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刚刚做了一个好梦,在梦中他坐了尚书令的位子,正在接受百官的朝贺,而他的妹妹,已经是当上了正宫皇后娘娘,糜氏一门荣耀,子孙满堂,糜芳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急切地传了过来:“糜太守,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糜芳费力地睁开眼皮,发现喊他的人正是司马傅士仁,糜芳很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睡眼惺忪地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傅士仁略带惊惶地道:“曹操带兵已经包围了彭城,糜太守,快去看看吧!”
“啊!”糜芳惊叫一声,睡意全消,赶忙从榻上爬了起来,胡乱地穿上衣服,连系带都没系好,不过他也顾不上整理了,将铠甲穿上,戴上头盔,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城楼上。
刚上城楼往下一看,糜芳不禁是倒吸一口凉气,其时天光刚亮,透过晨曦,糜芳就看到城下密密麻麻全是顶盔束甲的士兵,还有数不清的战马,一面面旌旗迎着晨风招展,旗帜上面斗大的曹字无疑是曹操的姓氏。糜芳何事经历过如此的阵仗,惊得是面如土色,连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那儿,半响无言。
城下跃马冲过来一员大将,黑紫脸棠,身材魁梧,冲着城上高声厉喊,中气十足。“呔!城上的人听好了,某乃魏王帐下武卫将军许褚是也,限你们在一个时辰之内,开城投降。如若不然,某便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城上的守军脸都快绿了,八年前曹操打破彭城等五县,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徐州惨案的情形许多人还是历历在目,就算有些人没有亲眼目睹,但耳闻比目睹有时候更恐惧,曹操在徐州人心中,那完全就是恶魔形象,如今这个恶魔带着满身的杀气又回来了。整个彭城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糜芳本来就是那种冲锋陷阵勇而无惧的大将之才。出身富商之家的他更多的本事是在投机钻营这方面,一看到曹操大兵围城,早已是六神无主了。
傅士仁也是武科举出身三榜进士,本来按资历。他也早该升到都尉了。可就是在去年的考核之中。傅士仁由于考核不过关没能够升职,到现在依然还做一个军司马,对此他一直是耿耿于怀。怀恨在心,现在曹军大兵围城,眼看着死守下去很可能性命难保,若是献城投降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得到曹操的封赏,于是他便去鼓动糜芳献城投降。
“糜太守,城下的曹兵至少有好几万的人马,现在彭城里不过只有三千的郡兵,如何能抵挡得住,倘若拼死力战,到时候可就是玉石俱焚,城中老幼,恐怕连一个活口也留不下。不如献城早降,最起码可保住彭城百姓的性命。”
糜芳脸色煞白,嘴唇都有些哆嗦。“我乃靖王内兄,大敌当前,如何能不战而降,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傅士仁冷笑道:“天底下恐怕也只有糜太守你把自个儿当成了王亲贵戚,令妹不过是靖王的妾室,靖王眼中还若有你这个舅哥的话,又何至于让你在彭城当了十年的太守,高顺不过是一个降将,如今也骑到了你的头上做威作福。这场大战打下来,胜了是高顺的功劳,败了高顺早把责任推到了你的头上,昨日的军令你也瞧见了,不守华费小道,让曹操偷袭了彭城,单凭这个罪状,高顺就可以要了你的人头了!”
糜芳手足无措,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傅士仁道:“糜太守放心,等末将前去和许褚谈谈条件,他若肯依的话,我们便开城纳降,他不肯依的话,再死守城池也未迟。”
糜芳头乱如麻,只得依傅士仁之言,傅士仁在城上探出脑袋来,对许褚道:“许将军,某乃彭城司马傅士仁,现彭城太守就在城上,如若让我们献城而降的话,城中大小官员官爵可否能存留,某等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也是要讨一份生计的,不知许将军能否应允。”
许褚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凡是献城而降的大小官吏,一律官升三级,俸禄加倍!”
傅士仁面上一喜,道:“许将军此话可当真?”
许褚大笑道:“魏王殿下大驾就在后面,某答应了便是等于魏王答应了,魏王未尝失信于天下,怎会失信于你们几个?”
傅士仁大喜,回头谓糜芳道:“魏王已经应允了,我们不光能活命还可以连升三级,就样的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糜太守下令开城吧。”
糜芳纠结再三,迟疑地道:“我如此做会不会害了我兄长和我妹子?”
傅士仁急劝道:“糜太守切勿迟疑,少顷若是曹操攻城,你我恐怕早已是不知身首何处了,此时不降更待何时,想你兄长妹子又有何用?”
糜芳经不住傅士仁软磨硬泡,终于令人在城头竖起降旗,开城投降了。
高顺接到彭城失陷的消息,大惊失色,怒道:“果然不出主公所料,曹操真得从华费小道偷袭了彭城,可恨那糜芳傅士仁,竟然不战而降,拱手将彭城让给曹贼,若此二贼落入我手,定要斩其首级!”
成廉尹礼面带忧色地道:“如今彭城失守,我军在小沛腹背受敌,必不能久守,高都督宜早思进退之策。”
高顺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的地道:“曹操从华费小道偷袭彭城,必定是轻装简从,也不可能多带兵马,曹操在彭城立足未稳,如果我军趁势杀回彭城,曹操必然无备,只要一举能擒下曹操,徐州战局尚有一线转机。”
成廉疑虑地道:“主公有令,一旦彭城有失,便要我们退守下邳,主公之令,岂可违抗?”
高顺傲然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主公就算再明智,也不可能把握全局,还需要为将者审时度势。更何况主公将徐州托付于我,高顺岂可负主公之厚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