石,亲自上城墙上督战,指挥袁军进行反击,弓弩箭矢、滚木擂石、热汤沸油,滚滚而下。徐州军的箭石攻击虽然很猛,给守城的袁军造成了大量的伤亡,但张勋很快地就又调一批士兵登城守卫,使东面的城墙上守军的人数始终恒定不变。
一时间,攻守双方陷入了胶着的苦战之中。
张辽在阵前看了许久,传令鸣金收兵。
孙观亲自在城下指挥攻城,战至正酣之时,却听本方阵中响起了鸣金之声,本来他还有再战之心,怎奈军令如山,不得不下令退兵。
接下来的几日,徐州军从阴陵的东南西北四面先后都大举攻城,不过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初时攻势如潮,但稍一受挫便立即偃旗息鼓,虎头蛇尾地退兵了。打了几天,守城的袁兵都习惯了徐州军的打法,初时的畏战心理也慢慢地消除了,变得骄狂起来,纪灵一战背北的留给袁军的阴影也自然是荡然无存了,徐州军也不过尔尔。
不光是袁军下层的士兵有这个想法,就是张勋等人也渐渐地感觉到刘泽的军队远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可怕,他们也是血肉之躯,面对坚城,他们一样也是无计可施。张勋不禁有些自鸣得意,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沾沾自喜,凭着阴陵之坚,再固守个一年半载那也是不成问题的,张辽想要破城,他那是白日做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