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先生对着汪掌珠的小女孩情态,只是觉得很可爱,他和蔼的笑笑,说道:“针灸只要找准穴位,是不会疼的,楚夫人的病,只有中医配合针灸,这才能有治愈的可能。”
楚焕东听徐先生这么说,知道针灸是必不可免的了,他转身看着汪掌珠惊疑不安的样子,连忙安抚,“医生说不疼,定然是不疼的,我从前肌肉拉伤,医生也给针灸过,那个医生还不似徐老先生这么有名,针扎进去也不疼的。”
有外人在场,汪掌珠无论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好跟楚焕东太撒娇,只能点点头,应承下來。
其实以往,她受过的苦,遭过的疼,比这个针灸甚过百倍,只是那时候无人可以依赖,她自己也能咬牙挺着,现在身边有了楚焕东,她不自觉的就软弱下來。
在学徒的指引下,楚焕东拉着汪掌珠的手进了针灸室,只是坐到位置上的汪掌珠,依然死死拽着楚焕东的手,楚焕东有些无奈的看看徐老先生,轻声要求,“先生,就让我在这里陪她吧!”
徐老先生点点头,答应下來。
当医生的手一接触汪掌珠的头,她就死死的握住楚焕东的手,楚焕东沒想到她会紧张成这样,握着她的手,不时柔声安慰着。
其实楚焕东心里也紧张,看着徐老先生拿出针筒,他不由的胆战心惊,看着这些即将扎在汪掌珠身上的针,他感觉比扎在自己身上还要紧张。
徐老先生扎针手法极轻,汪掌珠在连续被扎两针后,情绪就松弛下來,真的不像想象中那么疼,只是针一破皮的时候,有些轻微的疼痛。
“不疼吧!”徐老先生一只手扶着针,一边跟汪掌珠和楚焕东解释针灸的基本原理,楚焕东好奇的看着那些针和穴位,眼睛闪闪亮亮,听着徐老先生的话不住的赞叹,“中医学真是博大精深,你真是好厉害啊!”
徐老先生为汪掌珠针灸一次,大约五十分钟的时间,当第一次针灸终于结束时,楚焕东不由重重的出了口气,他的样子真的比汪掌珠还紧张。
因为汪掌珠的病情需要,徐老先生暂时要求汪掌珠每天都要來针灸一次,徐家诊所位于城市近郊,來回的车程要一个多小时。
楚焕东这段日子公司要开年度大会,时间上比较紧张,他小心的跟汪掌珠商量,每天早晨汪掌珠可不可以先跟他去公司,等他开过会,中午的时间直接带着汪掌珠來徐宅,这样不耽误时间。
汪掌珠沒怎么考虑就答应了,爽快到楚焕东吃惊,他原本以为她大约不会同意再去楚天集团,那里的员工虽然换了很多,但毕竟属于人多的公共场所,汪掌珠自从失明后,都是回避去公众场合的,尤其是和自己一起出行。
楚焕东不知道,汪掌珠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正想以盲妻的身份跟随楚焕东四处走走,想知道楚焕东面对别人的指点时,会是什么感想。
失明后的汪掌珠,第一个跟着楚焕东去高高矗立的楚天集团,自从下车后,楚焕东就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时的提醒她哪里该抬脚,哪里该转弯,哪些地方还是从前的模样,哪些地方新添了摆设。
在一声声的‘楚总早’中,汪掌珠挽着楚焕东,从容的穿过大堂,坐上总裁专属电梯,直接上了楚焕东的办公区,走到前台时,漂亮的女秘书非常有礼貌地说:“楚总早!”看了看带着墨镜的汪掌珠,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焕东开口向她介绍,“这是我太太,以后再见到她过來,要叫楚夫人的。”
“楚夫人早!”秘书小姐有些吃惊,有些惶然,马上点头致敬。
汪掌珠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楚夫人,可是如果楚焕东执意教唆别人这么叫,她也不能一一的去解释。
楚焕东的总裁室还是以往的那间,这个地方汪掌珠无比的熟悉,楚焕东领着她东摸摸西转转,告诉她室内的一切摆设都沒有变。
汪掌珠最后走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想象着外面的景象,车水马龙的城市被踩在脚下,众生如蝼蚁,站在这里,会有种自我价值的体现,莫名的骄傲。
楚焕东走到她身旁,与她并肩而立,很轻却很清晰的说道:“掌珠,如果你的眼睛好了,我们就一起站在这里看整个世界的风景,如果你的眼睛不好,我就把楚天集团托付给可以信赖的人,然后每天在家里给你和妞妞洗衣服,做饭。”
汪掌珠心中酸怅又喜欢,这世界谁会为了谁放弃锦绣前程,万人敬仰的人生!
秘书敲门进來,请楚焕东去参加会议。
“掌珠,你是自己在这边听音乐,休息,还是跟我去会议室?”楚焕东征询汪掌珠的意见。
他肯带自己去会议室?汪掌珠疑惑,以为楚焕东是假招子,很自然的回答:“我要跟你去会议室,我一个人在这边无聊。”
“好,我们一起去开会。”楚焕东牵起汪掌珠生的手,一路紧握着,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两扇厚重闭合的大门前。
楚焕东推门而入,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椭圆形桌面的会议室里,围坐着两圈人,楚焕东带着汪掌珠走进去后,屋内三十多人,集体呈现一种呆愣的表情。
汪掌珠即便瞎着眼睛,也隐约感知自己的到來定然是很轰动的,鸦雀无声的气氛告诉她,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
她才不在乎人看,自小就习惯站在舞台中央的汪掌珠,站在楚焕东的的身边,微笑着面对所有人。
楚焕东既然肯以这种方式,把她带到了众人的面前,她就要对得起他的决心和爱意。
汪掌珠沒有坐到圆桌旁边,她被楚焕东安置在他身侧的沙发上,茶几上为她摆好专用笔记本,又当着众人的面,公然的叫秘书给汪掌珠送來了一堆零食和饮品。
开会期间,楚焕东会时不时的转头去看汪掌珠,原本严谨深沉的一张脸,因为汪掌珠的到來,染上了温和的人情味。
楚焕东的讲话一向条理清晰,辞锋锐利,对商情的分析无比专业透彻,会议桌旁的人都是公司的上层人物,听得十分专注,也都心怀敬畏。
在商场上,楚焕东的性情阴沉,手段狠辣是出了名的,他在公司的工作作风也是出名的严谨,有他在的会议上,所有人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引來他的不快。
但自从汪掌珠坐到楚焕东身后,大家的情绪慢慢都松懈下來,因为楚大总裁那张冰山脸,一直是挂着浅浅的笑意的,或许是怕惊动爱妻,即便是哪个高管汇报工作时出现了失误,楚总也只是浅笑一下,不予理睬。
汪掌珠陪着楚焕东开了一次会,楚天集团的高管门就开始盼望起第二次开,有了她在,楚总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会压下來。
楚天集团的高管盼着汪掌珠來开会,汪掌珠还不愿意开呢,第二天楚焕东再带她來公司,要她跟着他去会议室,她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公司的例会乏味枯燥,沒有一点儿值得她感兴趣的地方,一直坐在那里,累了她不能躺着,又不好随意走动,她才不要再去受那个罪。
楚焕东有些不放心把她一个留在总裁室,又不得不去开会,在再三叮嘱她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汪掌珠在楚焕东的总裁室里听了半晌的歌曲,觉得无聊了,就凭着之前的记忆,摸索着走了出去。
这个楚天集团她是熟悉的,在楚焕东一成立这个集团的最初,她几乎每天都赖在这里,她沒有走太快,走走停停,摸摸索索,想琢磨一下这里跟从前有什么不同。
拐了两个弯,汪掌珠慢慢的來到休息区,她知道这里是女员工最喜欢起腻的地方,那些女员工总是趁着偶尔的喝茶时间,來这里聊天,八卦。
汪掌珠刚走近几步,果然毫不意外的从虚掩的木门后,传來几个女人有些压低的声音。
“这几天公司连着开高层会议,不知道是不是要大换血了?以往哪个宋总手下的人,会不会全部被踢走啊?”一个女员工不无担心的说道。
“那可惨了,我就是宋总在时招聘进來的,其实我连宋总的面都沒见过,如果受了诛连,不是很冤枉!”
“冤枉能怎样,据说咱们这个楚总比之前的哪个宋总要厉害好多倍!”
“那是自然,他才是楚天集团真正的创始人呢!”
“对了,你们听说了,咱们楚总昨天带个女人來公司,开董事会时,还带去了会议室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变的神秘兮兮。
汪掌珠听见大家说到自己,不由惊了一下,明知道偷听是可耻了,还是站在一边沒有动。
“对啊,我也听说了,他们说这个女人好像是楚总的妻子。”
“楚总的妻子到底是谁啊,不是前段时间上过电视,和楚焕东一起出国去度蜜月的那个女人吗?”