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瀛洲号此时已经与那遣周船并列航行,侧舷的士兵和水手全都瞪着眼睛死死盯住对手,徐世杨远远看到对面的倭子状态其实也差不多。
敌人已经跟另一艘福船纠缠了半天,眼看就要到手,没想到半路被人搅和了,心里自然十分不爽。
双方都憋着一股劲想要打这一仗,因此全都不闪不避,径直向对方靠拢。
倒是另外那艘福船,好不容易脱身,也不多做停留,找准机会直接溜之大吉。
“呸!孬种!”罗海狗破口大骂:“要是他们这时靠上来,咱们二打一,很快就能赢!”
“他们怕我们顺手把他们也抢了。”徐世杨笑着说:“走了正好,要是他们帮忙,我还得分给他们战利品。”
“对了,你记住那艘逃跑的福船了吗?”
“不是说不抢他们吗?”罗海狗反问。
“不抢是不抢,但咱们总归是救了他们一命,若是到岸后还能碰上,他们总得买我们一点人情吧?”
徐世杨笑着说:
“你不是说这些船都通着江南豪族吗?这人情不要白不要。”
罗海狗挠挠脑袋,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抱着短枪的赵琳小声嘀咕一句:“总感觉你做什么事都有目的,包括收我入房在内,这样累不累啊。”
徐世杨转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此时两艘船已经接近到不足20米,这个距离上徐世杨甚至已经能听到倭子们的尖声怪叫。
遣周船的护板后面一片刀矛钩爪寒光闪烁,对面的突击队已经集结在这一侧,准备接舷战。
徐世杨没有跟赵琳调笑的时间了,他抽出腰刀,指着对面的敌舰大吼一声:“开炮!急速射!”
轰轰轰!
神机兵炮手把点火叉凑近火门,三发炮弹瞬间出膛。 шωш▲ Tтka n▲ C○
没有雷达,甚至连简单的光学设备都没有的时代,舰炮想要取得较高的命中率,最好的办法是离对方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长矛都能刺中对方的距离上最好不过。
现在就差不多是这种情况了,区区20米的距离,射击一艘一百多吨排水量的船,想打偏都难。
三枚炮弹全部命中,只能抵挡弓箭的护板在炮击下没有起到丝毫防御作用,徐世杨亲眼看到舰舯部那门将军炮发射的4斤炮弹把一大块护板撕得粉碎,然后毫不减速的在低空扫过遣周船的甲板,一路摧毁所有挡路的人和物,然后稍稍下降高度,在船板上划出一条深深的沟槽,又撞开另一边的护板,掉进海里去了。
“切,损失4斤好铁。”徐世杨小声嘟囔着。
周制的4斤相当于西方5磅多一点,如此近的距离上对付单薄的护板,其威力明显有些过剩。
两门神机炮就明显好不少,2斤炮弹刚好能摧毁护板,杀伤后面的人员,又不至于威力过剩形成过穿掉进海里,炮弹所有能量全都作用在敌舰上,配合四散飞溅的护板碎片,对躲在后面准备接舷战的倭寇形成巨大杀伤。
震耳欲聋的惨叫声瞬间响起,遣周船上升起大团血雾,断肢碎肉和兵器碎片四处飞溅。
随后又是两声炮响,后装的神机炮在这种面对低防护目标的近战中表现出极强压制力,双方凭借惯性接近到3、4米左右的时候,两门神机炮已经各发射完三发炮弹。
站在护板后面的神机兵步枪手也趁机集火一轮,遣周船靠近登瀛洲号这一侧的所有护板都被打碎,躲在后面的扶桑人成片死伤,鲜血如同小溪一样哗啦啦顺着船舷流进海里。
遣周船瞬间遭受重创,期间只是射过零星的几箭算作还击,当然不可能伤害任何东西。倒是一根被炮弹撕下来的大腿,被崩到登瀛洲号上,砸中一个倒霉到家的水手。
徐世杨不知道对面的首领此时后不后悔打这一仗,当然就算后悔现在也来不及了。
嘭的一声,登瀛洲和遣周船侧舷对侧舷撞在一起,登瀛洲号的水手们立刻高声呐喊着抛出索钩,对面已经没多少人来对付这些索钩了,只能任由登瀛洲把遣周船牢牢固定住,犹如一个连体婴儿。
这时,神机炮已经停下散热,倒是将军炮又开火一次,徐世杨那个不准击沉的命令限制了这种强大武器的发挥,炮弹再一次扫过舱面,把两个扭曲的人体扯成碎片均匀洒在甲板上后,又一次跌进海里。
随后是神机兵和有弓箭的选锋兵,一起对敌船射击,铅弹和弓箭在遣周船上四处横飞,把一切还能动的活物变成尸体。
遣周船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散落着无数残缺不全的尸体,就连船楼都被开出几个通透的大洞,船员大部已经被杀,还活着的也都被压制在船舱内,完全失去了反击能力。
胜利在望,兴奋的水手喊着号子把几块踏板搭在两船之间,随后野尻带头,陷阵兵、选锋兵、神机兵甚至大部分水手都一窝蜂涌上敌舰。
徐世杨没有跟过去瞎掺和,他只是袖着手,站在登瀛洲的甲板上,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手下冲进敌舰的每一个角落,把所有还活着的倭寇全都提溜上甲板,让他们跪在一边。
这次战斗打的畅快淋漓,十几分钟时间就彻底解决战斗,遣周船上有60多人当场被杀,另外还有包括20多伤员在内的30多个俘虏被集中在船舷边上,等待胜利者的裁决。
登瀛洲号只有一人受伤,另外护板上还插着几支箭,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损失了。
啊哦,对了,还有两枚共重8斤的炮弹无法收回,这也算是一个损失吧。
“三哥!真过瘾!”徐世柳站在徐世杨身后,大笑着说:“看来这倭子在海上也不难对付啊!”
这十几年,江北的坞堡主们在陆地上怕鞑子和土匪,在海上怕倭寇和海盗,简直处处受气,什么都怕。
“那是因为经过咱们的努力,咱家变强了,所以以前怕的东西,现在已经不算什么了。”
徐世杨轻笑一声:
“走吧,去那遣周船上看看咱们能找到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