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敖虽然被那件衣服包扎的紧紧的,能动的只有脑袋,态度依旧强横。
“你若是云氏大妇,老夫还敬你几分,一介只供床榻欢愉的贱妇,也敢在某家面前跋扈,嘿嘿,你这样的贱妇,老夫就算是一拳打死你,晾他云琅也不敢拿老夫怎样!”
苏稚轻笑一声道:“也就是我家夫君,我才委身做妾,换了你这样的人家,敢糟践我的,会被我熬成肉汤,让你吃下去的。”
苏稚并不生气,她本身就是云氏的妾室,既然是,就不怕别人说,至于好坏,自己清楚就好。
公孙敖瞅着那具赤裸无毛的骇人尸体道:“老夫的身子比他雄壮!”
苏稚戴上薄薄的鹿皮手套,瞅着公孙敖道:“若论身体雄壮,当以杂毛匈奴为第一。
他们的心肺比常人大一些,手臂,大腿的着力肌肉也比我们汉人长一些,
至于你说的雄壮,我以为我夫君当为天下第一,余者,不足以论。”
跟苏稚一个喜欢解剖人体的人说男女之事,公孙敖纯属自找侮辱。
别的妇人跟男子斗嘴可能非常的吃亏,苏稚不会,因为她正在用科学的方法寻找人与人的差别之处。
男女之事,繁衍能力自然也是其中一种。
而且这个项目还是卫皇后掏钱委托苏稚进行的。
公孙敖大笑道:“真的合老夫胃口啊,你若离开云氏,来某家府上,给你平妻之位。”
苏稚甜甜的笑道:“多谢君侯赏识,只是君侯的身体我不太满意,只要君侯允许让我改造一下君侯的身体,去君侯府上也不是不成。”
公孙敖脸上猥琐的笑容慢慢的消褪了,冷冷的道:“某家不以为你敢这样做。”
苏稚笑道:“君侯的肺叶有些破碎,需要修补,君侯的胃袋也有了破损,同样需要修复,君侯的脾脏,也受到了震动,不日就会血尿不止,也需要更换,至于君侯的子孙袋更是受创严重,更是需要修补更换……
您看看这具身体您还满意吗?这可是我从三四十具新鲜的尸体中挑选出来的。
原来是一个恶贼,被官府勒死之后,又无人发丧,就运到医馆中作为研究之用。
此人生机勃发,身体各种机能正是最巅峰的时刻,把他的器官给君侯换上,君侯可是赚尽便宜了。”
公孙敖面孔有些发白,涩声道:“尔敢!”
苏稚取过公孙敖的病历放在他的眼前道:“这里有数名最高明的医者做出的诊断证明,同时,这上面还有你公孙一族族老的同意书。
您说,我敢不敢?”
“某家没病!”
苏稚冷笑一声道:“有没有病,医者说了算,而不是你说了算,讳疾忌医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好吧,好吧,我先让你看看货色,等你满意了我再给你换上!
堵上他的嘴,莫要让他惊扰到取器官,要是损毁了,就很麻烦。”
苏稚随口吩咐一声,立刻就有一个戴着大口罩的看护妇用口罩将公孙敖的嘴巴捂上。
头顶有一束亮光打下来,不是灯光,而是几面巨大的铜镜反射进来的阳光。
刹那间,隔壁木台上躺着的尸体就变得更加生动,暗黄色的尸体宛如涂抹了一层蜡,像是要活过来一般。
公孙敖不得不承认,当带上口罩,披上一层麻衣的苏稚站在木台前,被光芒笼罩之后,立刻就有了一种世外高人的模样。
她先是沿着尸体的双乳切出一条平滑的横线,然后又竖着切了一刀……横平竖直,娴熟至极。
尸体公孙敖见得太多了,没脑袋的,脑浆迸裂的,开膛破肚的,肠子被大戟绞出来的,半边身体被巨斧剁开的……
因此,身为统军大将,公孙敖根本就不信云琅敢把他怎么样,眼睛瞪得大大的瞅着苏稚到底要干什么。
如果仅仅是在糟蹋尸体,公孙敖准备出去之后再大肆的嘲笑云琅一番。
只是,当他发现,苏稚绝对不是在糟蹋尸体的时候,他就有些迷惑。
眼看着两个羌人看护妇帮苏稚用锯子锯开尸体的胸骨,并且用力将尸体的胸腔拉开,将内脏全部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公孙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一颗拳头大小的心脏被苏稚完整的取了出来,不仅仅是心脏,心脏上还带着几根管子……
“心脏移植一直以来就是璇玑城的一个梦想,只可惜,人只要离开了心脏,身体没有供血能力,转瞬间就会死掉,我辈医者没有了更换心脏的时间,如果人的心脏离开身体,还能存活一个时辰以上,起就认为给人更换心脏,就有很大的几率可以成功……”
苏稚遗憾的对公孙敖说道。
公孙敖发现,旁边还有一个穿着云氏丫鬟衣衫的少女正在奋笔疾书,似乎在记录苏稚说的每一句话。
“肝脏就不同了,破损的肝脏如果切掉,还是有一些时间来更换肝脏的,而且,肝脏自己有生长功能,意思就是说,切掉一点之后,它还会长好,胃部也是如此。
因此,我们这一次对合骑侯做的手术,主要是以肝脏,胃脏为主,余者为辅。
接下来,我要剥除肝脏上连接的血管,胃部的各个连接点也需要小心谨慎……这是一场需要倾注全部注意力的手术,我希望成功率能够高一些。”
进入医者状态的苏稚完全没有了公孙敖以为的妖艳感,此时的苏稚语气不急不缓,话语中有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让人不得不相信,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公孙敖变得有些焦躁,数次发力,想要挣脱这件古怪的衣衫,只可惜,不管他如何发力,这件厚厚的丝绸衣衫会随着他的肌肉膨胀而膨胀,会随着肌肉松弛而松弛,就像是身体上一层新的皮肤。
公孙敖眼睁睁的看着苏稚从那具尸体中取下了肝脏,胃袋,脾脏,以及连着一条白色管子的子孙袋。
这几样东西被分别泡在几个漂亮的瓷罐里,按照公孙敖刚刚跟苏稚学会的新名词来说——这叫保鲜!
那具尸体的内脏已经被掏空了,两个羌人看护妇抬起那具空空的皮囊,随手就丢进一个简易的棺材里边,每一根木头楔子钉进棺材的样子,都像钉在公孙敖的心上。
苏稚满头汗水,羌人看护妇仔细的帮她擦拭了额头的汗水,苏稚就靠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
因为,接下来,就要给公孙敖动手术,这个手术的难度很高,她需要养足精神才能继续进行。
“云琅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当这间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与苏稚两个人的时候,公孙敖忍不住低声问询。
苏稚睁开眼睛瞅着公孙弘道:“我夫君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每次都能逃过一劫的?”
公孙敖嘿嘿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苏稚脱掉手上的鹿皮手套丢进装垃圾的筒子里,轻声道:“公孙进在校场差点杀了霍去病,你在草原上又屡次违反大将军的军令,按理说,卫氏与你公孙氏仇深似海……可是,大将军每次对你都是重责轻罚,而你这样一个粗鲁,又看不清形势的人,凭什么高坐合骑侯之位,高枕无忧的?
我们就想知道,是不是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里面,如果有,你最好现在就说,免得手术开始,就没了挽回的余地。”
公孙敖嘿嘿冷笑道:“下手吧,让老夫见识一下璇玑城的高妙医术。”
苏稚叹口气道:“这样的手术又名“偷天”,顾名思义是在向老天爷偷一个人的寿数。
虽然不可能做到长久,却也算是活死人肉白骨之术中的一种。
用在正道,可以活必死之人,用在邪处,自然就能让一个健康的人变得缠绵病榻,苦不堪言。
君侯不再想想吗?”
公孙敖怒道:“耶耶一定会把你卖给最下等的妓院,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人间地狱。”
苏稚叹了口气,拍拍手,几个羌人看护妇排着队走了进来,公孙敖仅仅看了一眼她们盘子里的装的小型刀斧钩叉,努力的挣扎几下,又对苏稚道:“耶耶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喂狗!”
苏稚对一个看护妇道:“弄晕他!”
一只冰凉的手按在公孙敖的脖颈下面,公孙敖只觉得那只手在用很大的力气按压他脖颈上的血管。
不一会,他的视线就开始变得模糊,虽然他想努力的保持清醒,最终,眼前金星乱冒,意识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