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贵民起身找老板找了间空房间,扶着争华到里面的沙发上去躺一会。
他把自己的面包服盖在了争华的身上,然后关上门,退出来。
餐桌上就剩下欧阳和于贵民了,于贵民说:“让他休息一会,他今天喝得太多了,平时他就一瓶酒的量。”
欧阳说:“俺处长心里不痛快啊。谁像他那么实实在在地干呀,到头来,说让下岗就让下岗了。”
“张厂长也太不近人情啦。其实,我下岗的话,还说得过去,我只是个普通的科员,而我们处长是中层干部呀。”
于贵民说:“我不也是中层干部嘛,张厂长说让我下岗就让我下岗了,而且我还出了国,参与了引进设备。”
欧阳说:“他这个人,不认真人,谁出力大,谁不会溜须拍马他就坏谁;而谁能说会道,会溜须拍马,会送礼,他就待见谁。”
于贵民说:“按说我出国考察了,熟悉引进设备的情况,但是他就是不用你,非用王大亮这样的小人不可。”
“王大亮他懂啥?吃喝嫖赌行,吹胡子瞪眼行。没德性的小人。我最看不惯这种不学无术的小人啦。”
欧阳说:“你看不惯有什么用,现在就是这样的人吃香。你和俺科长这样的人已经过时啦,你们只能吃亏倒霉。”
“来,欧阳,咱俩喝杯酒吧。”贵民端起酒杯来说。
欧阳说:“我可有言在先了,我就一杯酒,多一滴我不喝。你能喝你自己喝,我是再不能喝了。”
贵民就说:“就剩这一瓶了,我给你倒满,剩下的都是我的了,行不行?”
欧阳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说:“我怕你把我灌醉了,所以我才不上当呢。”
贵民笑了:“你怎么把我想象的那么怀呀,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们同事这么些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欧阳抬起头来,狡黠地一笑:“这年头谁了解谁呀?每个人都把自己伪装了起来,他外在的表现其实和他内心的想法并不是一致的。很多人都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贵民说:“你要这么说,我没办法了,你不喝就不喝吧,以后可别怪我礼数不周。”
欧阳笑了:“看来恭敬不如从命,好吧,给我倒满,我今天舍命陪君子啦。”
“可别这样,我可没逼你呀,你喝出毛病来,我可担当不起,要是你男朋友怪罪下来,我可受不了。”
欧阳白了他一眼:“什么男朋友呀,我们早散了。哎,你怎么知道我找男朋友啦?我可没告诉你呀。”
“这还用你告诉我了吗?”贵民摇头笑了笑说:“我们厂第一大美人的婚姻谁不关心呀?谁敢不关心呀?上至厂长、书记,下至看大门工人都在关心你的婚事。”
“我于贵民可以这么说,我尽管下岗快半年了,但是厂里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知道,更何况你的婚姻大事呢,我更是了如指掌啦。”
欧阳红了脸说:“你既然了如指掌,那我问你,我这个男朋友是哪个单位的,姓甚名谁?长相如何?”
贵民笑笑说:“让我说实话呢还是说假话?”
“当然说实话了。”欧阳得意地望着他。
“那好吧,我说出来,你可后悔呀。”
“没问题。”
贵民想了一下说:“你这个男朋友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是不是?”
欧阳点点头:“是呀。姓甚名谁?长相如何呢?”
“他就刘大勇,今年二十九岁,和我同龄,六八年,属猴的;小伙子一米八二,不胖不瘦,四方大脸,说起话来粗嗓门,整天扳着个脸孔,见不到一点笑容。是不是?”贵民得意地说。
欧阳瞪大眼睛在听他说话,然后低下下了头,脸红红的。
贵民见她尴尬就笑着说:“欧阳,你可千万别见怪,我是瞎猜的,其实我啥也不知道。”
欧阳台起头来,郑重其事地说:“贵民,我问你句话,你感觉公安局是不是个好单位呢?”
“当然是个好单位啦,那可是政府的执法机构呀,难道你没觉得是个好单位吗?”
“我不知道。看来你和刘大勇很熟?”
贵民笑笑:“太熟了。我们一块光腚长大的,又一块上学,又一年考大学,我考上了科技大学,他考上了公安专科学校。毕业后他分到了市公安局,我分到了咱们单位。”
“你和他见面后,他马上就给我打了电话问你的情况,我让他一定要抓住你别放,说你是我们的厂的厂花,让你跑了那是天大的损失,这可打灯笼都难找的美女啊!”
“他说,我是相中了,就怕人家不愿意。我说,这姑娘挺不错的,老实本分,聪明贤惠。只要攻势猛烈,肯定没问题。欧阳,我想知道,这么好的一个小伙,你怎么就不和人家谈呢?”
欧阳平静地说:“在你看来是好的标准,在我眼里并不一定是好标准。当然,刘大勇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他那种敬业的精神,包括他的人品,都无可挑剔错。”
“但是,我感觉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我不喜欢他那种盛气凌人的劲头,也不喜欢他那种问话的职业特点,就象是审问犯人似的,只见了两次面,我就没兴趣和他见谈了。尽管介绍人再三让我考虑,我都坚决回绝了。”
贵民想了一下说:“你没同意是明智的。当时他一给我打电话说是你,我就猜,百分之百成不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怎么猜的这么准呢?”欧阳笑着问。
“因为你们两个人我都很了解,所以,什么样的人适合你们俩,我心中最有数。”贵民一本正经地说。
欧阳就说:“那么我可把我找对象的任务交给你了,但有一点,你要把我耽误了,我可找你算账;另外一点,你也不能利用各种手段诱huo我,让我稀里糊涂上了你的贼船,真要那样,我也不会绕了你的。”
“你这项任务我可完不成,你另请高明吧;再者说来,你是我崇拜的对象,我哪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啊,我做梦都没敢打你的主意。”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要向你提个建议,你的眼光总极目远眺也不是明智之举,适当地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好好看看你眼前的景致,也是一种清醒。”
“
你把眼光放在近处,好好搜索一下,肯定有你喜欢的梧桐树,人们常说天涯处处有芳草,要我说远处有芳草,近处有梧桐树。”
“什么意思?”欧阳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没什么意思啊,你自己琢磨去吧。”于贵民意味深长地笑了。
“我可琢磨出点滋味来啦。”欧阳说:“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棵梧桐树了,是不是?”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这么说。”于贵民笑着声明。
“是我说的,我可告诉你于贵民同志,我就是嫁不出去了,我也不会在某棵梧桐树上降落的,除非我瞎了眼。”欧阳笑着说。
“欧阳你这句话说的为时过早吧?”贵民也笑着说:“恐怕到时候,你真落到这棵梧桐树上,哄都哄不走了。”
“讨厌……”欧阳笑着白了于贵民一眼说。
“欧阳,恕我冒昧,开玩笑了。我是有贼心没贼胆啊。你尽可以高枕无忧,我只能处处保护你,不会打你的主意的。”于贵民说。
“好吧,欧阳,咱们喝了酒。”
“来,干被!”欧阳高举起杯子和贵民碰杯。
“痛快!干杯!”贵民一仰脖子喝干了一满杯啤酒。
欧阳随后也一扬脖子干了。
“来吃菜欧阳,人们常说在酒场上要注意两种人,一种是带着药的,另一种是女同志。这两种人看似不能喝酒,人们往往忽视了,结果,在关键时刻,这两种人会表现非凡。”
“你就是其中之一,开始你说不能喝酒,就喝一杯,我给你算了一下,你已经喝了三瓶啦。”
“不会吧贵民,我哪能喝三瓶啊!”欧阳吃惊地说,她低头数了一下自己跟前的三个喝空的酒瓶子,自己笑了:“我真喝了三瓶了。”
“这叫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来,欧阳,干杯!”
“不行啦,我不能再喝了。”欧阳把自己的杯子藏到了身后。
“好吧,我不劝你了。”贵民说。
“这就对了,我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欧阳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它寻找光明。”
“这是谁说的名言啊?”
“著名诗人顾城说的。”
“什么意思呢?”
“我感觉就是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
“哦,是这样。欧阳,我感觉跟你在一起很长学问的。”
“挖苦我呢?”
“绝对没有挖苦你,你是我崇拜的对象啊。”
“得啦,别贫嘴了,咱们走吧?”
“好吧,去把你们处长喊起来,咱们走人。我估计你们处长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好吧。”欧阳进房间把争华推醒。
争华清醒了些,但是走路还是不稳。
贵民替争华结了帐。
欧阳打车回家了,临上车她嘱咐贵民:“一定把我们处长护送到家啊。”
“放心吧,我一定照办,走吧!”贵民说完,搀扶着东倒西歪的争华,拦了辆面的,把自己的自行车放上去,扶着争华上了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